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见了。
这一天他们期待已久。
在红艳家的席梦思床上留下了他们温暖而缠绵的气息。六妹此刻已在娘家,红艳的老公撇下红艳走了,儿子留在乡下老家陪爷爷奶奶一起玩耍。
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战后,红艳趴在吴文的胸前,哭了。
她久久就这样趴在他温暖的胸膛。吴文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当她想到这胸膛只能暂且取暖,泪就又下来了。
哭累了,她静静的告诉他:“他这次回来是最后一次陪我回乡下过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他到那边后就起诉离婚了。”
“奥。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吴文没想到他们真的会离。
“终于离了。”红艳说出这句话,迷茫的眼神似乎在看着吴文,又似乎在望着雪白的墙壁。
“离了就离了吧,他不要你了,死缠着也没有意思,他心已不在你这儿了。”
“他的心早被狼吃了,什么时候他的心在过我这里?从来没有。只有刚随他私奔后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因为青春的亢、奋,因为年少的无知,因为彼此性的强烈的需求,我们有过天天拥抱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可是这个太短暂了。很快他的心又回到他初恋那里。这么多年,他想着他的初恋,可是人家不搭理他。他一直怨我勾引他跟他私奔,要不然他肯定和初恋在一起。没有得到的就是好的。”
“他现在不是和那个老板的小妾好上了吗?初恋也许早就淡了。”
“男人是最现实的动物。想不到的只有放弃。捞现成的才是真理。白玫瑰永远放在心上,红玫瑰睡在身旁才叫实在。醒来捞着一个心爱女人的手臂,这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安慰。女人就是男人的家。这么多年,他只身一人在外漂泊,那个妖精还不是就成了他的家,他的依靠,他爱的对象。那个妖精长得特别好看,比我老公小十来岁呢,哪有老牛不爱吃嫩早的!”
吴文想起自己和庞娜,一方面因为自己狭隘报复的思想作怪,另一方面还不是看庞娜年轻。他也不得不承认男人的确是喜欢小女人的,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恩。”
随后吴文又深有感慨的说:“这样他征服的过程中才会找到丢失的年轻的活力,找到年轻时浑身是劲的感觉。”
“还不是为了一时快活。”
“人活着一部分不就是为了快活吗?”吴文反问道。
红艳沉默。他们在一起不也是为了快活吗?为了满足潜在的隐藏的那么一点想望那么一点邪念。他们睡到了一起。
片刻间,她努力追忆和黑三在一起的那些快活的场景和细细碎碎的快乐的片段。可是那些往事已经支离破碎,散了一地,怎么也捡拾不起来了。眼前人最重要。这是她暂时惟一可以抓捞的东西。她低头又开始吻着他。
他们侧身面对面相互纠缠在一起,像绳索一样紧紧绑在一起。她像被烧开的水,她沸腾了。他接到她传递的信号,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淌,他们在一点一滴的爱恋。
疯狂的彼此需求,缠绵的相互占有,相互强烈的冲击着彼此。
夜深,爱看不见底。
天蒙蒙亮,吴文便起身了。
“你明晚还会来吗?”吴文欲离去时,红艳问。
他转过身,拥抱了一下她,说:“会的。但再过一天就不方便了。他们要回来了。”
吴文走了。红艳颓伤的躺在床上。
从昨晚吴文进门到吴文离去的那一刻,红艳一直在思考着是否要问他,可以离婚娶自己吗?然而直到吴文转身离去,红艳也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她很想问他:你能离婚娶我吗?可是她怕,特别害怕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吴文吓得再也不敢来找自己了。
黑三曾经和自己是那么恩爱,十几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红艳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他奶的所谓的感情就是他奶的狗屁,在赤条条的现实面前,在金灿灿的票子面前,感情真是一钱不值的东西。”红艳光裸着身子在房间跑来跑去。她张开双臂披头散发梅超风一样从这个房间冲到那个房间,又从那个房间冲到另一个房间。她嘴里:“啊——啊——啊——”的叫喊着。
她没有疯,可是她的确像个疯子。她对着空洞的墙壁喊道:“我有男人啦!我有男人啦!他带给我至高的享受。”
“可他是别人的老公,他怎么会是你的男人?笑话!傻瓜!”她眼前出现老公和黑三晃荡着的脸,他们冲着她讽刺的笑着,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朝那两张恐怖的脸挥舞:“你们不是一样抱着小五小六嘛,一样为了钱和爱不择手段嘛,为什么我就不能找男人,为什么?”她感到天旋地转。房顶在她头上晃动起来。
“你就不能,你不配!贱!”她耳边回响着他们的辱骂声。
她跌坐在刚才和吴文做过爱的床沿。床边如此冰冷。
她像一只受伤的羔羊。刚才的激荡和冲动都不见了。她依靠床头失神的坐在那里。
不久老公就要回来起诉离婚。
她想:这么多年,自己哪天不是在和老公离婚。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这里。现在他要离婚了,自己居然还留恋着,还犹豫着,还不死心,还不想和他离。
红艳狠狠掴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恶狠狠的说:“离——就——离——”
她又狠狠掴了自己一记热辣辣的耳光,她斩钉截铁的对自己说:“记住:女人,任何时候还得靠自己!”
她打开衣橱,找出那些美丽的衣物,她把自己进行包装。
“天塌下来,我还要美丽着!”她对着镜子在心里默默的说。
正月十三,理发店开门了。徒弟们都一一来上班了。她得咬着牙继续干活!无论男人要不要她,无论男人爱不爱她,生活还得进行下去。
六妹回来后,就筹划着要给逸飞办婚事。逸飞在部队已当上了连长。黄蕊呢,还是自己开着自己的服装店,六妹多次劝说她,把门面转租了,到家里来打理美容店生意,管理财务,可是黄蕊不同意。她说那个地方很难得,位置好,生意很好做,她说等有一天生意不好做了,会回家帮婆婆打理美容店的。
婚日定于五月一日。他们计划去美国旅行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