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早就穿好了衣服,而我的龌龊想法自然没能得逞。
“苗苗,你好像没有精神呀?发生什么了吗?”小黑毫无自觉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只是中了你的果体的毒,无药可救了。
如果我这么回答,估计耿直的小黑会立刻脱光给我看,毕竟我们是搭档啊!
我无比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决定回人间了一定要跟妈妈说,我要相亲!
虽然小黑刚醒来的时候状态很差,但是在地府里逛了一圈,他立刻恢复了精神,完全看不出来不久前他的魂魄是被阎王令带回的。
生死簿被篡改一事,一殿和十殿都有责任,秦广王和转轮王没有推诿自己的责任,带着证据一起去找地藏菩萨了。
虽然崔判官查到的证据只有一段路过的鬼差不经意间的一瞥,但是谛听有办法,只需找到那仙童对峙,即可知道他有没有做这种事了。
麻烦的是虽然篡改生死簿的凶手找到了,但是伙同仙童在人间作恶的凶手却还没有一点头绪。
地藏菩萨带着谛听和转轮王去天庭讨公道去了,留下秦广王镇守地府,转轮王临走之前还颇为得意地冲秦广王挑衅了一下。
“我觉得这件事够悬。”崔判官舒服地窝在老板椅上,很没形象地脱地只是只剩一条大花裤衩了,“估计大部分责任还是落在咱们头上。”
据他本人说,这样更凉快一点。
你去极寒地狱不是更凉快?我回之以白眼。
地藏菩萨他们的这番扯皮之旅确实不会很顺利就是了。
我和小黑正在看着一面镜子,镜子有脸盆大小,镜身没有任何装饰,朴素无奇,这是孽镜台的崽儿。
孽镜台位于一殿的右面,鬼魂来到一殿受审时,只要在镜子前照一下,生前的一切恶行善举都会显示出来,跟我们说的刷脸差不多。
孽镜台的崽儿其实只是孽镜台的一块边角料,秦广王命人将制作孽镜台剩下的材料做了一块简易版的孽镜台,放在了卧室里,休息的时候就用这个小版孽镜台查看一下这一天审判的恶人,看工作有没有失误的地方。
我和小黑问秦广王借了这个小孽镜台,开始查找杜丞他们受审时的记录。记录里杜丞生前的罪孽就是陈台的罪孽,说不定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孽镜台坑爹的地方就在于,没有搜索功能,虽然它能记住审过的鬼魂,但是调查起来麻烦得很。
事情过了好几天了,我跟小黑要从茫茫多的记录中找到杜丞。
崔判官这个暴露狂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没有得到我和小黑的回应,突然拍案而起,“你们两个就不能回自己的地方去查呀?非要待在我这儿!碍眼!太碍眼了!”
我头也懒得抬,回道:“秦广王说孽镜台不能带出一殿。”
这确实是秦广王的吩咐,不过秦广王也说,要是想带去,去跟他说一声就行。
不过我才不会把这话告诉崔判官的,我不想跟小黑独处,他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估摸着天已经亮了,我将孽镜台推给小黑,“你继续找吧,我要回人间了,好几天没回家,我妈估计都着急了。”
小黑自然不敢有异议,甜甜地一笑:“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跟崔判官一起找。”
崔判官本来趴在桌子上装睡,一听到小黑提起他的名字,立刻炸毛了:“凭什么?我可是有要务在身的!哪能大材小用呀!”
我淡淡地扫了他办公桌上的东西,初音的手办、u‘s的海报、柚木提娜的抱枕之类的比比皆是。
“真是烦恼啊,有人刚给我发了柚木酱的种子,是不是在骚扰我呢?还是删掉吧……”
我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眼位的余光看到崔判官神速变脸,讨好地笑道:“苗苗,还是哥哥我来帮你处理吧!你放心,你的事情我都包了!”
肮脏的朋友交易完成,我心安理得地离开了地府。
我回到身体里后,第一时间就是找饭吃。我昨天晚上惊吓过度,回来以后光顾着换房间,忘记吃宵夜,现在快要饿死了。
坐在宽敞的饭厅里,五好男人曾言系着可爱的叮当猫围裙将我的早饭端来,没想到,正直的永言道长喜欢蓝胖子。
曾言依旧寡言少语,跟我打了招呼后便去了厨房。
饭厅的外面是花园,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饭厅,似乎还带着花园的香味。
看着花园里清真带着徒弟们在晨练,我的食欲大增,大快朵颐起来。
闫子凡手脚上绑着沙袋,苦兮兮地掉在师兄们后面,看到饭厅里的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我这么单纯,自然不知道他的意思,用叉子插起一块午餐肉,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无比幸福。
丰盛的早餐吃完,清真他们也晨练完了,闫子凡一进门就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整个人热气腾腾。
七月的早晨虽然不热,却也不凉快,如此高强度的锻炼,年纪最轻的闫子凡自然是最先倒下的那个。
“小凡,你刚锻炼完全身是汗,就这样吹空调不太好,快回房洗澡去。对了,我帮你把房里的空调关了哦,姐姐对你好吧?”我帮闫子凡解着沙袋,为自己的健康生活点了个赞。
闫子凡被我感动了,一路三回头地上了楼,眼角溢出感激的泪水。
我下楼的时候发现灵堂已经被撤了,估计清真给他的弟子们都做好了思想工作,大家没有了之前的悲伤气氛,反而个个精神抖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敌人。
敌人针对的是通元派,所以他们也有可能成为目标,虽然生死簿不太可能被做手脚了,但是那幕后凶手有一万种方法来对付他们。
上午的时候,别墅里迎来了客人。
清真的师兄弟们来了,还带了不少弟子,似乎整个通元派的关门弟子都聚集在了这里一样,别墅再大,此时也有些拥挤了。
熟悉的不熟悉的弟子们都凑在一起交谈,长辈们则去了会议室讨论如何迎敌。
我这个外人自然不好去参加他们的内部会议,不过猜也能猜到,他们说的肯定是清虚的陈年旧事。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闫子凡,我只好去找别人送我回家。
虽然有开车的司机大哥,但是这大哥只是个普通人,平时进出别墅的法阵都有人指引,我指望不上他带我回家。
通元派出众的弟子们纷纷遇害,曾言就成了这一代的弟子里资历最高的了,他被一群师弟围着,压力很大,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白学姐,您好!”我正在人群里找寻着熟悉的面孔,一个跟闫子凡有七八分像的帅哥突兀地拦住了我。
这个年长版闫子凡头发很长,随意地扎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比闫子凡少了几分阳光,多了几分阴柔。
学姐?什么鬼?我不认识他呀!
我警觉地双手抱胸,试探性地问他:“你……闫子凡……”
“我是他的哥哥闫子溪,”闫子溪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了过于纤细的手,“我之前听子凡说过您,就知道您是白学姐,这几天他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闫子溪的态度很诚恳,语气也很好,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闫子溪见我没有放下戒备,很自然地将手收回,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学姐您可能不记得我,我低您两届,开学就要大三了。以前旁听过几节你们系的课,跟您见过几面的。”
如果说闫子凡是一颗一直闪耀的小太阳,那么闫子溪更像是温柔如水的月亮,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轻柔和从容,简直比淑女还淑女。
要是遇到过这种帅哥,我能没有印象吗?
还真有可能!上大学的时候,专业课老师们怪招频出,每一节课下来我们就跟跑了十公里马拉松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帅哥美女。
“啊……原来是学弟呀!好久不见……哈哈哈……”我装作认出来的样子,干巴巴地笑了起来。
闫子溪倒是不在意我的假笑和敷衍,问我:“学姐是要回家吧?”
我去,这小子会读心术不成?
“呵呵,我是听子凡说的,他现在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让我替他送您回家。”我实在是抵挡不了闫子溪诚挚的笑脸,点头同意了。
我跟闫子凡说过今天要回家吗?坐上车以后,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或许真的说了也不一定。
总之我没白疼闫子凡这个小弟,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姐姐的。
鉴于闫子溪是闫子凡的哥哥,还是个小我两届的学弟,我也就摆出了姐姐的架子,愉快地跟他交谈起来。
闫子溪虽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但是回起话来却很干净利落,就差把他每天的作息时间表告诉我了。
这两兄弟还真是一样,内在都一样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啊!
“我家到了,学弟你上去坐坐,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家楼下,我客套了一下,谁知闫子溪竟然果断点头同意了。
我脸上的笑来不及收回,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带着他回家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带男生回家,虽然是以学弟的名义,但是总感觉很尴尬。
果不其然,回家以后我爸妈都把他当上宾供了起来,一口一个小闫,倒把我晾在了一边。
闫子溪怎么穿着便服呀?明明其他师兄弟都穿着道袍来的!
不过要是他穿着道袍来,好像更难解释了。
闫子溪没有被妈妈的热情给吓到,一直都保持着礼数,问什么回答什么,给什么吃什么,乖得不行。
“呃……好了,爸,妈,学弟他还有事儿呢,你们就别抓着人家不放了。”我看不过去了,再这么下去,一天就过去了。
妈妈白了我一眼,拉着闫子溪的手:“小闫啊,不如吃了午饭再走吧?中午阿姨给你做几道拿手菜,你有什么忌口的没?”
我用眼神示意闫子溪不要上当,闫子溪回了我一个理解的笑容,我估计他是有了应对的方法,悄悄松了口气。
“阿姨,不用麻烦了,您随便做点什么就行,您做的我肯定都爱吃。”
嘶……
这家伙还真是好养活啊!
看着闫子溪把我爸妈哄得开开心心地,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