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飞扬在府里转悠了一圈,童靖翊称有事要出府一趟,让婷妍多陪陪飞扬,殊不知他前脚踏出将军府,俩姑娘后脚也换了装扮离府了。
白城内最大的子曰茶馆,夏墨一见童靖翊就恭贺其新婚大喜,夏墨打趣道,“言子齐这次可是被你打击得不清,已经连续多日告病在家,听说天天在府内买醉。”
童靖翊冷哼,“他这是在和皇上怄气。”听说言子齐一派的白城官员,近日里都陆续的告病在家,弄的白城日常的运作险些出问题。
夏墨心里暗暗的竖起大拇指,“这皇帝也是厉害,这一次硬是没有再退缩,而是找人顶替着那些告病在家的官员,维持这朝堂和白城的正常运作。”
这也是为什么童靖翊今日约夏墨详谈的重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些官员一直告病也不是办法,那些顶替的官员顶得了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此时童靖翊才能领悟,为何皇上一直不肯严办言子齐,他也是有苦衷的。
夏墨叹息,“如今皇上骑虎难下,总不见得让公主再嫁一次。”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不是你媳妇?”
童靖翊顺着夏墨指得方向望去,“你瞎说什么,别人不清楚情况,你还不清楚?”童靖翊严重怀疑这个馊主意是眼前这个一脸幸灾乐祸的家伙想出来的。
不过公主和婷妍,怎么会在这?两人男子打扮,为何在各家商户前游走。
婷妍陪着飞扬一家一家商户找,心中不解,“飞扬,你贵为公主,这一家一家的看大米是为什么?”
“每年皇宫内的大米都是有皇家供应商提供,”飞扬叹息一声,“这送进宫的米我不知道是有多金贵,反正价格是比外面卖的贵了五十番。”这五十番不知有多少是进了朝中官员的荷包。
“这个贡米比平常吃的米贵,很正常啊。”婷妍不知有何不妥,从古至今不都是最好的米,最好的茶叶,最好的胭脂都往宫里送,那自然最好的价格则是最贵的咯。
夏墨和童靖翊悄然靠近,听见飞扬的话,插话道,“这米再贵,也没道理贵上五十番。”除非有人中饱私囊,这后半句夏墨没有言明。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童靖翊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飞扬的举动,明显引起了他的兴趣。
飞扬打量着童靖翊,思索着该不该说呢?思考了几秒后,回答,“内务府总管告病,皇兄准备借此机会将皇家供应商大换血,余下的银子正好可以充盈国库。”国库一直入不敷出,处于负资产,长久以往不利国本。
夏墨折起他的纸扇,收起那玩世不恭的微笑,“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吗?”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飞扬何等聪慧,想套她话,门都没有。
童靖翊看了看街上来往的人群,道,“公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详聊,你看如何?”
“哦。”飞扬也想知道,他们一脸兴奋的要和她谈什么。
婷妍无奈叹息,又是公事,她可是想和飞扬好好享受二人逛街时光的。
子曰茶馆内,飞扬坐下来,仔细得打量着这包间的装饰,竹屋典雅,屋内的摆设古朴简洁,“这茶馆的老板看来是个蛮有内涵的人。”
夏墨听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被飞扬尽收眼底,原来,这茶馆是他的。
童靖翊是个直爽人,说话开门见山,“看皇上近期的一系列举动,是否准备要除掉言子齐?”童靖翊疾恶如仇,平日里言子齐在白城作威作福与他无关,他也不关心,可是这次,言子齐居然贪污了士兵们的军饷,他就不能坐视不管,非得把这毒瘤除了。
“言子齐的手段想来你已经体会颇深,”飞扬忍不住道,“你如此喜怒形于色,怎么与敌军将领斗智斗勇,屡屡获胜的?”从认识这童将军到现在,飞扬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愣头青,怎么能成为战场上不败的战神?众将士佩服的偶像?难道都是以讹传讹的传闻咩?
童靖翊被飞扬问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轻咳了一声,“这个……不是今天讨论的关键。”
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婷妍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天啊,我居然能看见我哥吃瘪的样子。”
夏墨在一旁拿着折扇挡着嘴偷笑,这貌似也是他第一次见童靖翊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这公主是个人才,人才啊。
飞扬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她问的问题很奇怪吗?
童靖翊想想也有些郁闷,貌似遇见这公主后,他貌似一直没好事发生,“这言子齐的手段想来没有人比公主和皇上更了解。”当年他们几个如何在短短一年时间搞定那些反抗的大臣们,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想你们也很清楚,短时间内若是把言子齐定罪,只怕朝廷之上反抗之声颇多,不利于社稷。”这次不过是言子齐和他们在斗气,还没做得太过分,他们也想出了应急之策,他这是在向他们示威,告诉他们,如今他的实力罢了。
“那皇上就一直任其发展?不闻不问?”夏墨才不会觉得这皇帝有这么傻。
飞扬笑的调皮,摇着头道,“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明。佛曰:不可说。”
童靖翊听明白了飞扬的话中话,“那若是有些大臣愿意不顾艰险辅佐皇上,该如何是好?”
飞扬挑眉,哟,不错,一副孺子可教的口气回答,“相信皇上,忍辱负重,各司其职,掌握所在职位的核心东西。然后等待时机。”
夏墨挥着他的折扇,目光深邃,隐隐透着犀利,“公主真是聪慧。”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飞扬翘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什么三朝回门时,自己问皇兄即可。”
童靖翊有些明白,“恕臣愚昧,敢问如今内务府主管是何人?”
“花公公。”飞扬补充,“新官上任,咱们的婚事就是由他操办的。”这不怕死的活,没有言子齐发话,除了对旻朝忠心耿耿的花公公,估计没人敢坐这位置。
“那那位称病告假的前任总管呢?”夏墨想知道皇上到底是有心,还是一时的兴致。
“永远的病着了。”婷妍不喜欢飞扬此时脸上的表情,太过淡漠。
婷妍摇着她的手臂,“不是说好了一起逛街的,怎么和他们在这说这些呢?”这些政事不该是他们过问的。和哥哥们讨论着政事的飞扬,让她觉得距离好远,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一直以为飞扬同她一样,没想到飞扬……她这个朋友太不称职了。
“成,咱们继续逛去。”飞扬也不想继续和他们多说了,有些东西说多了不见得就好,点到即止,能不能领悟她的用意,就看他们自己。
临走前,走到门口的,飞扬忍不住的调戏了一把夏墨,“夏老板,若是这雨前龙井的水温再低点,此茶就是人间极品了。”
“你和她说的?”夏墨看着飞扬的背影斜视着问童靖翊。
童靖翊耸耸肩,“你觉得可能嘛?”不过他和夏墨总觉得这雨前龙井的口感不是顶好,听了飞扬的话,童靖翊此时正准备重新泡一壶来尝尝,这公主,不像是一个被皇上宠坏了的刁蛮公主,果然传闻不可信。
夏墨拿着童靖翊新泡的雨前龙井,浅尝一口,“这口感,果然比之前好很多。”本以为他的雨前龙井是最好的,“我可是按照茶经里说的弄的。”夏墨突然想到,“听闻,之前那批短缺的军饷,不日将抵达前线。”
童靖翊听后,眉头一松,“真的?消息可靠吗?”
“消息绝对可靠。”夏墨卖着关子,“你难道不好奇,这钱从哪冒出来的?”
“哪来的?”不外乎就是皇帝从国库里挪过来的。难道言子齐会那么好心还给他们?
“是建造驸马府的银子。”夏墨此时打从心底里佩服飞扬,“据说是公主的意思。”
“哦?”童靖翊举着茶杯,闻着茶香,“这公主,和传闻相差挺远。”
传闻中的光曦公主是被皇帝宠坏的刁蛮公主,严苛侍从,骄奢无比,目中无人,连皇上的妃子都不放在眼内,在后宫作威作福。
夏墨暗中打量着童靖翊的表情,“看来,你对这公主挺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