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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现实的残酷

找工作的过程并不很顺利,更何况赵天雪的大脑脉络还和别人不一样。所以面试了足有七八个,仍是找不到中意她的工作。

找不到工作,对于赵天雪来讲那就是摧残,那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她时常在租住的小屋里呐喊:“唉,我已经七天没上网,三天没看小说了,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崩溃了!”

但是她还算是个乐观的人,也对!一般人毕业后半个月还没找到工作肯定要疯,尤其还在用自己的钱租房子住的情况下。但赵天雪偏偏有着小强一样打不死的决心,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有心情出去游玩。

望海城的夏季是赵天雪最爱的季节,而城市的夜景更是她最心仪的景色。她喜欢这里的公交车,喜欢透过倒映着自己影子的车窗玻璃看着夜景,以此来打发自己的落寞。车窗上的影子和窗外飞逝的夜景像陈旧的胶卷一样,有种令人心碎的寂寞和怀旧,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有时还是蛮寂寞的,要是身边多一个“他”多好。

一天,赵天雪忽然想坐车去望海城的大学城逛逛,这里的大学都是建在距离赵雪风居住的地方一个小时左右靠海的南区。而17路公交车途经海边,赵天雪便乘17路车去大学城,顺便可以欣赏夜色下的大海和港湾。

望海城有五个区,城市中心地带叫市区,其他几个则是南区、北区、开发区、高新区。夜幕下的南区飞机场大厅正在循环播放着:“各位旅客朋友,你们好,由上海飞往望海城的第12列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抓紧时间,赶快登机……”

机场接机出口门前,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高大男人接着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刚下飞机……”电话那头不知回了什么,男人压住狂躁的心情,用平和语气说:“我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关于找工作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说道:“阿俊,工作我们已经给你找好了,只等你赶快回来,早点去熟悉那里的环境好吗?你在国外呆得够久了,回来帮妈妈不好吗?”原来是他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我知道,先让我和朋友聚聚再说吧!”男人出了飞机场,立刻有出租车赶了过来停在他脚边。男人招呼司机帮他把行李塞进后备车厢。

电话里又响起妈妈的声音,妈妈问他:“你什么时候到家呢?”

坐进车里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明天回家,今天实在太累了,我先回我那儿睡一觉,妈,就先这样吧!我人已经回来,还怕我跑了不成?”

挂了电话,男人的目光看向窗外。四年的留学生涯,终于又再次回来,似乎望海城的空气更新鲜了呢!

出租车在市中心附近的十字路口停住,男人看了看窗外不是很长的各种“车龙”,忽然想起自己的高中就是在这里上的,高中留下的许多美好回忆让他一下子感到无比的温暖,此番他触景生情,于是掏了钱,决定就在这里下车!

从出租车上下来,男人拖着不重的行李箱走进了大学街。这里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店铺林立,人潮如织。附近学校的学生情侣三五成群,手里拿着烤面筋、铁板鱿鱼、烤玉米,还有削好的菠萝块、西瓜、哈密瓜,他们边逛边吃,十分浪漫,悠闲自在。

想当年他也是如此,和哥们儿、女朋友在这条街上吃吃喝喝,只是现在就他一个人走在这里罢了。走了一段路,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男人将行李拖进了一个小吃摊前。刚坐下有人就吆喝着问他吃点什么,男人对面坐着一个有些醉了的女人,一看打扮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穿着短袖T恤,黑色短裤,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个装饰品。男人眼睛看得有些直了,似乎忘记了饥饿。

女人笑着对他说:“先生,我给你推荐一下好吗?这里的烤面筋可好吃啦!1.5元一串!那个麻辣串不错,1元一串……”女人在一旁碎碎念。

男人并不在意女人的建议,只点了一碗砂锅米线。他是真饿了,辗转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吃得不好,休息得也不好,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妈妈来接。

他没有接受女人的建议,觉得辜负了人家的推荐,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决定跟她聊聊,便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含笑望着她,一边吃着米线,一边问她。话刚问完,觉得问人家这么一个问题,更加不礼貌。也许是在国外生活久了,许多生活方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难道你妈没告诉过你,不要把名字轻易告诉给一个陌生人吗?”要知道面前的女人可是赵天雪——平日就大马哈一个,更何况现在还喝了酒。

男人愣住了,心想我妈没有告诉我这些啊。

赵天雪见他说不上话,就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俊!”男人真诚地回答着。

赵天雪抬头看了男人的脸说:“嗯,是挺俊的。”男人听到这话差点没被米线呛着,但赵天雪下一句话,让陈俊恨不得自己被呛死,她说:“腹黑、面瘫、禁欲、攻啊!”

其实赵雪知道自己评的这个“腹黑、面瘫、禁欲”实在大大冤枉了陈俊,陈俊此人open的很,开朗的很,就这腹黑,实在是黑啊!

听赵天雪说自己是攻,陈俊并没像其他男人那样追问什么是攻。毕竟在国外生活了四年的他什么没听说过,什么没见识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中国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腐女,显然让他有些吃不消,而且此人腐的程度可以用坚定不移,刻骨铭心等等词汇来描述了。

陈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明明有几分醉意了,居然还不忘YY。

赵天雪看了看陈俊身边的箱子说:“出差啊?把小受一个人放家里不好!”陈俊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赵雪风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她说:“受受们的心都是很脆弱的,作为攻君一定要好好呵护。”

陈俊忽然想起《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如果不是顾忌形象,他很想抱着此女的大腿呼喊:“人家是直的。”

这种误解真的让人好想吐血!。

赵天雪有一个所有室友都知道的毛病,那就是半醉的时候撒酒疯!具体表现为,感性、话唠,甚至很多隐性怪癖,比如跳脱衣舞。

咳咳咳……你没看错,跳脱衣舞!赵雪风半醉的时候经不起怂恿,只要你说得出来的事,她就做得出来。

赵天雪一瓶啤酒有些醉意朦胧,所以话唠本质开始出现了。

她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烤面筋,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我记得之前的之前的之前……”她可以瞟了陈俊一眼。

陈俊为了避免她继续之前下去就问:“之前的之前?你想说什么?”

“就是……嗯……”赵天雪思考着,说道:“你不知道的以前……”陈俊心中忍不住翻白眼,赵天雪接着继续话题:“我看过一本小说,叫——什么来着?嘢,我给忘了!就是一本小说,那上面攻出差,小受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

陈俊觉得自己有些坐飞机的后遗症,居然听一个醉鬼说话,更气人的是他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很快女人就不说了,因为她吃饱了。

赵天雪虽然醉,但这种程度醉酒只是体现在话唠等方面,还没出现滚到桌子下找不到家的程度。混混沌沌的赵天雪走路歪七扭八,像扭秧歌似的。她沿着马路,乘着夜色踏月而行,醉鬼居然还记得回家的公交车是几路车。

往公交站牌走的时候,醉鬼感性了,她闻到一股花香,然后立刻钻进了马路旁的花丛。醉鬼都是没有道德心的,她扯了一株花枝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醉鬼就看到站在路灯下拉着行李箱的男人。

“你坐几路车?”醉鬼问。陈俊很想说,我打的士,不过是招租点和公交站牌挨得近罢了。但看醉鬼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就一个字没回答。

赵雪风平时的防范意识就超级弱,更何况现在醉了,醉鬼晕乎乎就把自己暴露了,她说:“我坐五路,转45路,直接到家门口啦!”

醉鬼感性的话唠着:“我爱望海城海边的迎宾路,这个时候马路两边的叶子,绿得透明而可爱。”

陈俊虽然离开望海城四年,却也知道城市的迎宾路的,那条路旁边就是个以樱花树为主的植物园。据说是市长和几个老干部们亲手栽的,从1995年到现在有十几个年头的样子。除了各个品种的樱花树,还有翠竹、茶花、迎春花等等。

要说迎宾路两旁栽的树,陈俊最有印象的是松树,合抱粗、参天高。这个女人口中绿得可爱的是什么树呢?他很想知道答案。

“而且它的叶子是五个指的。”原来是小木枫树。这种树到秋天就会红,绿的时候倒是很少有人注意。陈俊不禁对这个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美丽的女人好奇了。

“那树丛里有我拳头这么大的小鸟,不是麻雀哦,它们的叫声真好听。”女人的手很小很小,小得似乎他一只手就能包住她两只手。

然后女人很丧气的大吼:“为什么都半个月了却还是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为什么呀!?”

这是个奇怪而又难忘的夜晚。陈俊在这个奇怪的夜晚回到阔别四年的家,在这个奇怪的夜晚陈俊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他把她送回了家,那个老式的民居。在这个晚上,陈俊被迫接受了一枝从路边摘下来的迎春花。

想到这些,出租车上的陈俊哭笑不得,他交过很多女友,这些女人所有性格特点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女人多。她腐、话唠,酒量还浅,可是这个奇怪的女人手中似乎有一片五色羽毛,慢慢撩过他的心,撩起他的好奇心,吸引着他探索的欲望,让他体会到了别样的乐趣。

赵天雪以为是自己把自己成功带回了家。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虽然她记得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个男人,喝醉了的女人也会自言自语的。

因为还要为工作奔波,所以睡醒了的赵雪风决定去大学同学那里找安慰。为什么要去同学那里,说得通俗一点,朋友有时是拿来用的,可见朋友的作用就是精神垃圾桶。

赵天雪的大学同学名叫穆萍,是同一个宿舍的舍友。穆萍毕业后就找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她性格活泼,踏实肯干,为人又厚道。在为数不多的同事中,几乎每一个都很喜欢她。

穆萍的同事中还包括她们大学里的一个男同学,那人为人老实沉着稳重,工作上却是干脆利落。

苦恼的赵天雪开始向穆萍倒垃圾:“穆萍,你说我怎么那么怪?我拼命找工作,心理面又拼命地不想工作。”

“天雪,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吃火锅好不好?”穆萍知道她难过,所以尽量不与她谈关于工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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