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客气,跳到小黑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
周围对小黑虎视眈眈的女人或艳羡或嫉妒,自不必说。
“苗苗,你抱得太紧了……有点勒……”小黑轻轻拍了下我的屁股,抱怨道,“你不会掉下去的,相信我。”
我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含糊不清地骂道:“不!我就要跟你靠近点!”
“好好好……轻点咬……”
目之所及全是人,我跟小黑坐定以后,就被人群包围了,根本找不到挤出去的路。
来参加路考的大多数是大学生,趁着暑假的最后一点时间考到驾照,上学以后就能冒充老司机,带妹子开车了。
小黑靠在我肩膀上,帽子遮住了整个脸,正在闭目养神,倒是没有继续招蜂引蝶。
我可没办法像小黑一样心大,能够静下心来休养,就开始看起书来。
看的自然是林越彬留给我的一书柜不同字体的手记,我每次看到林越彬写的字,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多种字体呢?
但是手记里的内容确实很有用,详细记载了他变成厉鬼的几十年来,见过的大小妖怪和术法,甚至比地府的藏书还齐全,毕竟地府的书籍只是好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科技在进步,世界在发展,就连妖魔鬼怪,也在日渐一日的成长。
正当我看的出神,小黑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吓得我手机掉到了地上。
幸好手机套是防震的,不然屏幕肯定会受损。
“你诈尸啊?吓我一大跳!”我气恼地埋怨着,弯腰捡起手机,发现手机黑屏了。
我赶紧按开机键检查手机有没有罢工。
幸好,手机顺利打开。
小黑扶着帽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是曾言。”
“谁?”我的动作直接停滞了,脑袋没转过弯来
“曾言啊!清真的那个徒弟!”小黑探一探我的帽子,提醒道:“就是失踪一个星期的那个!”
我当然知道曾言是谁啦!
曾言怎么了?
“他在哪儿?”我站起来在人群里搜寻起来。
在几千颗脑袋里找到一个人呢,无异于海底捞针。
除非那人有小黑这样的美貌,我肯定一眼就看到。
“在考场外面,我闻到他的味道了。”小黑捂着鼻子,嫌弃地皱着眉,“还有个妖怪……妖气很弱,应该是个小妖怪。”
蛤?
一听到“小妖怪”三个字,我脑中迅速脑补出无数种可能性。
比如曾言跟某妖怪有过一夜风情,对方产下一子,交给曾言抚养。
又或者是曾言偶遇某即将产仔儿的妖怪,同情心泛滥,帮助其生产,最后领养小妖怪。
总而言之,我满脑都是玛蒂达和里昂的画面。
这难道是要上演“这个道士不太冷”了?
小黑见我越说越不着调,敲了一下我的头,解释说:“‘小’不是年龄上的小,是说他法力低!”
原来是这个“小妖怪”!
但是这也跟奇怪,曾言没事跟妖怪在一起干嘛?
竟然连尸毒的事情也放在一边,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究竟是什么妖怪那么有魅力啊?
“走,我们去看看!”好不容易有了曾言的消息,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我拉着小黑的手,无奈力道不如他,反被他拉到怀里。
“不准去,我还要考试!”小黑回答的很坚决。
“别闹了,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啊!他一个星期不见人影,万一发生什么事呢?”
“他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小黑皱起眉,质问道:“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的黑,当然是你重要啊!
不对!
现在是谈论谁重要的时候吗?
是驾照重要还是曾言重要?
答案显而易见,在小黑心中,我排第一,驾照第二。
“你最重要,那我通知一下闫子凡总行了吧?那好歹是他的师兄。”
小黑思考了一下,拿过我的手机,点开闫子凡的头像,发了条语音过去:“曾言在XX考场外,时间20XX年8月20。”
这个回答太正直了,也不知道闫子凡能不能听懂。
关掉电话,小黑冲我得意地扬扬眉:“可以安心陪我了吧?”
“可以……可以……”我欲哭无泪。
这家伙真是惯不得,分分钟要骑到我头上。
都说好要陪你了,能不能让我下来?
小黑一直抱着我,惹来无数的议论。
各种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后背,惊得我都不敢抬头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了。”小黑看了看时间,抬头遮着太阳,问我:“苗苗,你热不热?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地府呆一会儿?”
“为什么不是送我回家?家里有空调啊!”我不知道小黑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完全把地府当成了避难消暑的地方。
“要是送你回家,你一定会去找曾言的,对不对?”小黑得意地勾起嘴角,早已看穿一切。
我无奈地点头,夸赞他:“你真是机智如狗,我服了还不行吗?”
小黑满意地点头,问道:“那你想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还是在这里等你吧。”让我一个人去地府,万一被转轮王抓住,一个劲跟我唠嗑怎么办?
我现在根本不敢看转轮王,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鲛人族长身上的脸,够我回味一年了。
小黑甜滋滋地在我脸上吧唧一口,笑道:“乖苗苗,我马上就能结束,不要走远哦!”
得了吧,这么多人,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啊!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抬起头的时候,却依然笑容满面,“当然,我们等会儿还要去送小月她俩去学校,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啊!”
小黑飞扬的脸一下子又拉了下来,委屈地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骗我吗?”
“这怎么能行?夫妻之间怎么可以有隐瞒?”我故作严肃地举起手来,露出无名指上的钻戒,提醒小黑,“你也是,什么事情也不准瞒着我!”
钻戒是崔判官补给我们的,因为地府有明文规定着,在地府举行婚礼仪式的新人会得到地府提供的戒指,材料由新人指定。
而崔判官自己做主设计了戒指,又一把火烧了,违反了规定,所以事后还得老老实实地补给我们两枚戒指。
按照他的原话来说,是不想给我们这一对没心没肺的夫妻亲手设计戒指,所以派人去阳间买了两枚钻戒给我们。
这活脱脱是地府版的“代购”。
好在崔判官找的代购比较靠谱,买的钻戒是旷世定制版,赚大发了。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对你撒谎呢?”小黑很不要脸地说着甜言蜜语,根本不顾及单身狗们的感受。
然而我却并不相信,我被他骗的次数还不够多啊?
鬼都不信!
目送着小黑离开,我长舒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一张空白符纸,用包遮住,悄悄画了张追踪符。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好直接把符咒放出去,就在附近找了只鼠妖,让他帮忙带着追踪符避开人群。
像鼠妖这些小妖怪确实很容易沟通,给他们许诺一些香火,就能帮忙做很多事,比式鬼还厉害。
我打开粉饼盒,里面装的不是粉饼,而是一个小小的八卦,跟追踪符配套。
但是八卦只能指出大致方位,聊胜于无吧。
我一直关注着八卦的动向,等曾言的位置确定以后,赶紧告诉了闫子凡,免得他被小黑误导,走了冤枉路。
虽然我不知道曾言遇到了什么,但是希望他一切安好。
小黑的考试很顺利,出来的时候轻松地跟没事人一样,在众多垂头丧气的人里面,已经不仅仅是鹤立鸡群了。
他是只最漂亮的仙鹤,而周围的人则是战败的公鸡。
这绝对不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主要是小黑浑身清清爽爽,一点汗也没流,气质飘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婆,我们先去吃饭还是直接去送她们?”小黑跟我隔得还有十米远,就见他扬起手,大声喊了起来。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平时不是叫我“苗苗”吗?
怎么突然叫起老婆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小黑一脸春风得意,丝毫没有觉得哪里别扭,反而很自豪的样子。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我旁白的妹子磨牙的声音,估计要不是周围有人看着,她肯定会扑过来咬掉我一块肉。
嫉妒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我狠瞪了小黑一眼,气他招来了这么多的烂桃花。
之前的左小菱也是,像是不给我找点事做,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我快速冲过去,拽着小黑离开了考场。
看着小黑开心的笑脸,我没来由生起一股气,就掐着他的胳膊骂道:“瞎嚷嚷什么呢?怕别人听不见啊?”
小黑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却没减丝毫,从容地回道:“我又没有叫错,你就是我老婆!”
虽然我们领了证,不代表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虐狗啊!
但是小黑显然听不进去我的话,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到他这幅表情,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回道:“行……但是你以后小点声,我真的能听见。”
他那声音都快突破天际了,我估计天上的奠牡都能听到。
小黑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劲地点头,但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拿了驾照,我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开车上路,不用提心吊胆了。
小黑一个高兴,直接加大马力,用平时一半的时间到了凌月的别墅。
凌月和蓝雅正好在收拾行李,而白鸽则是当着苦力,帮他们把行李抗下楼。
白鸽虽然已经回白家村了,但是他好歹也借住过这么久,凌月她们要走,他就算不想来帮忙,也得被我威胁着来了。
“哟?夫妻挺齐心的啊?”白鸽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放在客厅里,看到我们进来,不屑地抹了把汗,酸溜溜地说,“可要看紧一点,别被人拐跑了。”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