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来的两个警官是差点当了水鬼的三个高中生的监护人,大概就是堂哥表哥之类的关系。
而白鸽跟那两个警官是铁哥们,三人原本想叙一下旧,却被突如而来的事故打断了,三人这才齐聚医院。
我在书店遇到的男孩名叫是石玉泽,是警官石鹏云的弟弟,而女孩梅咚咚是石玉泽的追求者外加白鸽的脑残粉。
暂且不提那个中二少女,白鸽离开医院后,在石鹏云的资助下回了我家。
白鸽刚洗完澡,准备喝完牛奶去睡觉,也就是我所看到的画面,这时白鸽才想起来客房还没铺床,懒癌晚期的他便打算去我房间将就睡一觉。
到了我的房间,他一时手欠,拿起了我书桌上的照片,那是我大学毕业照。
巧的是,小白鸽突然痒了起来,他便挠了一下。
更巧的是,小黑突然闯了进去,看到的就是白鸽对着我的照片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重复了,我一头黑线地给了白鸽一巴掌,“以后在我家必须穿衣服!都多大的人了!”
解开误会的小黑总算收敛了鬼畜之魂,白鸽刚一安全就又开始嘚瑟起来:“这有什么?去年我们不是还在一起泡澡吗?怕你男朋友吃醋?”
小黑刚转好的脸色又变黑了,白鸽连忙将唐刀横在面前防御。
“别逗了,刀还没开锋呢!这不是祠堂的那把!”我白了眼欺善怕恶的白鸽,真后悔让他进我家门,不过他好像是自己进来的,钥匙还是去年从我那儿抢去的。
老家有一把家传唐刀,一直供奉在祠堂里,每年祭祖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祠堂格外阴冷一些,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去年回老家的时候,爷爷围着我看了大半圈,给我下了个结论:“半年之内有生死劫数。”
随后爷爷给姥爷打了个电话,两个老人家商量了一晚上,在我回J市的时候给了我这把没开锋的唐刀,据奶奶说,这是爷爷找人特意制造,准备用来陪葬的刀。
“这半年之内,你必须跟刀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半年之后,生死劫方能化解。”
临行前,爷爷把我拉到角落里,语重心长地嘱咐我。
前几个月的时候我倒是老老实实地听爷爷的话,将唐刀放在了寝室里,引得学校领导们纷纷前来没收,最后还是系主任帮我说了情,让我留下了唐刀。
毕业之后,我将唐刀挂在墙上当装饰,也是跟唐刀同住。
算起来,正月在二月,只要七月一结束,我的半年之期就结束了,但是我生日那天偏偏因为阑尾炎住院了,那晚还真的出了事。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我就说过年的时候你这丫头偷偷抱了什么东西,原来就是这个!”白鸽对唐刀很感兴趣,拔出刀来仔细研究着。
“瞎说什么呢?这是爷爷给我的!”我过去把刀抢过来,挂回了墙上,盘算着该问问爷爷,半年之期已经过去了,唐刀要不要还回去。
白鸽往床上一趟,冲我和小黑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要秀恩爱出去秀,别耽误我睡觉!”
我倒是想跟他秀恩爱来着!
“嗯?你不问昨晚的事吗?”我没有忘记正事,小黑可是还没消除白鸽的记忆呢,倒是白鸽,怎么看起来这么镇定呢?
“什么事?哦……那个呀!我跟老爷子说了,他让我别管。再说了,谁愿意管你这个臭丫头的闲事啊!”白鸽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我们。
爷爷也知道了?看来我是时候回老家一趟了。
自从成为了白无常,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奇事怎么就落在了我头上?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灵光一闪,自己念出了白无常的咒语,之后地藏菩萨没追究什么,将我封为了白无常,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却又显得那么诡异。
根据小说定律,不寻常的经历一般都是源自不寻常的血脉,再加上我记忆中的老家,确实很不一般,或许爷爷和姥爷是某种隐世高人也说不定。
一想到我可能有这么牛逼的家世,我就忍不住窃喜,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牛逼的家世最后是被白鸽继承,我又高兴不起来了。
出了房间,妈妈已经去店里了,今天店里就她一个人,所以去得格外早。
“你要吃早饭吗?”我看到锅里还有些粥,荷包蛋也剩了三个,不想留给白鸽,便把主意打到了小黑身上。
小黑凑近小米粥闻了闻,点点头。
这算什么?还怕里面有毒不成?
给小黑盛了早饭,看着男神一口一口地吃着我做的饭也是种享受。
“那三个水鬼没留标记,医院那几个还死吗?”我没有忘记工作,开始写昨晚的勾魂报告。
小黑吞了一口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粉色的舌头吸引着我的视线,让我忍不住也舔了一下嘴唇。
“你要吃吗?”小黑以为我是饿了,很贴心地把粥推到我面前。
我要吃你呀!我摇头拒绝,把头埋在电脑里,不敢再看小黑了。
“这个好像是管理生死簿的判官们的事,咱们只需要跟着指示就行了。”
小黑说得倒是没错,鬼差的每一步工作都是严格遵守阎王令发来的指令,甚至连几点几分到达什么地点都有规定,所以医院那三人死法如何不需要我们操心。
“那就行了,晚上再说吧!我要开始找工作了!”
写报告是小菜一碟,小黑还没吃完饭我便把报告发给了十殿判官。
小黑一口咬掉半个荷包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窝缩窝养里……”
我的大脑迅速运转,这才将小黑的话翻译出来。
我说我养你。
小黑是这样说的,不过他不是上交了存折吗?还听从了崔判官的馊主意,说他属于我了,要养也是我养他啊!
“别闹了,我可是要工作的上进青年!你别把我带坏了!”我忍住心中的欣喜,故作正经地表明立场。
小黑一脸迷茫,不懂我所谓的“上进”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当好黑无常就是他的梦想。
地府就是这么单纯,看守鬼门的鬼差单纯想要守好门,在地狱里惩罚小鬼的行刑鬼差单纯地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鬼魂,而我家小黑,也是如此单纯可爱。
“好啦好啦,我就算工作了也还是你的搭档啊!”我伸手揉了揉小黑的头,情绪低落的小黑立刻满血复活,几下便吃光了早饭,催促我:“走吧!去找工作!”
等等……这也太快了吧……
有时候我觉得小黑的性格真是复杂,明明在工作的时候各种拖延和偷懒,但是我一说要找工作,他便立刻把我从家里拖了出来,直奔人才市场。
“等一下……也别这么急啊……”我气喘吁吁地跟在小黑后面,实在是难以跟上他的脚程。
“快点找到工作,你就能早点专心跟我在一起嘛!”小黑标准的阳光微笑比红牛还管用,我开启了基因锁,疲惫全清,竟然能跟上小黑了。
好在我又准备,早就准备好了简历,这些我可不指望小黑能想到。
到了人才市场的我才发觉,古语言学的就业范围究竟有多窄,不对,根本就没有相关职业,根本不能说什么就业范围!
要是研究所的工作还在就好了!我苦着脸,靠在小黑身上,让小黑带着我挨个摊位投简历,心里却没有抱什么期待。
“苗苗,你可以去你妈妈的店里帮忙,为什么一定要出来找工作呢?”迟钝的小黑也看出我求职之路的艰难了,把我带出了人才市场,在一家甜品店歇脚。
我所有的力气都在人才市场用光了,此刻被空调一吹,我的身体立刻瘫在了桌子上,怎么拽都起不来。
“那不成妈宝了吗?我才不要!”而且爸妈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外加催婚,我怎么受得了啊!
“那就专心跟着我!”
“那还是等我死了之后再考虑吧!”
开什么玩笑!全职白无常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可是还没有享受够人生的美妙呢!虽说当了无常也照样能像小黑一样在人间闲游,但是意义不一样嘛!
“现在就考虑嘛!苗苗~”小黑的撒娇功力跟闫子溪有得一拼,真是世风日下,我这种女汉子的女子力都没有他们强。
“别吵,丢人!”我踹了小黑一脚,将头转向另一边。
诶!刚进门的那个不是大学学长席星河吗?
天哪!
我猛然爬了起来,把端着蛋糕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手中的餐盘直接拍在了我的脸上。
至于为什么是脸上,我很不想承认是身高的原因!
“苗苗!”小黑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脸,服务员不住地鞠躬道歉。
我们这边的动静不可谓不小,刚坐下的席星河也发现了我,脸上错愕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后跟他对面的女伴说了句什么,往我们这边走来。
不是吧?我这样都被认出来了?
虽然我很高兴能跟席星河重逢,但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跟他见面呀!这样太挫了!
“白学妹……是吗?”席星河有些不确信地问道,食指靠在嘴唇上,萌点爆棚。
他竟然真的认出我了!
此时的我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也顾不得脸上还沾着奶油,连连点头:“没错,席学长!我是白苗苗!”
席星河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笑不露齿什么的也很戳我萌点。
“学妹还是这么有意思!”
我傻笑着点点头,学长你也还是这么帅!当然,我的脸皮还没厚到能直接说出这句话来。
“擦脸!”
小黑突然使劲地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正,对着他。
他的手劲有点大,用纸巾给我擦脸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脸皮被磨掉了一层的错觉。
“疼……”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挣脱小黑的手,捏住我下巴的手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