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初一,是童府一家一起吃饭的日子,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来到南方这是第一次,不过飞扬对于这个聚餐,每次都提不出兴致,她有预感,一定会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吃的好好的司徒芊羽,突然开始默默流泪,默默擦泪,默默继续流。
飞扬最不喜欢这样入林黛玉式虚伪的女子,俗话说装逼遭雷劈,这司徒芊羽简直就是个装逼犯。
童老夫人心疼的问,“芊羽,你是怎么了?吃地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姨妈,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要不是您接我过来,说不定我早就饿死异乡。”司徒芊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纯纯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傻孩子,别想这些。”童老爷安慰道。
“一想到那些街头流浪的孤儿,我这心就……”
“芊羽就是心善,咱们每年不都买粮派米救济灾民,”童老夫人慈眉善目,笑得和善,“既然你有心,今年咱们就派粮五日,这样你就不用太难过了。”
司徒芊羽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张口欲言,看了一眼飞扬之后,又开始抹泪。
童老夫人看出些端倪,“你有什么尽管说,你这光哭,是要急死我吗?”
司徒芊羽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飞扬,吞吞吐吐道,“可是今日,姐姐刚刚驳了我买粮赈灾的提议。”司徒芊羽拿着手帕,又开始抹泪,抽泣起来。
“你胡说,飞扬才不是这样的人。”
飞扬冷哼,想给她下套?门都没有。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不就是演戏吗?姐已经演了十八年了,你这臭丫头,加上没穿越前的年龄,姐都能当你妈了,在她眼前耍这小把戏,还太嫩。
不等童老夫人开口,飞扬就钻进童靖翊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相公,表妹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童靖翊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俩好似是第一次如此贴近,“夫人何出此言?”
“飞扬初掌童府事务没有多久,没多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童老夫人捡着机会,立马插话,“不懂得就多问问芊羽。”
飞扬点头,“婆婆说的极是,飞扬也是如此想的,所以表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这赈灾的米粮要花费八百两银子,飞扬就很是不解,所以问了表妹,这米是问谁家商铺买的,买了多少石,一石多少银子,表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飞扬顿了顿,继续道,“我怕表妹心善,被人骗,故而就先驳了赈灾这事。”
“什么?八百两?”童老爷听完后显然比较震惊,八百两?童府一年的吃喝花销也没有八百两,这八百两够买平江所有百姓一年的口粮还有富余。
童婷妍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飞扬再演哪出,她会不知道米价?白城所有的米铺她都陪着跑了一遍,她会不知道?骗鬼呢。
“公公不信,看下账本便知。”飞扬示意采儿去把账本拿来。
不一会采儿取了账本回来,递给童老爷,童老爷看见账本上有些许账目被朱砂笔圈起来,“这些是什么?”
飞扬看了眼司徒芊羽依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飞扬不清楚的账目就划了起来,然后想问表妹,谁知表妹同我说,童府一向如此,让我不必过问。”
童老爷越看越心惊,这账目也太匪夷所思了,按这么来毛算一下,童府一年的开销高达万两,这……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花,童老爷把账本递给了童老夫人,“夫人,怪不得,公主不肯买粮,赈灾。”
司徒芊羽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崩溃,她完全没有料到,平日里依旧不管事的飞扬,会暗自查账,司徒芊羽也不解释,就在那暗自流泪。
童老夫人想说些什么,被童老爷一个眼神制止。
童靖翊轻拍飞扬的背安抚,他一直觉得府内这两年的账目是有问题,时不时的在表妹耳边提点几句,殊不知有如此差额,“李叔,这事情你有什么解释?”
李管家跪下,“是老奴的疏忽,还望少爷宽恕。”
“童府的家规,你是知道的,谅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以后你与我童府再无瓜葛。”
“谢谢少爷。”身为管家,他不是不知道表小姐的所作所为,一念之差,万劫不复,是他的错,不该起了贪念,同表小姐同流合污。
童靖翊再次申明,“以后府内的大小事务都有劳夫人了,表妹以后无须再操心,从今日起,没有夫人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擅自去账房拿银子。”童靖翊还是挺宽厚的,没有为难老李和司徒芊羽。“表妹以后无须再为琐事操心,在府内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不用再劳累。”
飞扬可不是好惹的,既然已经和这司徒芊羽扛上了,她就要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软柿子,任她胡作非为,“相公,我还有一事不明。”
童靖翊双手圈着怀内的飞扬,很享受的样子,“还有何事?”
“为何表妹一直唤我姐姐?”飞扬表情单纯,语气好奇,“我不记得何时多了一个妹妹。”
童老夫人怎会不知司徒芊羽的小心思,“飞扬,不就是一个称呼,何必在意。”
“婆婆,不是飞扬硬要计较这个称呼,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表妹坚持唤我姐姐,那她不就成了晏国公主,我是不介意多这个妹妹,就不知皇兄是何意,不管如何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让朝廷上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该传出些什么来说咱们童府,若是传到别国耳里,那可是有损国威的大事。”想做她妹妹?“若是以后有和亲事宜……”
童靖翊早就想断了表妹和母亲的念头,“夫人所言极是,娘,如今我贵为驸马,就更应该注意,不能让公主蒙羞,晏国蒙羞。表妹以后一定要谨记注意。”
童婷妍也点头附和,“娘,这真的不能乱喊的,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哥哥又要被关进大牢的。”
“呸呸呸。”童老夫人再也不想经历那些,“别乱说话,你哥哥不会再有事的。”
司徒芊羽听了童老夫人这话,心中最后那丝火苗也灭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童靖翊如此温柔的望着怀内的飞扬,她的心就像火烧了一般,她一直以为童靖翊对她是有情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两人一直有缘无分,错过了,她一直在等着他娶她,儿时,他不是牵着她的手告诉她,此生只愿与她白头偕老,要娶她做他的妻。
为什么如今要如此对她?这么的残忍?这么的不留情面,难道她甘心做小,也不能吗?眼内的泪再次留下,这一次不是演戏而是真的伤心泪,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他?为什么?她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的跑了出去。
“芊羽,芊羽。”童老夫人急急唤着,起身追了出去,“翊儿,话何必说这么重?”
童靖翊对母亲过度溺爱芊羽表示无奈,他哪有说重话?“娘,等过了年,我会替表妹寻一户好人家的,这一次你可别再说你舍不得。”
童老夫人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叹息一声,“何必这么急呢。”她一直把司徒芊羽当自己的女儿,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觉得她不如别人一等,想要什么都给她,知道她喜欢翊儿,她乐见其成,一直撮合他们,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厅内人去茶凉,飞扬立马离开童靖翊,怀中温暖骤失,童靖翊尽然有丝不舍,面对与刚才表情截然不同的飞扬,“公主变脸的速度真快,让童某佩服不已。”
“将军顺水推舟的本事也不赖,不要忘了,是你让我查账的。”最讨厌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回屋了。”
童靖翊看着飞扬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这公主的一举一动越来越引起他关注的兴趣,想起那些传闻,真的是名不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