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不要照了。"
老婆子慢悠悠的开口道，她将手中的粘稠物给慢慢刮进一瓶小瓷罐中，残留的全部蹭在了衣服上。
风晚晚咬着牙用左手将自己撑起一点，拉扯了右臂上的伤口。
"我的脸，怎么了。"
被烧伤的女子靠在墙上无望的看着她："你的脸跟我一样，毁了。"
毁了。
风晚晚心里有底，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补救一下，不禁抓住了老婆子的衣服。
"你要那么多不美貌的女子做什么。"
老婆子正要起身走开，被风晚晚一把拉住。
"做什么？"老婆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风晚晚拉住自己的手，嘲讽一笑："高价格将你们买回来，当然是让你们去赚更多的银子回来，还能做什么？难道指望你们去妓院卖弄？哈哈哈哈。"
在这破长房屋里所有被买回来的女子均变了脸色。
老婆子的话，就是在嘲讽晚晚，也在嘲讽他们所有人的丑陋。
"既然被卖进来了，甭管你们是被骗也好，被伤也好，现在你们就是老婆子我的人，如果你们敢生事，出了这草房门，便是死路一条。"
风晚晚瞪大眼睛："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老婆子佝偻着背往门口一步一步的走去。
"这里，是专门收你们这种女人，送入江焱宫中。"
江焱宫……风晚晚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但是却忘了在哪里听过。
老婆子开门出去，那被烧伤的女子看着她，"呵呵。"笑了两声道："我们不会死，但一个月之后，便不一定了。"
其他的丑姑娘们纷纷下了床榻往晚晚的身边围了过去，这一下那么多张"特别"的脸一下拥进了晚晚的视线中，让她有点不自在。
但是她现在的脸，比这些姑娘更加丑陋吧？
晚晚苦笑一声。
其中有一个丑姑娘说话毫无顾忌，她指了指那烧伤的女子问风晚晚："你的脸也像月儿一样，被父母弄成这样的吗？"
她身边的姑娘比较有心眼，伸手戳了戳她的腰窝。
那丑姑娘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月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真是不好意思了月儿姑娘。"
月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然后她下了床，看着晚晚："我倒是很有兴趣，谁将你的脸划成这样。"
晚晚想要坐起来，伸出手。
"能将我拉起来吗？"
月儿伸手拉住她，其他的姑娘在她身后拖着，怕她扯到了伤口。
终于坐起来的晚晚松了口气，她伸手碰了碰右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
"一群畜生伤的罢了。"
月儿的眼神一闪，她脸上的伤口让人很在意。
"你为什么不把烧伤的地方处理一下？这样子以后也不好……"说到一半，晚晚住了嘴，这种地方，这种形式，她竟然问出这么无力的问题。
月儿的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又转："到这疯婆子手里前，我的伤口是被大夫治疗过的，但是疯婆子又在我脸上涂了东西，好像，又加深了。"
晚晚一愣，想起那老婆子在自己脸上也涂了东西，满面惊恐伸出手就要去擦。
"别动！"月儿制止住了她，摇了摇头："不能碰，这种东西除了那疯婆子，谁用手碰都受不了，我试过了，忍着往墙上蹭也没有蹭掉，脸还成了这样。"
月儿指着她血脓相融的脸，还有她那血肉模糊的手背，晚晚忍着想吐的感觉。
"为什么，她们为什么没事？"
月儿的眼神有点恍惚，她没有回答晚晚，但是眼神中带着同情，让晚晚很不安。
"就没有方法，逃出去吗？"
晚晚小声的问，月儿手指一动，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疯婆子盯着月儿站在门口。
所有的姑娘看到了她，犹如鸟兽散开一般。
月儿浑身一抖，慢慢做回原位。
她买了他们，一定是有用的，而且很重要，毕竟花了那么多银子。
晚晚这么想着，比别人的胆子都大了几分，抓着受伤的右臂站了起来，越过了月儿，往老婆子身旁走去。
"放我出去，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那老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不理睬，点着月儿又看了看风晚晚。
"既然舍了那么多银子买你们回来，就自然不是贪那点利息，正好今天江焱宫来收人，你们两个就跟着去吧。"
老婆子说着，就要先上来一步拽走晚晚。
风晚晚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上了月儿，月儿一把将她扶住。
晚晚指着其他的丑姑娘颤抖着声音："他们呢？他们怎么不去。"
那些姑娘往床里缩了缩，他们很是怨怼的看向多嘴的风晚晚。
老婆子看了一眼那些丑姑娘，勾起一边的嘴角："他们？他们是每个月定好的数量，你们两个的脸经过我特别的对待，有用多了，好了，别问那么多了，跟我来吧，不愿意的话，就在这等死。"
月儿吓得手脚一抖，她慢慢推开了晚晚往老婆子跟前走去。
老婆子嘲讽的笑了笑，看向一动不动的风晚晚。
"走不走？还是在这里等死？"
当然不能等死！
"……"风晚晚握紧拳头上前两步，不做声，老婆子见二人都乖乖的，便不再多言，走在前面带路出了门。
视线突然从昏暗的草屋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室外，风晚晚用手遮住眼睛。
"江焱兄，我说你来什么好地方，这一路不是毒虫就是迷瘴的，差点害死我了。"
好熟悉的声音，风晚晚放下手，略过老婆子的身影直直看过去，不由得呆住了。
自肇京一别，竟是许久未见的白问夏……
风晚晚满心的激动，她扒开了老婆子扑在了白问夏的身前。
"救救我！"
白问夏往后一退，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一看，一脸的嫌弃："这是什么东西，脸那么恶心。"
晚晚张了张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泪水流了出来。
她这张脸，已经毁到面目全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