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东门外，正对着一片商业区，和所有国内的大学一样，学生经济无疑是支撑起校园周围商业的一大支柱群体。只不过首都毕竟是首都，和同样位于城区的江城大学相比，人大附近的消费层次显然高出不止一筹，至少江城大学附近是没有星巴克的，而人大东门正对面就开着一家。
星巴克给刘凡的记忆并不怎么好，当初在江城步行街，他就是在星巴克里和如今已经锒铛入狱的魏晓峰正面碰撞，那时候他还是个一文不名的宅男**丝，魏晓峰彼时身居市市委办公室主任的高位，拔根汗毛都比刘凡的大腿粗，要不是最后周婷婷巧合的出现，说不定他那次就会被拖到警局狠狠收拾一顿。如今时过境迁，魏晓峰已经跌落尘埃，他也今非昔比，但人就是这样，坏的记忆永远比好的记忆好深刻许多，如今时隔一年多重新踏进装修风格极度统一的店内，刘凡心头还是有不小的异样。
“怎么，看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喜欢喝咖啡？”
今天不是周末，时间也才四点多钟。但星巴克里的人一样不少，清一色的年青面孔，看样子应该都是附近几所学校的学生，曹桃夭和刘凡进来的时候只有几个空位，两人也没讲究，随便点了两杯喝的，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曹桃夭见刘凡脸色有些异样，于是开口道。
“我是不太喝咖啡，不过还不至于讨厌，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一些事情。”刘凡有些下意识的往星巴克的落地玻璃墙外看了一眼，笑着对曹桃夭道。
炎京地处北方，临近十月已经有些秋高气爽的感觉，星巴克内温暖如春，但室外的温度也不过二十多度，长袖长裤已经是标配，爱美的女孩子也至少得配一条保暖底裤才敢穿短装，刘凡见不到那抹如火的红裙，当然也看不见有美女敢挑战气温秀大长腿。
曹桃夭显然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想刨根问底，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咖啡杯道：“其实我也不太来这种地方，星巴克在国外只不过是工薪消费，到国内就变成了小资情调的代表。最可笑的是这里面的大小分类，明明是美国都是小杯起，到国内非要改成中杯起，不明情况的进来点个小杯还要受店员的指点教学，说不定背后还受嘲笑，却不知道他们自己也就是个笑话。”
“看不出来，你还挺愤青。”刘凡对于星巴克的杯子有还有这么多讲究，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曹桃夭语气里的不屑还是听的出来的。
“纯粹看不顺眼。”曹桃夭道，然后看着刘凡：“瞎扯淡扯够了，现在咱们谈正事吧。”
“行，聊正事，不过我事先已经说过，我和许飞没你想的那么熟，你想知道的东西我未必能给你满意的答案。”刘凡再次跟曹桃夭强调道。
曹桃夭玩味的道：“刘凡，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想从你这知道许飞玩过多少女人，又干过什么仗势欺人，纨绔恶劣的事？然后去我姐面前给许飞小鞋穿吧？”
“难道不是吗？”这回轮到刘凡好奇反问。
“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像我们这种人，哪一个是洁身自好的主？生活作风问题连在职的官员都算不上事，更何况是我们？我姐确实不太像圈子里的人，也不是说会在乎这么点东西的洁癖症患者，何况许飞还是单身。”曹桃夭道。
“看来我真是老了，原本我以为只有男的才喜欢拈花惹草，女人尤其是类似你们这种出身的女人，肯定容不得想追自己的男人私生活糜烂，没想到你们的接受程度居然如此高，果然世道变了！”刘凡有些意外的道。
这也不怪刘凡拐不过弯，他认识的江城圈子的一帮人，男的结婚的没结婚的都有，在外面欢场乱玩或者干脆包养女人的也占大部分，可认识的女的，个个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角色，易楚阳已经够洁身自好，刘凡没听过这位易家大少任何的花边，可吴雨婷一样没松过口。周婷婷就更别提，如果有人敢一边追她一边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位主估计能当面呛的你下不来台。
“你丫少乱想，这事放哪都一个样。再说，凭什么男人到处玩女人就叫风流，女人玩男人就叫****下贱？我不喜欢男人，没办法出气。但我最佩服的就是浙省钟家的钟茉莉，她那个饮料大王的前首富老爹，在钟茉莉刚回国的时候到处安排相亲，京城里不少家族子弟都被牵过线，但人家根本不耐烦跟男人过日子，直接当面说从没谈过恋爱但包养的小白脸基本一年换三四个，那才叫真霸气！”曹桃夭满脸神往的道，倒是没讳言自己是百合女的事情。
“噗，咳咳。”曹桃夭爆料的爽，喝着咖啡的刘凡一口呛住险些岔气，刘凡早看出曹桃夭是蕾丝边，所以根本没在这方面有什么吃惊，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便追问另一个八卦道：“钟茉莉？你是说浙省钱杭市WH饮料集团董事长钟德厚的女儿钟茉莉？！”
“国内还有第二个钟茉莉？”曹桃夭道。
“得，您举得这个例子生动形象，我没话说。”刘凡当然知道钟家父女，钟父是国内商界的一个传奇，其女儿虽然商业才能虽然未知，不过话题性一向不少，三十多还单身，一副海归精英商界铁娘子的形象，没想到底下居然是这样的，着实颠覆了刘凡的认知。
至于曹桃夭这女人，拿钟茉莉当偶像，铁定是个大女权沙文主义者，刘凡才没兴趣跟她辩论男女平等的论题。
“好了，聊正事又扯远了。”曹桃夭打住话头，心中也奇怪自己怎么没事跟刘凡扯这么多，赶紧回归正题道：“我找你，主要是想知道许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爱好，做事的风格，这些东西你告诉我，也不会违背道义，至于剩下的事就看我自己的本事，和你无关。你告诉我这些，我就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你，很公平。”
刘凡沉吟片刻，道：“许飞的爱好我不知道，性格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至于做事风格，很明显是军队里的作风，你让我一条条跟你说，我也举不出个一二三来，不如就给你讲一件我亲身经历的，和许飞有关的事，然后你自己琢磨，如何？”
“行，你说。”曹桃夭先是微微皱眉，然后便爽快答应。
“事情嘛，发声在去年六七月左右。”刘凡起了个话头，就把如何跟许飞相识，许飞又是如何帮他教训罗威罗胜勇父子的经过告诉了曹桃夭，对许飞当众掏枪顶着罗威脑袋的部分更是详尽的描述了一番，刘凡本就是中文系的学生，对于讲故事还是很擅长的，画面感十足，让曹桃夭都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一口气讲完去年发生的事，刘凡赶紧喝了几口咖啡润了润喉咙，然后对曹桃夭道：“能说给你知道的我都说了，许飞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你自己想吧，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你姐被谁追都是追，除非她跟你一样不喜欢男人或者打算独身一辈子，不然迟早总会嫁人的，你总不能个个都想着下黑手捣乱。再说，我看许飞机会也不大，你没必要太较真。”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曹桃夭丝毫不领情，收起若有所思的神色，看着刘凡道：“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按照之前说好的，我就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你先说说关于交换生的部分吧。”刘凡道，露出专注神色。
对于曹桃夭所言的两条情报，侯珏那部分刘凡其实并不在意，虽然侯珏确实是个祸水级的尤物，但刘凡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觊觎的心思。刘凡向来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去考虑自己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去招惹一个明显一碰就是大麻烦的女人。他更感兴趣的，是关于他来北大的原因，更确切的说，是王老通过什么手段安排他到北大做交换生。
虽然王老当初轻描淡写的说是他在学校有些薄面，不过刘凡好歹也在江城摸爬滚打了一年多，不会天真的以为真的是如此简单，他对王老自然尊敬，可王老对他的看重也让他有些惶恐，所以越发起了探究的心思。
“行，关于你是怎么成为北大交换生的事，其实是我无意间查到的，本来我只想查查你的底细，不过关于你的交换生身份，最开始居然只能查到北大中文系这一层，到底是谁提议又是谁签名通过的居然查不出，我好奇下托了一个在教育部任职的长辈，最后才知道是教育部的一个实权领导给打的招呼。”
“教育部领导？”刘凡震惊道，有些难以置信。
刘凡对王老是动用什么关系让他进入北大做交换生，不是没有过猜测，但最多也就是在学校范围内，没想到王老手笔超乎想像的大，居然是从教育部找的关系，让刘凡生出杀鸡用牛刀之感。
王老，究竟是什么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