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脑袋上钉了那么老粗的一根铁钉,我的身体还能活着?
“糟了!”小黑也发现了游艺对我的肉身所做的事情,一团阴气打过去。
游艺身前浮现出一个阴阳鱼护盾,挡住了小黑的攻击。
“小黑……头好痛啊……”我抓着小黑的衣服,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苗苗,忍耐一下!”小黑的脸色也不大好,毕竟我们两个是共生体,他的头也一样的疼。
这种事情真不是说忍就能忍的啊!
小黑将阎王令贴在我的额头,画了一道符,接着开始念起不知名的咒语来。
金色的阎王令化作金光,钻进了我的脑中。
只听游艺大叫一声,她身前的阴阳鱼护盾裂成碎片,小黑夺过了我的身体,用业火将肉身上的符咒烧掉。
符咒化为灰烬的一瞬间,铁钉也随之消失,原来不是人间的普通铁钉。
头痛缓解几分以后,阎王令从我脑中出来,回到了小黑手中。
“我还没死吧?”我心中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那枚铁钉有没有在我脑袋上扎出一个洞来。
“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小黑将我的肉身放在地上,用结界护住。
没事就好!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了游艺。
“游艺为什么要……”我的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游艺竟然会对我做这种事,从她刚才的举动来看,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那张黄符的画法,跟一般的道符的画法不太一样。
游艺刚才所用的是邪术吗?
“苗苗,不要过去!”小黑拉住了想要上前质问游艺的我,望向角落里的夜叉。
我反应过来,游艺看不到鬼魂形态的我,还是等返回肉身以后,再去找她算这笔账。
有丝分裂的夜叉已经不再是原来的3个,角落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夜叉,数量多到肉眼无法估计。
“怎么这么多了?”我心中警铃大作,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事,我跟小黑能对付一两个夜叉,但是这么多个夜叉同时攻过来的话,凭我们两个的力量去对抗,简直是找死。
小黑看了一眼仓库门上已经脱落的朱砂符咒,催促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说罢,小黑将我推回肉身里。
回到身体里的我还有些头晕,却被小黑抗在肩上,冲向了仓库门。
“等等!还有游艺!”我看到游艺躺在地上,我布下的结界已经被小黑破开,而游艺的那个阴阳鱼盾牌也碎掉了,任由她躺在那里,完全是给夜叉当食物。
“别管她了!她刚刚还想杀你啊!”小黑第一次底气十足地大声呵斥我,动手打开了外面的锁。
没了朱砂符咒的阻拦,小黑和我顺利地拉开了仓库门,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屋里弥漫的血气似乎遇到了克星,纷纷退回了阴影里。
“不行啊!她是我朋友,还是杜一晨女朋友!就算要制裁她,也得听她说完理由啊!”我踢着腿,让小黑放我下来。
小黑的一把子力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将我带出了仓库。
“小黑!你特么倒是听我说话啊!”我一时气急,一个手刀砍向了小黑的后脖颈。
小黑硬生生挨了一手刀,一声不吭,带我越过旁边的高墙,出了学校。
我每次揍小黑,都是用了最小的力道,看上去凶而已,毕竟打在小黑,我身上也会痛的。
然而刚才那一手刀,我确实用了实实在在的力气砍了过去,结果小黑的痛觉传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自己疼晕了过去。
我想,我一定是历史上第一个把自己敲晕的倒霉蛋,毕竟这种体位太感人,一般人根本你做不到。
“苗苗,醒醒,该吃晚饭了。”
我的耳边酥酥麻麻的,像是在被人用羽毛轻挠一样。
“走开……”我挥了下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一股力道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在迷迷糊糊之中,撞到了一堵硬墙。
不对,这墙仔细摸起来,还肉肉的,不太疼。
我睁开眼,看到小黑霸道地将我拘在怀里。
你这个任性可恶的逗比!
我狠狠咬向小黑的脖子,却突然想到刚才被自己的手刀砍晕的事,硬生生把咬下去的势头憋了回去。
“却言,苗苗起了没?”爸爸推开门,手里还拿着炒菜的勺。
在爸爸的眼里,是我正在“亲吻”小黑的脖子,而小黑不安分的手正在我身上乱来。
“你这个禽兽!敢对我女儿下手!”爸爸气血涌上心头,举起勺子就向小黑打过来。
别!
我没来得及解释,小黑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挨了爸爸的一个勺击。
天哪!我都忍住了没咬小黑,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牵连了。
我心一横,干干脆脆地咬住小黑的脖子,反正都挨了爸爸一勺,再被咬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
“苗苗,你快住手……”爸爸见我不是在跟小黑亲热,倒像是在冷战,怕我真将小黑咬伤了,连忙阻止我。
我没动手!
应该说住口才对!
怎么有一种被人骂了的感觉?
不管了!
“爸爸,没事,您先出去吧,等会儿她就消气了。”小黑皱着眉头,强撑着笑意安慰爸爸。
别叫我爸爸爸爸!
这话听起来真拗口……
反正那个是我爸爸,是不是你爸爸还说不定呢,不许瞎叫!
听到关门声以后,我感觉脑袋被人轻柔地抚摸着,那感觉,就像是宠物狗被捋毛一样。
等一下,好像已经过了三分钟,怎么我后脑勺和脖子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呢?
小黑失灵了吧?
我松开小黑,只见他修长白嫩的脖子上的咬痕沁着血丝,看起来还真像是被狗咬了一口。
不行!不能骂自己!
小黑吸着气,捂着脖子,笑道:“苗苗,消气了吗?”
消你妹的气啊!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会是你偷偷解除搭档契约了吧?”我不认为小黑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是话到了嘴边,语气自动变得呛人起来。
“怎么会呢!我是不会离开苗苗你的!”小黑动作的幅度大了些,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嘶”的一声,看起来疼得不轻。
我赶紧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用棉球沾了碘酒给小黑消毒。
“诶……不是……你丫可是个鬼啊!装什么呢!自己把伤治好!”我突然想到这个事实,愤怒地将棉球摔在小黑脸上。
“可是……没有伤的话……爸爸不会放过我的……”小黑很委屈地怼着手指。
都说了那不是你爸爸!
想不到小黑这家伙越来越腹黑了,敢用苦肉计来博取老丈人的同情,真是……干得漂亮!
“算你说的有道理。”我跟小黑的交锋,再次以我的妥协落败。
我认命地再取出棉球,给小黑消毒。
该不该带他去打破伤风和狂犬病疫苗呢?
还是算了吧,去一次医院钱包就缩一次水,反正小黑只是外伤,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你之前不是被自己拍晕过去了吗?”小黑表情甜滋滋的,很享受我的“温柔”,开始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丫能不能别再提我的糗事了!
我瞪了小黑一眼,小黑立刻打住,开始说重点:“我觉得契约的‘感觉互通’不太好,就让崔判官修改了一下,只要其中有一方不死,我们两个就都会活着,这么改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个死鬼了,对我完全没什么帮助。
不过我理解了小黑的意思,他应该是说,只要其中一方的魂魄还在,另一方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能再恢复过来。
这个比喻也太血腥了吧?
“而且……万一我们两个要……嘿嘿嘿……如果一直有对方的感觉就不太好了。”小黑娇羞地低着头,,像个新婚的小媳妇一样。
嘿嘿嘿是什么?
你丫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洗脑了?
我顿时感觉人生无望,小黑这种逗比男友,老是不想正事,靠着损友崔判官的权利,投机取巧倒买倒卖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是鬼差中的败类!
所以,策反这个腐败黑无常的艰巨任务,就交给我了。
“小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崔判官的什么把柄?”
我觉得崔判官对小黑太好了,好的有点没原则,不止帮小黑出各种馊主意来追我,还事事替他擦屁股用特权,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周边能贿赂来的权利。
“没有啊,我们是好朋友而已!”小黑斩钉截铁地回答,眼神却飘忽闪烁,连假话也说不利索,这么耿直的性子,崔判官怎么不好好调教一下呢!
“那就不说崔判官,说游艺,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游艺?”我在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游艺的背叛,我们今天才刚刚解开心结,结果却被告知是一场阴谋,太难让人接受了。
小黑按着我的肩膀,面色凝重地对我说:“苗苗,让你失望了,你的那个朋友……已经被感染了。”
感染什么?被什么感染?
“夜叉吗?怎么会!”我没有发现游艺有什么异样,感染一说从何而来?
“不是夜叉,是尸毒。”
一说起尸毒,估计很多人都会联想起“僵尸”来,小黑所说的尸毒,应该不是这一种。
人或动物在突然死亡,或是受到惊吓而死亡时,身体机能会突然停止运作,体内分泌出一种致命毒素。
由于毒素无法排除体外,会一直在尸体里停留,若是死者在生前有一口恶气堵在喉咙,体内的阴气也无法排除。
阴气只会压制人的阳气,不能直接伤害到人。
而带有毒素的阴气,则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尸毒”。
尸毒一般是无形无色,无味无嗅的气体,所以哪怕有人被尸毒感染,也不会被轻易察觉到。
“游艺根本没有去过有尸体的地方啊!”
尸毒的传染,必定是通过尸体,从中午开始,游艺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感染尸毒的契机。
一直……在一起……吗?
“难道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