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活着就要折腾,我现在就是要把这一切都打碎了,重新再来一次,我要活的像个女人,我要活的有滋有味的,我不求自己是男人眼里的宝,我只想自己把自己当个宝,人这一辈子没几年,我已经耽误了十几年了,我不能再耽误了,我要为自己好好地活一回,凭什么女人就该温温顺顺,相夫教子,低眉顺眼?啊,我呸!”秦卿说。
秦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褪去了最初的激情后,生活被柴米油盐这样琐碎的事情包围着,越来越平淡,越来越没有激情。如果两个人都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大家都会努力地尝试用很多方法让生活丰富起来,让生活更加的有乐趣。有的人可能会生孩子,认为只要一生孩子,女人就会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忙碌,生活里也就多了一份乐趣,多了一份幸福,一天天看着孩子健康的成长,再苦再累也都无所谓了。日子自然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用这样的乐趣,抵消婚姻中双方的日久生厌。
然而,孩子三岁左右就会去托儿所,或者一岁左右就被父母接走。生活很自然的回到了原来的二人世界,这个时候,还会有多少激情?我不知道别人所谓的七年之痒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在双方都已经熟悉了对方的身体,对方的思想,对方的生活方式,说话方式,等两个人的一切都磨合的没有任何棱角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静”。
这种“静”,是一种沉默,一种无声的状态,是源于过分熟悉才产生的沉默,有些文学爱好者,憧憬柏拉图式的爱情,会把这个感觉描述为生活中无声的默契,是一种恩爱的体现,唯美又高尚,让人向往。然而,当生活从文学中华丽的辞藻中开脱出来,****的展现在我们面前,这样的一份安静,沉默,会让人害怕,让人绝望,因为这样的“静”,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厌烦”,抑或“厌倦”,是一种无奈的忍让和顺从。
你太熟悉我,我也太熟悉你,所以我们不需要更多的沟通;你对生活忍让和顺从,我也对生活忍让和顺从,所以,我们只需要无声的去适应;你厌烦了我,我也厌烦了,但是,你不会告诉我你厌烦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厌烦了你,所以我们都不说话,或许我们仍在继续的恩爱,或许我们都开始厌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看不出是恩爱还是厌烦的情绪中沉淀,发酵,一点点的积累,等待一个可以爆发的机会,寻找一个冠冕堂皇又看不出违心和无耻的借口。
有些婚姻,彼此从厌烦对方开始,到厌烦生活,到厌烦人生,到失去了对生活、对人生的热情和憧憬,开始没有理想,没有信仰的活着,就这么活着,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将就着过吧,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于是,年轻时那种对生活,对婚姻立誓要努力经营的激情,开始消散,人也开始变得懒惰。这种生活状态从积极到消极的转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不同时间、不同外在体现的发生着,偏偏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们不愿意去面对一个状态,那就是婚姻经营的不成功,和我们自身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们习惯了迁怒于他人,埋怨于他人,我们只习惯去分析别人如何错误,而不会去主动分析,我哪里有不对。我们只是被忙碌的生活假象迷惑了思想,遮住了双眼,我们无法冷静的去反省自己,久而久之,我们丧失了自我反省的能力和悟性。
对于秦卿这样个性的女子来说,她想要自己的生活有激情一些,是没有错的。对于她这样的先生来说,要求他去更有激情一些,是强人所难。两者相比较,更大的痛苦就在于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先生;而最大的痛苦,却是他们这样的性格上隐藏的冲突点,是在婚后多年才暴露出来的。
这就是生活和我们婚姻中的人开的一个玩笑,一个黑色的幽默。
于男人,于女人,于婚姻生活,这样的玩笑,都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是一个致命的讽刺。只能说,我们没有办法去幽默生活,生活却会不合时机的幽默我们一把,我们只能为鱼肉,而生活为刀俎。
我和秦卿的情况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我想不明白。
秦卿说完这些话,就不再说话了,看着茶几上的杯子发呆。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也没心情知道。
莺儿从房间里出来,向我望了一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竟然不明就里的对着莺儿摇了摇头。我摇头是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莺儿看见我摇头,也不再理我,进厨房开始忙活。
“小漠,听说你在单位出事了?”秦卿突然问我。
我已经对秦卿没有了什么好感,就算还是朋友,我也不会再对她说自己的隐私。
只有亲密无间,志同道合,人格健全的人才可以当做是自己无所不谈的蜜友。此刻的秦卿,显然不是。她只适合做我的一般朋友,不再是闺蜜。
我说:“没啊,单位能出什么事情啊。没事儿。”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被人揭发了是吗?”秦卿问。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诧异。
“这你就别管了,我问你,对你的影响严重吗?”秦卿不答,再问。
“没多大影响,我正好住院了,就多休息几天,等他们的调查结果。”我说。
“呵呵,好着呢,这才好呢。”秦卿笑着说。
“好?好什么?”难道秦卿被我弟弟一脚踹的有了内伤?脑瘫的那种?
“呵呵,当然好了啊,你看,这下子多热闹,家里先生被人抢了,在单位又被人举报了,连工作都没了,这多有意义啊,人活着,就要轰轰烈烈一点,不能太平淡,活着,就要折腾。呵呵。”秦卿不看我,自顾自的说。
“你……,有病吧?”我还是愤怒了。
“我有病?哦,呵呵,是,我有病,呵呵,你也有病,我是神经病,你是精神病。呵呵,我看你就是活该,装什么清高,玩什么高尚啊,这下子够你忙活了吧。”秦卿幸灾乐祸的说。
我真想打一杯刚烧开的开水,从秦卿的鼻孔里给她灌进去,看看这个孽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我选择了无语,我没有必要去理会一个神经病,对,没必要。
秦卿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走了,你们玩吧,闹吧,越热闹越好,哈哈,我也回去热闹热闹去。走了啊,拜拜了您内。”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叶弘无奈的看着我,说:“小漠,秦卿是疯了吗?”
我看着叶弘无奈的样子,说:“不是,她不是疯了,她只是神经病。”
叶弘又问我:“这不是一样吗?”
我翻了叶弘一个白眼,说:“行了,去帮莺儿做饭去吧,我去看看小孩儿。”
叶弘哦了一声,进了厨房。
推开书房的门,小孩儿看到我进来,把头扭向一边,不看我。他还是像个小孩子,会和人闹别扭,尤其是和亲近的人。
我走过去,拍着小孩儿肩膀说:“还生姐姐的气呢?”小孩儿不看我,不理我。
我按摩着小孩儿的肩膀,说:“乖!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不生姐姐气了。”
小孩儿把身子拧了拧,表示反抗和不接受,还是不说话。
我把小孩儿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这是小时候逗弟弟开心的动作。
可是,我又发现不合适,毕竟大家都已经是大人了。我松了松小孩儿的头,用手指梳理着小孩儿的头发,说:“姐姐知道你向着姐姐呢,真的,知道,姐知道。”说完,我就哭了。
小孩儿也哭了。
“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我就是看不下去你这么憋着,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你啊,今天是我在,要是我不在,你多可怜啊……”小孩儿用袖子擦了自己的眼泪,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坏毛病。
我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擦自己的眼泪,不想说话。
“姐,离了算了,那王八蛋不值得留恋,你应该找一个爱你自己的,找一个爱你比你爱他多一点的,那样,你就不会吃亏了。”小孩儿不哭了,说。
小孩儿的话把我逗笑了。
这是年轻人的逻辑,这是未婚的人才会有的想法。真正的婚姻里,不是这么一回事情。两个相爱的人,不是爱多与爱的少的问题,无关乎谁爱谁多一些,这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婚姻是生活,它不可能是一个以“纯爱”为单分子结构的化学元素。
我安慰弟弟说:“知道了,姐姐记住了,你看我不是把说电话的词儿都改了吗?呵呵,你好,我是,钟小漠。呵呵。”
我说完,弟弟和我一起笑了。
这个庆祝晚宴吃的不怎么舒心,但是还算开心。因为弟弟笑了,莺儿也笑了,所以,到最后我和叶弘也都笑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乱,为了能清楚表达给大家,我一个一个的来,但是请大家记住,这些事情,是在同一个时间段不同的空间里发生的。
周一早上,我想刻意的把自己收拾的漂亮一些,可是看来看去都觉得和平时没什么变化。看来,在衣服不能有变化的情况下,只能靠发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