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医生摘掉口罩,看着每个人脸上焦急不安的情绪,一张苦瓜脸说明了一切,短短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你,说什么?”轩辕浩炎仿若没有听懂这三个字的意思,一把揪住端木医生的衣领,深邃的眸子不断地颤抖着,嘴角阴狠地问道。
“对不起!”端木医生的嘴巴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低垂着头,他辜负了对浩炎的承诺,作为一个医生,最悲哀的无非是面对自己的病人,却束手无策:“我尽了最大的能力,轩老要见你最后一面!”
轩辕浩炎一把推开无能的他,如同箭一般冲进了手术室,此时冰冷的手术室内护士们已经离开了,对于一个无法医治的病人他们没有时间去过多的浪费,轩辕远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一双迷离的眼睛在等待着。
“爷爷!”浩炎猛地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早已忍不住流淌下来,浑浊着鼻涕,抓住轩辕远山的手是满满的不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会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躺在病床上的轩辕远山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他晓得自己时候不多,趁着着最后的时间该说一些想说的话:“我轩辕远山这辈子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答应我,不要让我临死晚节不保,娶慕容尔岚,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轩辕浩炎带着面脸的泪痕看着他,心中千百个声音告诉他不愿意,可是面对爷爷临死迷离的请求,他能够说不吗?他忍心说不吗?除了违心的接受,除了违心的折磨着自己,他又能如何:“我答应你,爷爷,我娶慕容尔岚为妻!”
当慕容尔岚不放心奔跑过来的一刻,她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见到的就是轩辕远山带着微笑永远地合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款款地走过来,搀扶起跪在地上的轩辕浩炎,二人共同拉扯着轩辕远山的手,道了一声别:“再见,爷爷!”
同时追赶来的还有慕容尔萱,看着他们交错的一双手,她彻底沦为了不相干的外人,她不曾责怪轩辕浩炎所说的话,他做的对,爷爷临死前的恳求任何人也无法拒绝,更何况他与慕容尔岚本该就是一对夫妻,而她不过是个外人,在慕容家她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在轩辕别院她又何尝不是呢?
似乎察觉到慕容尔萱的存在,趁着轩辕浩炎虚弱悲伤的一刻,慕容尔岚趁虚而入,双手放在他的背上,从远处看竟像一对相恋的爱人,面对他们相依相偎的一幕她没有哭泣,反而笑了,带着几分苦涩的微笑她选择了离开。
手术室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抱着伤心的神色,若恩甚至用愤怒的眼睛瞪着她,对于她默默地离开没有人会去在意,踉跄的几步,慕容沛想去搀扶自己的女儿可是介于温婉娴在身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所以没有过去,若墨扶住她,尔萱微笑地回过头看着他:“谢谢你,我没有事!”
她推开若墨,转入后门走下楼梯,嘴角始终挂着一份笑容,她应该笑的不是吗?轩辕浩炎终于接受了他的婚姻,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终于肯放手,慕容尔萱终于可以掏出狼窝,恢复自由,这不是应当值得庆幸吗?
可为何她的胃里觉得十分苦涩,鼻头酸酸的很难受的样子,踩在台阶的步子也摇摇晃晃,下一秒就滑倒摔在了地上,小腹微微胀痛,捂着肚子刚要准备起身的刹那,一个黑影忽然闪身过来,尔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像被针管扎了一下,随着液体的注入眼前漆黑一片,刹那间就昏睡了过去。
昏睡的时候一场虚惊正在发生中,神秘人将麻醉针注入了她的体内,准备将她抱起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见到昏迷倒地的慕容尔萱和准备对她行凶的神秘人,大声喝道:“你干什么?”
神秘人没有料到后楼梯会有人出现,惊慌之下顿时间匆匆逃离,他原本还想要追踪,可是顾及不知状况的尔萱,唯有先顾着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那张单纯的脸蛋带着点点的泪痕,心疼地喊道:“尔萱,尔萱!”
轩辕别院,轩辕浩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床边,望着寂寥的月色,手中拿着装满红酒的杯子,呆滞的眼神看着远方,似乎那辽阔的夜空之中有着爷爷的脸。
有人推开门,轻巧的脚步是个女人,看着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慕容尔岚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爷爷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我和若墨商量过决定将丧礼安排在三日后,我来问一下你的意见如何?”
“随你!”轩辕浩炎冷冷地挤出两个字,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候这个女人主动充当了女主人的身份,替他料理一切繁琐的事宜,例如轩辕远山的尸体,对外的讣告,丧礼的日期,而浩炎对这一切没有半点的拒绝。
慕容尔岚并不介意他此刻的冷然和漠视,她的轩辕夫人的身份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既然地位已经得到了,那么他的心慢慢收拢又如何,她有的是时候与他慢慢耗,此刻他心情不太好,身为他的夫人自然能够谅解:“对了,尔萱已经离开了,小姨子长期住在姐夫家,若是让媒体知道了不太好。”
将轩辕远山的尸体火化后慕容尔岚才有时间,从爹地和妈咪的嘴巴里知道慕容尔萱已经离开,没有回轩辕别院,也没有回慕容家,她似乎失踪了,而对于她失踪的事情尔岚则是刻意的隐瞒,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不希望她打乱尔岚一心编织的计划!
待慕容尔岚离开,若墨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若墨知道此时的少爷需要一个知己为他分担:“想哭就哭吧?”
“你哭过了?”轩辕浩炎转头看着他,一向沉默冷酷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忧伤,相较于他这个亲孙子,若墨所受的痛不会比他少。
“是,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爷爷从来没有醒过来。”若墨会说此话并非无情,十二年的昏迷突然苏醒,这无疑带给人们一个希望,从云端跌入谷底,这是何其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