赵夕阳道:“好像挺热闹的!”
“那当然了。”刘博柱道,“今天是‘大一’嘛,明天早上就抬上山去安葬了。”
关梦蝶问道:“什么是大一?”
“怎么说呢……”刘博柱解释道,“办丧事也有很多种规格,有钱的做七天,儿女稍微富有的一点一般做三天、或者一个昼宵,真正是无儿无女的,大家伙就出钱给他开个灵就完事了,宋银璋也算是有妻子女儿吧,所以做一个昼宵,也就是今天晚上,而下葬的头一天远亲近邻都要来吊念,这就叫大一。”
赵夕阳希翼道,“说真的,我长了这么大都还有见过人家是怎么办丧事的,要不,我们也各送一份薄礼,凑个热闹吧?”
“那当然好了。”刘博柱道,“有二位领导前去吊念,对死者的家人来说,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说着拨通李少情的电话,叫道,“李主任,赵科长和关教导员也要去吊念你男人,还有我们也都要去,你准备一下,可别怠慢贵客哦!”
“真的啊!”李少情喜出望外,语气显得很激动。
等他挂了电话,赵夕阳自嘲一笑道:“什么领导啊,我们就一小刑警而已。”又笑道,“那我们送多少礼金呢?”
“按现在是生活水品,送100就可以了。”刘博柱笑呵呵道,“不过礼金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关梦蝶笑道:“我们吃肉,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再说,你都说我们是领导了,领导是不能变着法受贿的。”又对大家道,“大家都各出各的,我看,每个人送200吧?”
“没问题,不就是200钱吗,我们出得起!”大家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哎呀,二位领导真是两袖清风啊!”刘博柱也知道人家不在乎那两个小钱,象征性地客气了几句。
“到了,就在那半坡上!”闪电招呼大家爬上半坡,指着一个粪池道,“平时村民们把多余的粪水储存在这,在农忙时节好用来给庄稼施肥,久而久之,就搭了这个野茅厕,一来方便过路的人,二来也好把雨水排开,李家和的狗就是淹死在这个野茅厕里的。”
野茅厕的墙壁是木头加篱笆,比较结实,上面盖着石棉瓦,甚至还有一道篱笆门,里面的粪池上又用竹干盖住,堆放了一些麦秆之类的东西,只留出一个两尺宽的位置以方便路人大小便。
刘博柱指了下来路道:“那条路是赶集的必经路,平时还有三轮两轮经过,要是逢场天(指农村人赶集的日子),还有搭客的面包车经过。”
赵夕阳观望道:“北村的人要经过这条路吗?”
刘博柱道:“东村和北村又紧挨着,如果是赶集,多数人是要走这条路的。”
赵夕阳点点头,问闪电:“那条狗的尸体呢、”
闪电道:“我们捞起来查明了死因,又把它丢下去了,怎么,还要捞起来看看吗?”
“不用了。”赵夕阳道,“是谁发现狗淹死在这粪池里的?”
“我们走访群众的时候听人说的,就过来看了下,经过村民确认,确实是李家和的狗。”
曹业蕾插口道:“科长,你看这个篱笆洞,我想它就是凶手勒死狗时留下来的。”
赵夕阳点头表示认同。
曹业蕾又道:“看这个洞的高度,勒死狗的皮带应该不是很长,可能是拴裤子的皮带。”
刘博柱疑惑道:“李家和的狗很凶恶啊,除了李家和外,别人根本就无法靠近它。”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赵夕阳含笑道,“凶手就是怕别人知道他能接近李家和的狗,所以才要杀狗灭口,呵呵,可惜啊,纸里包不住火,他把狗杀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哦!”这下大家总结明白了,问道,“那杀狗的是谁呢?”
“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抓住了。”赵夕阳并不想多说,莫名其妙地来了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想,这个凶手一定是个会打洞的家伙。”
“什么啊?”大家又琢磨开了。
随后,大家下了坡往回走,刚一上大路,迎面就遇上几个人,其中有个竟然是村长。
“赵科长!”见到赵夕阳等人,村长眼睛一亮,疾步迎上来,对身后的两个儒雅老者介绍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铵区刑警队的侦查科长,赵夕阳同志,他还是我们西村的人呢,这位是教导员关梦蝶同志……呵呵,其他的你们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又对赵夕阳等人介绍道,“这二位是赵家镇三中的老师,他叫钟健,他叫石磊。”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二位老师不敢怠慢,上前和赵夕阳二人握手,相互客套着。
赵家镇三中还是比较有名气的,至少比赵夕阳在邻县读的那所私立二中好,当初,赵老爸也想托关系让赵夕阳上赵家镇三中,可惜人家教学严格,不许走后门。
双方客套了几句,赵夕阳似笑非笑道:“二位老师,今天好像是星期一吧,你们怎么有空游山玩水啊?”
二人苦笑,钟健道:“赵科长真会开玩笑,我们是老师,哪有时间游山玩水哦,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宋文文的老师,我呢还是他的班主任,这次听说她爸爸死了,怕影响到她的学业,这才请了假来看看她,顺便吊念一下。”
“哦哦!”赵夕阳连连点头道,“二位老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好,那我们还有案子要调查,等下在文文家再聚吧。”
“好的好的,您忙,你们都去忙吧。”
双方客气了几句了,交错而过。
关梦蝶频频回头道:“夕阳,你怎么没在赵家镇三中读书呢?”
赵夕阳郁闷道:“我是花钱走后门才去邻县读高中的,人家赵家镇三中不欢迎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嘛。”
“呵呵。”大家都被逗乐了,有知情者也知道赵夕阳以前确实不学无术,听说还偷看过人家女孩子洗澡澡,忒龌龊!
告别学校已经半年了,赵夕阳倒有点留恋起学校的生活来,今天看见老师,让他想起了张苗苗老师,不得不说,张苗苗确实很漂亮,是个男男都把她当成梦中情人。赵夕阳还记得张苗苗的电话,想了想,决定问候她一下。
电话响了老半天才接通,张苗苗娇柔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找谁?”
赵夕阳依然有些紧张道:“老师,我是赵夕阳。”
“赵……赵夕阳?我在上课,你等会,我到外面去接。”过了会,问道,“你是哪个赵夕阳啊?”
“还能有哪个?”赵夕阳尴尬道,“老师,我的声音你应该记忆犹新吧?”
“还真是你小子?”张苗苗好像脸红了,确实,赵夕阳的声音她是记忆犹新的,记得有一次他居然偷看自己领口内的骄傲,还流口水,忒龌龊,就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回来上课啊?”
“呃……”赵夕阳不自觉地问道,“我现在回去上课,学校还要我吗?”
“要!当然要了!”张苗苗激动道,“喂,听说你小子出息了,居然当了刑警,还破了大案上了电视,是不是真的?”
“嘿嘿。”赵夕阳憨笑道,“好像是有这事,我现在已经是侦查科长了,嘿嘿,混得还行吧老师?”
“什么!侦查科长?”张苗苗惊讶极了。
赵夕阳很满意老师的震惊语气,点头道:“我骗谁也不可能骗您啊?”
“那可说不好。”张苗苗好像信了。但口中却嗔道,“你小子以前可是老爱骗我的。”
“嘿嘿。”赵夕阳忽然冒出一句,“老师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去你的,老师也敢调戏,你找死啊!”张苗苗大羞,她今年只有二十七岁,属于那种独身主义者,人又保养得好,表面上看,活像个小姑娘。
“嘿嘿,我是实话实说嘛。”赵夕阳干笑着。
“没大没小的。”张苗苗咯咯笑道,“赵夕阳,还记得你欺负过的那个女同学吗?”
“呃……”赵夕阳老脸一红道,“你说的哪个啊?”貌似自己欺负的女同学不少埃。
“还有哪个,小辣椒舒雪梅呗!”
“这个……当然记得了,她怎么了。”赵夕阳心中一紧,自己当初把人家骑在跨下打了一顿屁屁,人家羞怒难当,差点去跳楼,而自己怕受处分,就跑路了,要不然,现在还在学校里受罪——其实,自己虽然是做得出格了一点,但是她先撒泼辱骂自己的,说起这事,受害者还是自己。
“呵呵。”张苗苗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吧,舒雪梅一直很内疚呢,后来你上了电视,她还偷偷地问我你回不回学校读书,嘿嘿,我看了,她应该对你有那个意思。”
“得了吧老师。”赵夕阳心虚地瞄了眼关梦蝶,低声道,“学生是不可以谈恋爱的,我说老师,你啥时候改当媒婆了?”
“你要死啊!”张苗苗娇哼道,“你现在还是学生吗?都侦查科长了?”又故意打趣道,“我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人家都被你骑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我汗!”赵夕阳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淌,这还是张苗苗老师吗,都什么人嘛?
“她是谁呀?”见他又是脸红又是心虚的样子,关梦蝶用审犯人的眼光逼视着赵夕阳。
“没有谁。”赵夕阳实话实说道,“是我以前的老师,一个老处囡。”
关梦蝶怀疑赵夕阳和老师有染,试探道:“她电话多少?”
身正不怕影子斜,赵夕阳老老实实地说了张苗苗的电话。
关梦蝶牢牢记住心里,准备有时间把赵夕阳老底给挖出来,嘿嘿,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