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涛这边把白可说的话，也就是两个人打电话的内容都录了下来，方便日后白可翻脸不认账。
白可的性格张子涛还是清楚的，有录音这种证据在，不怕白可还会嘴硬找各种理由推脱过去。
等把白可叫过来之后总有一百万种方法能整她，不过现在，还是先把家里客厅里那两只给解决了吧。
张子涛走下楼，看着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慕平一，和试图到处乱跑但被父亲呵斥着也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慕安易，挑了挑眉：“你们决定好了吗？”
慕平一点点头：“我的决定还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我想我的一切也是时候结束了。”
慕平一的决定张子涛并不惊讶，他的这一世本来就足够坎坷，但也算看过不少大风大浪，爱恨情仇什么的该经历地也都经历了，人生过得跟电影似的，确实没啥好留恋的了。
张子涛看向慕安易，这个小孩子，他的想法又是怎样的呢？
慕安易看了眼慕平一，像是想从自己的爸爸身上获得力量，他也确实得到了想要的肯定。
“我也想去轮回。”慕安易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张子涛有些讶异，如果慕安易想继续存在的话，张子涛也是有办法的，大不了找个无害的地方给他放出去就行。有张子涛的指引，慕安易日后还可以安稳存在上很久，也不用担心惹什么麻烦。
不过慕安易下这个决定肯定是有理由的。
“是这样的。”慕安易咳嗽两声，“我知道我的年纪还小，之前跟大哥哥说的，我很想去看外面的世界，想和更多的人做接触，这些也全都是真的，是我几乎全部的梦想了。”
“但是，这些梦想的实现，一定要有一个前提条件的。”慕安易冷静下来，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说下去，反而开始讲述自己的心里历程，张子涛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这父子俩话唠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他能不能先去给自己做个早餐什么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有正经事呢。
不过看在父子俩也就今天还存在的份上，张子涛没去做这么失礼的事情，而是坐下来认真听着慕安易说话。
“我之前有隐隐察觉到事情不是爸爸说的那么简单，但昨天爸爸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让我自己做决定。”慕安易顿了顿，大大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我只知道一点。”
“我不想离开爸爸。”慕安易说着：“不管我要去哪个地方，我都想让爸爸陪着，如果我去的地方没有爸爸陪着，那我去那些地方又有什么用呢。”慕安易说着仿佛要哭出来：“爸爸不能抛弃我，不管爸爸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都想跟着。”
“你救了我，你照顾我，你不能抛下我。”慕安易扑到慕平一的怀里大声哭着。
张子涛有点尴尬，慕平一苦笑着轻柔抚摸着慕安易的头发，看向张子涛：“我试图告诉他，他应该长大了，应该一个人去做这些事，这些就是成长，但是。”
“但我又不是一个活人，我才不要长大，我就要跟着爸爸。”慕安易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不管，反正这辈子，从头到尾，我都要跟着爸爸。”
“那万一下辈子你们不在一起呢？”张子涛突然有点好奇地问。
慕安易这回倒是很干脆地给出回答：“那是下辈子的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反正这辈子，我就要跟着爸爸。”
“从头到尾，一直都不分开。”
慕平一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我已经习惯照顾他了，如果他还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想我就算去轮回也会一直很担心他的事情吧。”
张子涛突然对这对父子有点无语，但想一想，两个人一起互相扶持了十来多年，而且经历的还都是这么波澜壮阔的剧情，这种选择倒也是无可厚非。
“行吧，如果你们做好准备的话，我倒是可以同时送你们两个去轮回，这样下辈子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还能大一点。”张子涛说着，站起身准备法阵。
慕安易开心地跳起来，小家伙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瞬间就又变成了无忧无虑的样子。
张子涛简直搞不懂小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更佩服慕平一居然和这么个小孩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掐死他，真是神奇的父爱。
“如果下辈子我们真的还在一起的话，这次换我做父亲来照顾你，爸爸。”慕安易执着地抬起稚嫩的脸庞看着慕平一，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慕平一宠溺地笑笑，最后一次揉乱了慕安易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整理整齐：“好。”
好，不管未来是什么，他们只需要享受现在就可以了。
张子涛没理会那边腻味起来的父子俩，飞快将法阵布置完全，随后给两个人下指示。
在张子涛的命令下，慕平一和慕安易开始放空精神。
慕平一能感受到他的一声正飞快地在眼前闪过，那些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那些感动的事情，痛苦的事情，悔恨的情绪，珍视的事物，永远不想忘记的感情，仿佛一切都开始变淡，变轻，一切都可以割舍。
最后是手中的珍宝。
慕平一转过头，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拼命守护的人，他的儿子，从灵魂深处发出淡淡的，柔和的白光。
慕安易正巧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对着看过来的慕平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缘再见啦。”
慕平一看到慕安易用口型比完这句话，掌心的重量瞬间消失。
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小易看得更开，率先放下了手。
那么，就能真正放下心来了呢。慕平一笑着在心底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遇到我了。”遇到他的人，运气总是不太好呢，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无忧无虑地做个普通人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