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玫瑰之国有些很炎热,微薰的玫瑰花香伴随着热浪充斥着鼻腔。
火红的玫瑰花上躺着一个白皙秀丽的少年,少年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终于能够相拥,而那个自说自话的少年却再也张不开他的羽翼了。
那个比女人还漂亮,比女人还温柔的闫子溪,安详地长眠于玫瑰花为他编制的棺椁里。
“呼~”
等一下,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汪汪……汪……”
“呼……”
狗吠声中真的穿插了小声的呼气声,轻微又细小,让人根本听不真切。
经过我的再三确认,半径三米内没有其他能喘气的人,所以说,声音的来源只有一个。
闫子溪脸色苍白,微微打着呼,嘴角上扬,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坑爹啊!你不是死了吗?
我冷静下来,回忆了刚才的情况,闫子溪有说过“死前”这种让我产生歧义的词吧?为什么还没死?
我黑着脸,用手探了下闫子溪的脉搏,沉稳有力,没有受重伤的症状。
没有受伤?我往闫子溪身下看去,只见他身下的玫瑰花茎上光溜溜地,一根刺也没有,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不带刺的玫瑰花叫什么玫瑰花?
我往没烧焦的玫瑰区看了一眼,发现其他的玫瑰竟然也一样。
没有刺!
这条花道到底是谁规划的啊?竟然生生剪光了玫瑰的刺,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人性?
我在心里骂了栽种这片玫瑰花的人无数遍,给凌皓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把装死的闫子溪抬回车里去。
“所以说,他是睡着了?”小黑趁着闫子溪没有反抗之力,用力戳着他的脸。
要不是我拦着,小黑肯定会在闫子溪脸上乱写乱画,然后拍成照片到处宣扬。
“看起来是累的。”我抓着闫子溪的一只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导游从后视镜看了眼闫子溪,关心地问道:“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呀,真的没什么大事吗?”
有没有事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是医生,又不会把脉,只是单纯知道他的脉搏在很有力地跳动。
我再一次拍掉了小黑的咸猪手,把闫子溪的脸摆正,不让小黑再荼毒这只病美人。
光顾着参观,我们连午饭也没吃,既然闫子溪现在睡着了,我们便去找酒店下榻,养足精神明天再去调查。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闫子溪是做了什么才会这么累,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一个法力还不弱的道士累成这样,估计是一场世纪大战。
把闫子溪送到房间以后,凌皓主动提出照顾他,让我和小黑先去吃饭。
我跟小黑去楼下餐厅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妥,“小黑,我总觉得漏了什么,你帮我想一想。”
小黑摸着下巴,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问我:“是删照片吗?”
对了,闫子溪偷拍的照片还没删!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还有别的!”我安慰自己吃完饭再去删照片,感觉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注意到。
小黑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脸:“你要替他戳回去吗?”
我干嘛要替闫子溪讨公道?再说了,我又不想戳你的脸!
才怪!
看着小黑乖乖地把侧脸伸到我面前,像一只等着被屠宰的小猪崽儿,我根本驾驭不住,对着他的脸一顿摧残。
小黑的脸上明明没有多余的肉,看起来匀称结实,但是真正摸起来却很有肉感,又软又滑,比泡德芙巧克力澡还舒服。
小黑的M属性毕露无疑,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些,所以我只在电梯里对他下了手,出了电梯以后就适当收手。
不得不说,中国游客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我们一进餐厅,服务员便过来用英语询问我们需要她用什么语言来服务。
服务员小妹脸上挂着标准的移动客服笑脸,眼睛却一直盯着小黑,就连点菜的时候也是只问小黑一个人。
白苗苗,获得一项新能力,与小黑在一起时,自动对其他雌性生物隐身。
妹子你这样我可要投诉你了!我愤愤地踢了小黑一脚,让他别光顾着自己点菜,也要考虑考虑我。
小黑会意,冲我点点头,一如既往地想向我展示他的可靠,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每当小黑露出这种“有我在,别担心”的表情时,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餐厅人虽然很多,我们这一桌也不是先来的,但是我们的菜是最先上的,看来小黑的美人计成功了。
“小黑,你能告诉我吗?你能看懂英语吗?”
这家餐厅的菜单是泰英双语,我只能认识里面的几个简单的单词,比如“juice”之类的,但是小黑好像很懂行,这个那个,点了一大堆。
上来的菜外观挺好看的,红橙黄绿青蓝紫,如果仅仅当成一幅画来讲,应该是很好看的,但是这东西能吃吗?
牛排上绿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是芥末还是长毛了?海鲜面里面为什么会有蓝莓酱?还有牡蛎汤为什么是甜的?
“苗苗,这些是这儿的特色菜,怎么样?好不好吃?”小黑一口没动,兴致高昂地等着我的评语。
好不好吃?请问我能不能用毒药等级来当标准?
“好吃,不信你吃吃看。”我生硬地挤出享受的表情,生生将嘴里的黑暗料理咽了下去。
小黑双手撑着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既然你喜欢吃,那就多吃一点,我不饿。”
你不饿还点这么多!败家也要有个限度啊!
不对,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菜的多少,而是菜的味道啊!这么多的黑暗料理让我怎么吃下去呀?我要佛跳墙,我要大闸蟹,我不要这种加奶油的菠萝饭!
我拍了张餐厅的名字发给导游,问他:“这家店名的中文是什么?”
“文雅点翻译是奇味居,粗俗点讲是怪异口味餐厅。”导游很快回了消息。
这种餐厅还能客人爆满?这里不是重口味基地吧?我按下了掀桌子的冲动,留下了一桌只尝了几口的饭菜。
小黑很快追了出来,关切地问我:“苗苗,你胃口不好吗?”
不,我胃口挺好,就是吃不下去。
“我承受度太低,受不了那个,还是去吃正常一点的菜吧!”我这次再也不敢让小黑带路了,找了家看起来很靠谱的餐厅,只点了几道著名的泰国菜。
“我听导游说那家店是附近最火的,你没能吃完那些菜真是太可惜了。”小黑有些挫败地趴在桌子上,像个做了好事却没被家长表扬的小孩子。
先不提那些菜好不好吃,你是怎么认为我可以吃光那一桌子菜的?
“科科……下次去了以后你多吃点。”我不好意思直接泼小黑的凉水,只好用“下次”这个万金油来表达我的愤慨。
小黑一瞬间恢复了精神,打开手机开始盘算,“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我都有时间!咱们什么时候来?”
“科科……”
我并不想跟小黑说话并向他丢了一只沉睡的闫子溪。
吃过饭以后,小黑提议出去逛一会儿,估计他不想去照顾闫子溪。
我们两个都是外语渣,三句话不离“how are you”,总不能一直用韩梅梅式英语跟人交流吧?
“还是去看闫子溪吧,顺便让凌皓去休息一下。”我不能灭自己威风,也就没提逛街的不可能因素。
小黑子虽然有些失望,却没有提什么意见,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回了闫子溪的房间。
门铃响了几声,凌皓没有来开门。
“不会是睡着了吧?”小黑拍了拍门,里面应该能听得见声音才对。
“睡着不至于,出事倒是有可能。”虽然凌皓是个暴力男,但是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他为人还是很仗义的。既然他说了照顾闫子溪,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定会好好看着闫子溪的。
小黑示意我后退,用法术将门打开了。
无常手册里没有开门的咒语,因为无常可以直接穿墙进入房里。这法术应该是小黑自己学会的,还真是居家旅行,谋财害命的好法术。
这酒店虽然没有在曼谷时那么豪华,各种装潢和设备都很新,应该刚建成没多久。
闫子溪躺在床上,连姿势都跟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样,一切安好,但是凌皓却不见了。
“手机和房卡都在,他能去哪儿?”我拿起沙发上凌皓的手机,发现屏幕还亮着,没有自动锁屏,看来凌皓没有离开多久。
小黑闭上眼睛,皱着眉头,遇到了难题。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凌皓的气息,还有附近的阴气,什么都没有!”小黑掌中出现了一张黑色的符,符上用一种奇特的颜料画了咒语。
我躺到沙发上,灵魂出窍,将阎王令挂在腰间,问小黑:“是不是要行动了?”
小黑愣愣地看了一眼雀跃欲试的我,小声回答:“不是啊,我只是向十殿下例行报告而已。”
骗鬼呢!我们平时不是用阎王令交流的吗?为什么现在要用符来报告?
“用阎王令的话会被他们知道,这道黑符是十殿下临行前交给我的。”黑符在小黑手中突然变大,成了一张黑色的布帛,小黑不知从哪儿取出一罐东西,用手沾着在黑布上写字。
小黑用来写字的东西有些腥味,颜色是偏红的土黄色。小黑每写一笔,黑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将字吞噬。
“这东西,不会是泥吧?”我捏着鼻子,对那土腥味很反感。
小黑点点头,依然专注地写着字:“没错,是从奈何桥下挖出来的淤泥,很好用的。在地府很值钱,回去了我送你几罐。”
我不要这种东西!不管它是能驱鬼辟邪还是什么,我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