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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在心上

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春暖花开的,不能再在家里呆着了,闲不起啊,张东就开始准备出车了,在整理车上用的东西时,他拿起了周莲送他的那个坐垫,心里好像有根神经被揪扯着,酸酸的,甜甜的,还有点生疼。他抱着那个座垫发呆,想着周莲在他面前穿梭的身影,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屋子里被周莲整理过的干净利落,他才明白,周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牢牢地扎根在他心里!为什么林秀梅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却不能给他同样的感觉,不是林秀梅做的不好,而是因为林秀梅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周莲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想去撒娇,想依赖的孩子,在偷偷的享受着周莲的照顾,而林秀梅做的时候,他除了感谢还有一种局促不安,和林秀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生分的保持一种距离,客客气气的交谈,他甚至觉得很累,他找不到那种无拘无束的轻松和那种甜蜜的温暖,可是,他却没有选择!

不知不觉之间,张东走到了周莲上班的地方,老远的就看见周莲在洗车,水枪打在车上,看着溅起的水雾,她像个孩子似的在笑着,而且还调皮的想往另一位大姐身上喷射,张东笑了起来,年龄再长,也还有孩子心。他往前走了上去,周莲忙着做活,没有看见他,他听到周莲在说:“早上起来的晚了,没来得及吃饭,这要是坐着不动弹,还不觉得,怎么这一做活,就感觉到饿了,肚里咕噜噜响,小腿肚还打软。”“这儿还没吃的,要不等这辆车洗好了,你去买点东西填补填补?”“不了,要是被老板逮到了,会说我上班时间偷懒,不认真干活,找话说,坚持到中午回家吃,饿不死人的。”张东听到以后,转身往回走,心里念叨着,饿了,还能有劲干活才怪!

车子洗好开走了,暂时还没有车来,周莲坐在椅子上喘口气,心里想着这会要是有东西吃,吃啥都是香的,咽了口唾沫,以后可不能起晚了,要不挨饿的是自己。正在想着吃的,安慰安慰自己的胃,突然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块塌煎饼,还有一杯热豆浆。她愣了,这谁啊?一抬头,张东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饿了吧?快趁热吃!”周莲一下子懵了:“你、你怎么到这了?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张东又心疼又好笑:“我会掐算,知道你饿了,快点吃吧!”身旁的大姐笑呵呵的说:“周莲,你早念叨饿了,不就早送饭来了吗?是你的老公吧?看多疼你了!”周莲的脸顿时发烧起来,像块大红布,又羞又急:“不、不、不是的,是朋友!大姐你说错了!”张东也感觉到脸滚热的发烫,心里还有点欢喜,我们像是夫妻吗?我要真是她的老公就好了。看着周莲羞赧的表情,是那么的让他心动,可是,他不能不吱声,那不是在占人家的便宜嘛!于是,他跟着解释:“我是周莲的朋友,路过这的,刚才听见你们的说话,我想她干活走不开,我就过去买了点饭过来。”那位大姐因为说错话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的,说错话了,别见怪!你们聊,我过去那边看看。”说完就走开了。

空气有点小尴尬,张东的笑还有点坏坏的。周莲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拿起煎饼就咬了起来,一看馅子是茴香的,她有点惊讶,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茴香的,而且,没有别的配菜,就一样主菜和鸡蛋!她抬头望去,张东的笑有点得意。周莲心里犯着嘀咕,还有点感动,这家伙怎么那么的上心,知道我的喜好,我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的。心情一下子柔软起来,因为他相亲而带来的负面情绪,在张东的笑容里化解了。

看着周莲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东心疼的责怪她:“你不能慢点吃啊?别噎着,吃猛了,胃子会不好受的。”周莲笑了:“饿极了,哪管它三七二十一,要是给噎着了,那也是你的错,谁叫你买饭来的。”“喂!你讲不讲理?我怕你饿了还错了?”“和女人讲理你永远都是错!”“哼!你也太霸道了吧?”“咋的啦?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去告我去,就怕你不知道给我安啥罪名,宪法上恐怕没有!哈哈哈!”张东看着周莲笑的前仰后合的,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不讲理,无理取闹!”周莲一扬下巴,洋洋得意,哼!我就这样,咋地!

等到周莲吃饱喝足了,张东才说:“周莲,我明天出车了。”“嗯,也好。身体刚恢复,别拼命,少跑远路。”“嗯,我没事的,这会天气暖和,不是寒天那般受罪了。”周莲又问了一句:“和你的那位处的怎么样了?合适的话就早点成家,也能照顾你和孩子。”周莲,你真扫兴哎,半路上又插出了这句话。张东想不回答的,可是,如果避开的话,反倒有点欲盖弥彰,他只是淡淡的说:“我是俗人,免不了落俗,我的家里真的需要一个女人来持家,可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我们只是相处着看的,她是一个好人,可是……”“她是一个好人,好好待她,人的一生,能有一个对你好的人就不错,珍惜!”这句话是说给张东听的,也是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就好,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的线,没有交集!平行线也好啊,两条线相交以后,说不定会越走越远。张东听着周莲的话,有点失望,周莲,你就那么想我和林秀梅成家吗?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眼睛不看我,而是看着远方,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那么的难过?

张东开始跑车了,小可说让张东把钥匙给林秀梅一把,她早晚可以过来帮忙做个饭,可以收拾收拾,还让张东考虑考虑两个人什么时候成家。张东一听说小可谈到钥匙和成家的问题,心里一下子添堵起来,是那么的沉闷,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决定,他要慎重!其实,他知道,他虽然答应和林秀梅相处,只是想在他和周莲之间用道德约束自己,好抵制他对周莲的感情。他承认林秀梅是个不错的女人,但是,他对她没有那种男女之爱,他无法把钥匙交给她,交出去就等于认定林秀梅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他不情愿,心里极不情愿!他也知道,这样长此下去,对林秀梅不公平,会伤害到无辜的她!他错了,他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走,不能勉强自己!

出车回来,张东邀请了林秀梅一起吃顿饭,想把话说个明白,这么拖下去,耽误了别人的幸福,也给自己背上一个枷锁。吃饭的时候,张东看着那盘茴香炒鸡蛋,他又想起了和周莲的认识,想起了他对茴香的抵触和如今的喜爱!人啊,真奇怪,有时候,对于某个地方、某种物品、某些饮食的喜爱,不是因为那些有多好多好,而是完全因为那些与一个人有关!他潜意识里一直去夹茴香炒鸡蛋,但是,却没看见林秀梅对那盘菜动筷子,他奇怪的问:“秀梅,你怎么不吃?”林秀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喜欢吃茴香,那股味道不好闻,我也没见你吃别的菜,是我做的不好吗?”“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好久没吃茴香了,别见怪!”张东忙不迭的解释,然后,去夹别的菜。心里更坚定了要和林秀梅说分手的决心!虽然这是一盘简单的菜,他却想到了,他当初是那么的抵触茴香,如今却喜欢上了,那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周莲,于是就尝试着喜欢她的喜欢,是因为他要走近她,接受她的一切,而林秀梅是同样的不喜欢,却连为了他,做个样子尝试一下就不可以。他也知道周莲喜欢白开水,不喜欢喝饮料的,这是李晓彤告诉他的,可是年夜饭那晚,周莲却是喝了饮料。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不同的结果,只因中间夹带的感情不同!

吃过饭后,张东送林秀梅出来,林秀梅清楚张东是有话说,这好长时间了,她虽然也经常过来,但是,她总觉得她走不进张东的心里,张东对她始终有一种距离。今天他想说什么呢?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先说了:“张东,你天天跑车,要是不介意的话,把钥匙留一把给我,我得空过来给你做饭,收拾收拾。”张东心里在纠结着该怎么开口,他真的对林秀梅有了一种愧疚,唉!这话总归要说的,不能再犹豫了,他鼓足勇气说:“秀梅,真的对不起,我、我……”他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受惩罚。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透,就什么都明白了,林秀梅在失望的同时反过来宽慰说:“张东,没事的,你一直对我彬彬有礼,你是个不错的人,有些事强求不来,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勉强自己,那样会很累的!祝福你也祝福我,我们都会各自幸福的!”“谢谢你的理解!秀梅,你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人来守护你的!祝你幸福!”然后,笑着道别。不能手牵手,那就握握手,祝福你,朋友!

因为刚下过雨,今天洗车的人特多,简直就没有喘息的机会,周莲感觉有点腰酸背痛,而且,胃还有点隐隐的疼。她不想请假,胃子不好是常事,十个人得有八九个胃不好,还当什么事了,去家该疼还疼,还少挣钱,这点小事她能扛过去,又不是小孩子,娇气个啥,再坚持一会就下班了。可话是这样说的,疼在谁身上谁知道,那位大姐说,要不就回去歇着吧,你看你就疼得冒汗了。她还说,没事,是衣服穿多了热的。大姐摇了摇头,叹口气,唉!疼还得忍着做,都是为了那点钱,就是给钱使的,这钱真的不容易挣啊!

捱到了下班的时间,周莲骑着自行车就回家,浑身的皮肉都往一起缩,发紧,眼也不想睁,就想蜷缩着身子好受些,这儿要是有张床,她躺在上面就不想动了。咳!说啥胡话呢,这大路上有床你也不能躺着,还是回家吧。歪跄着骑车,心里疼得哆嗦,还想呕吐,老天爷,可别给我生病啊,生病怎么干活了,快点好,别疼了!晕噔噔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慢腾腾的转过了身子,看是张东开着车子从后面赶上来,她就停下了车子,一下子没握好车把,差点摔倒。张东一看周莲疼得煞白的脸,赶忙把车开到前面,在一边停靠下来,跳下车子,就往周莲身边跑:“周莲,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快去医院看看吧。”周莲的眼皮像有千斤重,不想睁开,弱弱的回应着他:“没事的,我胃疼,家里有药,不用去医院!”“你看你还撑啥劲,都疼到这个样子了,还能骑车吗?我带你去医院。”“我不去,真的没事,我胃常疼,吃点药就没事了。”一听说张东要带她去医院,周莲就急:“到了医院里,伤风感冒就成大病,一开就是一箩筐的药,我才不去瞎折腾,再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带我去医院,被人看见,要招闲话的。”张东哭笑不得:“周莲,你想那么多累不累啊?我怎么了啊?就带你去医院,人家就会说?谁不遇上个难处?”“我就不去,说啥也不去!”张东伸手去夺周莲手里的车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声的训斥:“撒手,给我!”周莲看见张东生气了,苦苦的央求着:“张东,我谢谢你的好意!你再要我去我就哭了。”张东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才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身份,错了角色,关心的有点过了,忙缓和了一下语气,柔声说道:“不去医院就罢了,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送的。”张东给气的啊,这个人永远就改不了的倔强和固执,怎么就那么的拒人千里呢,心里有点受挫,失望和懊恼一起袭来。

周莲看到了张东脸上的表情变化,似乎觉得自己做事有点过了,人家是好心好意的,即使路人看见她不舒服搭一下手,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的啊,况且,张东看她的眼神里是那么的疼惜和心急。即使林秀梅看见了,他们之间也没啥私的,再固执的坚持下去,就伤了张东,她乖乖的松开了手,告诉了张东她家的地址,坐到了后面的车座上,不再吭声。

坐在车子上,看着前面这个男人结实的后背,周莲真的想揽住他的腰,靠在他的后背上,任由他带着到任何地方,她都会感到放心和安心!她在想,如果张东早知道她是单身的,她会在她和林秀梅之间选择谁呢?肯定还会是林秀梅吧,因为,林秀梅比她漂亮!还想这些有啥用,他们也快结婚了吧。想到至此,周莲不由得正了一下身子,往后坐坐,不能太靠近他,要保持一点距离!张东察觉到周莲在后面动弹,忙放慢了车速,侧着身子问她:“是不是疼得厉害了?”“没事的。”如此关切,周莲的心里是酸酸的感动!

到了家里,一打开门,小羽看见了周莲和张东一起回来,而且妈妈是很不好受的样子,喊了一声“张叔”以后就忙过去扶住周莲:“妈,你怎么了?””小羽,妈没事的,就是有点胃疼。”周莲怕女儿担心,忙挤出个微笑。张东说:“小羽,把你妈扶到床上给躺着,周莲,药在哪里?”“在电视柜下面的第一个抽屉里。”张东找到了药,又顺手拿出抽屉里的一个温水袋,倒了一杯水,端到屋里,给周莲服药,然后,又跑去厨房,灶台上有一把挂面,小碗里还有两个鸡蛋,他很麻利的打开煤气灶,两个灶头分别烧水做饭。热水烧好了,装在暖袋里递给周莲,放在胃子上焐,这边的鸡蛋面条也煮好了,盛在两个碗里,喊小羽出来吃。另一碗端在床头,胃疼怕烫,让周莲等一会,冷冷再吃。周莲看着张东为她做的这一切,鼻翼微酸,有点想哭的感觉,她很少很少享受过被赵嘉伟照顾的感觉,她在赵嘉伟的眼里相当于是空气,他永远都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体会不到她的感受,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那么细心的在照顾她,让她那么的感动,那么的温暖!张东,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

做好了手里的事情,张东关切的问道:“吃过药了,好受点没有?”周莲像个乖巧的孩子,点了点头:“嗯,好多了,你怎么就做两碗,你不吃吗?”张东看了看手表,很急的说:“我不吃了,车还停在路边呢,我得抓紧过去,今晚要跑趟远门,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你好受点就好,照顾好自己,再疼就抓紧去医院,我得走了,赶时间。”“嗯,你快点去吧,那明明呢?秀梅带去了吗?”“这单子挣钱多,我不想丢了,明明我告诉去大祥家将就几天,都是自己的兄弟,我也放心,你照顾好自己,暂时就别去上班了,小羽,我走了,多照看你妈一下啊?”小羽点点头:“我长大了,有我在没事的,张叔,拜!”张东深深的看了周莲一眼,担心、焦虑,不舍,但是接下的单子不能不跑,人家这会肯定等急了,得抓紧走,略一迟疑,就迅速的离开了。

药力发散,一个多小时以后,疼痛渐轻,周莲感觉到好受多了,不疼了,明天又可以干活了。手机响了,拿起接过,是小可的,“喂,小可,有啥事情吗?”“莲姐,我告诉你,我给东子气坏了。”“什么情况啊?”“他和秀梅算了,你说人家多好的一个人啊,也不嫌弃他,就想好好过日子,这说算就算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张东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啊?”“他也说素梅是一个好人,就是没有想在一起的感觉。莲姐,你说我们都到这般年纪了,还带着个孩子,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还能有啥感觉,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呗。”“小可,那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我们也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不好乱发言的。”“嗯,也是,他和谁过一辈子,得由着他,别人只能添言,不能做主,随他去吧!我就是和你瞎说说的,你休息吧!”“嗯,消消气,我们看合适的,他不见得觉得合适,感情的事,还真的强求不来的。”“嗯,晚安!”“晚安!”手机一撂下,周莲就犯嘀咕起来,算了?怪不得问明明是不是给秀梅带去了,他说送给大祥家的,看他们挺般配的,原来还不是合适的!难道张东心里另有其人,还是在等着丁曼丽回来呢?真想问他一句,我是你心底的那个人吗?

看着周莲好多了,小羽安心的去睡了,周莲关上灯,也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在黑夜里闪着亮,屏幕上显示着“晓彤”两个字,还是春节的时候发过的祝福短信,就没联系过,肯定又想和我唠嗑了:“晓彤,有啥指示?”“样,没啥指示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啊?”“呵呵呵,你每次打电话就喜欢数落我一大圈,这次肯定也跑不了。”“你太聪明了哎!知我者周莲也!”“得了,别贫嘴,有话说话。”“周莲,我上天看到张东的,问他怎么好长时间没看见,他说了出了车祸,还讲了你给他输血的事情!你们俩还真有血缘!你不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吗?”“说真的,我也没想到,现在想起来那天紧张的场景,还像是在做梦一样!”“你对他有意思吗?如果有,我劝你考虑考虑自己,你们现在都单身,我看他说起你的时候那个表情,绝对不是简单的朋友!”“你瞎说啥啊,我们就是朋友而已!”“姐们只提醒你一句,如果双方有意,就不要错过牵手的机会,即使你现在为了小羽不考虑,也该让他知道你是单身的,才可以看到他的反应的。”“晓彤,我手机要没电了,休息吧!”“又避开话题了吧,我也是为你好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挂了!”

先后的这两个电话,让周莲辗转难眠,脑子里老想避开张东这两个字,可是,他老是跳出来,在她的心里跳来跳去的,张东,你现在是在路上了吗?把手机递到床头柜上,还没放好,又响起来了,今晚这是怎么了,哪来的那么多的电话?拿过来一看,要命!是张东的,她按耐住跳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你不是在开车啊?”“在开车呢。我想问问你好点了没有,我怕你睡了,犹豫了半天才打给你的。”“开车你还打电话?你不知道开车要注意安全吗?我好了,不疼了,你抓紧把电话挂了。”“嗯。”电话挂断,周莲瞪大了一双眼睛,再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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