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天雷贴着飞机落下,我们这一飞机的乘客无辜受了牵连。
飞机的设备似乎失灵了,广播里传出沙沙声,恐怖片气氛十足。
飞机的应急灯亮了起来,几个空姐跌跌撞撞地冲进机舱里,教慌乱的乘客们使用氧气罩。有人在哭闹尖叫,但是敌不过求生的欲望,众人还是在空姐的指挥下坐回原位,戴上了氧气罩。
对于有可能发生的空难,我无能为力,只好回商务舱跟小黑他们汇合。
离开之前,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坐在后面的那四个学生悄悄打开了行李架。
他们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趁机搞点大新闻吗?要是飞机出了事,他们也同样会死的!
回到商务舱,我一眼看到了正在跟空姐争执的闫子溪。
我的身体倒在小黑的怀里,被他牢牢保护着,没有因为飞机的颠簸受到碰撞。
看到我安全回来,闫子溪放缓了态度,对着我点了点头,随后按照空姐的指示系好安全带,戴上了氧气罩。
灵魂回到身体时会有一瞬间的缓和期,就像是被人封闭了所有的感觉一样,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寂静。
睁开眼睛,我狠狠呼吸了一大口空气,还是活着的感觉好!
“刚才的雷是怎么回事?”我扯下氧气罩,紧紧抓着小黑的胳膊。
“飞机上有人在渡劫。”小黑贴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温热的湿气轻柔地拂过我的耳廓,让我浑身酥麻。
美色误人!我用指甲掐着掌心,保持清醒。
飞机上有人在渡劫?那人是傻还是不要命了?而且为什么之前的我们一点也没感觉到附近有高人?
“这天雷的准头也真是够差的。”我说出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并不期待能逗笑谁。
小黑给了我一个怪异的眼神,伸手捏我的脸:“苗苗,现在可不是该吐槽的时候啊!”
我一把拍开小黑的咸猪手,我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容易嘛我!
“刚才的第一道雷是警示,提醒无关人等离开此地,下一道雷就会直接劈中飞机了,我们快回地府吧!”小黑召唤出了阎王令,表情凝重,不像是跟我商量,倒是带了几分命令的语气。
我们回地府了,这飞机上的乘客怎么办?
“我不回去!”我一把拍开小黑的手,跑出了座位。
小黑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脸上残留着一丝错愕,嘴唇微张,冷着脸回道:“那我就等你死。”
等我死?
小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我的耳边出现轰鸣声,连闫子溪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能看到他似乎很焦急,在跟我说着什么。
小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阎王令传来的消息让我回了神,反应过来,小黑是说要把我的灵魂带回地府。
阎王令的消息是十殿的判官发来的,吩咐我和小黑迅速返回地府。
如果我现在就跟着小黑离开,那这里的三百多人,包括闫子溪和凌皓是不是全都要葬身在这场雷劫里?
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呢?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是现在可是个人啊!
“闫子溪,去把那个家伙找出来,让他离开这里!”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趁着第二道雷还没落下,找到那个渡劫的人,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
飞升成仙时必遭受九道天雷,每一道雷的数量会增加,时间也会缩减,具体的时间不一定,甚至有些大成的妖怪的天劫会持续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第一道雷落下的时间是十分钟之前,飞机已经进入了雷雨云区域,下一道雷随时会降下,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赶紧找出那个渡劫的人。
“学姐,我去头等舱,您去经济舱等我!”闫子溪分配好方向以后,又吩咐凌皓不要乱跑。
小黑一直冷眼旁观,时不时地瞪我两眼。
我虽然当了一段时间的白无常,但是我平时所见的鬼魂都是生前作恶的坏人,看到他们的死亡,我没有丝毫的触动。
但是真正面对几百人的生死时,我的内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他们有什么错?还有那些单纯无知的孩子,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小姐,请回到您的座位上去!”一个空姐拦住我,不让我进经济舱。
“我要去找人,别管我!”我有些不耐烦,恨不得立刻对所有人施幻术。
危险在即,如果我让他们陷入幻境,很可能使他们在遭遇危险时也觉察不到,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好在闫子溪来了,三言两语博取了空姐的信任,让她对我们放行了。
我和闫子溪进入经济舱以后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理会别人。
小新乖巧地缩在座位上,两只好奇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大麻烦。
我第一时间寻找的是那四个相当愤世嫉俗的少年,发现他们的座位空空如也,上当的行李架也大开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闫子溪扫了一眼众人,没有什么收获,发现我似乎有线索,便将一张追踪符贴在了空位上留下的扑克牌上,追踪符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化身一道金光冲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洗手间的门经过刚才的颠簸,大部分已经坏了,一眼便可以看到里面没有人。
来自后方的视线,以及消失的四个少年,纷纷指向了一个方向——飞机尾部的货仓。
“在货舱里?”我侧过头问闫子溪,闫子溪重重地点点头。
我还以为渡劫的一定是某个得道高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放置在货仓的某种“东西”在渡劫,那么跟它讲道理应该是说不通的吧?
“学姐,等会儿我可能保护不了您,如果……”闫子溪突然两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深情地望着我的眼睛。
当然,闫子溪的表情是我猜测的,洗手间这边的灯已经坏了,我只能看到闫子溪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按照这个氛围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我捂住他的嘴,有些别扭地将视线移到他的喉结上:“你可别小看我,我的阎王令可是地府独一无二的。”小黑的那块忽略不计,我默默追加了一句。
闫子溪点点头,我便移开了手。
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了?现在可不是该演爱情片的时候啊!
接下来的告白让我大脑再次当机。
“苗苗,我一定尽我全力保护你的。”闫子突然把我拉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诶?我刚才有答应他吗?我完全忘记了,再说了,现在是表白的时候吗?
阴暗狭小的飞机里,还是在洗手间门口,我,单身了23年的白苗苗被小我两岁的学弟表白了。
这一点也不浪漫,这是噩梦啊!
我开了鬼眼,找到闫子溪的脚,用尽力气踩上去,闫子溪只顾着笑着,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闫子溪,拜托你脑洞不要这么大好不好?我们等会儿就要被雷劈死了呀!”
闫子溪乐够了,放开了我,周身的气势突然一边,头顶和双肩的阳火一窜而起,熊熊燃烧起来。
“跟紧我。”闫子溪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货舱的门,对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一如既往地不听人说话。
货舱里的灯亮着,橘色的光芒隐约带着些凌厉,像是掺杂着一丝血色似的。
我见过的四个少年围成一圈,像是在做什么虔诚的祈祷一样,在我和闫子溪闯入的瞬间,面目狰狞地看向我们。
四人的表情是一样的僵硬,眼睛瞪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嘴角抽搐着。
“他们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了?”四人中间的东西散发出令人心寒的阴气,我召唤出阎王令,想要驱散周围的阴气,但是阎王令这次却没有效果。
闫子溪阻止我进一步靠近,从包里抽出桃木剑,“那东西不是国产的,阎王令命令不了它。”
国不国产的再说,你这桃木剑到底是怎么带上飞机的呀?
少年们不止是表情面部僵硬,连身体也很僵硬,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手脚不协调地散开来,想要包围我和闫子溪。
发出阴气的东西也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一尊乌黑的佛像,佛像的下半部分被红布包着,像是刚被取出来还没供奉起来一样。
“佛像成精了?”我对佛教不太了解,却也能分辨出那尊佛像不像是国内的佛,至少画风不像。
眼前这尊佛像长着三双手,每只手各执一物,双目圆瞪,血盆大口似是在微笑,露出尖锐的獠牙,要不是头饰和服侍是佛教风格,我都要以为它是地府的鬼了。
“那是塔尔巴,泰国邪神。”闫子溪的话提醒了我,在前往泰国之前我查过一些泰国出名的鬼神,其中就有专吃鬼神的邪神塔尔巴。
第一次见见到实物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些不安,塔尔巴可是吃鬼和神的,看起来似乎六亲不认,我这个中国的鬼差不会被它吃掉吧?
“哈……嗷……”在我和闫子溪的注意力被塔尔巴吸引的时候,四人开始突袭我们。
四人从不同的方向扑过来,手臂僵直地伸长着,要是配上尖长的指甲,就更像僵尸了。
在我脑补的时候,四双手臂已经齐刷刷地靠近,指甲猛然伸出,看起来无比尖利。
我这嘴真的开过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