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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较量

电话铃声打断了陈思欣的沉思,回过神看了看来电显示,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深深呼了一口气,拿起电话:“喂!噢,是何经理啊,您好……这个一定会做好的……什么?客户要提前三天看方案!我说何经理,这时间也太紧了吧!能不能……”

对方迅速打断她的话不给机会说下去:“不行!时间都落实了,一切以客户的要求来完成。”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陈思欣控制不住,噪门突然拉高,声音有点颤抖。

工作以来,从没像今天这么担心过,甚至心里突然间产生焦虑感。一方面,这个项目到现在她还是孤身作战,前期工作她自己一个人还能应付得了,可制作方面还得需要人帮忙才行,李铭却不肯帮忙;另一方面,她不想输给一个以前不如自己的同学,张春梅的出现,成了是她的心病。

“何经理,制作需要时间,您又不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但客户不跟我们讲这些,而且客户已经很给面子了,他答应给我们第一个推介方案的机会。陈思欣小姐,我的陈大设计师,就拜托你了!”

“何经理……喂、喂、喂……”对方早就收线,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和自己的回音。

怎么办?两天前开项目会的时候,客户的代表还说,等他的老板月底从国外出差回来的时候召开方案推介会,现在居然提前三天!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推介方案了!

双手搓了搓脸,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要哄一哄人力资源部的丽姐了!”她把椅子转回来,说做就做,拿起座机话筒,“丽姐,麻烦您一件事。”

对方一愣:“哟,怎么这么客气啊!”

“……”

“不用说也知道你找我的目的!又要我帮你招助理,是吧!”陈思欣“嗯”了一声,对方继续说,“小欣……丽姐说句实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不用对方说,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这几年,你已经吓跑12个设计助理了,时间最长的才4个月,最短的只有一个星期!这个行业不算大,你的高质量、高要求在行业里虽然得到客户的认同,但我们是一个团队,需要讲究合作……有时候,你也要站在别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啊!而且,就算帮你招到了,你也得给个机会人家嘛!”

“丽姐,我已经降低标准给机会他们了。就说刚走的那个梁浩然吧,他说曾在某某大公司里做的时候如何优秀,结果,做出来的效果图,连最基本的质感都没有;那个张小亚连量度数据都会出错……”

“人家新人刚来,需要一个磨合期嘛!”

“我需要的是一位助理,不是学徒……”

“陈思欣,我怎么听都感觉这话里有话啊!”艾丽丽语气中带点不爽。

“丽姐,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招助理的事就麻烦您了!谢谢!”迅速找个借口结束通话,她知道艾丽丽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响起来,她的神经马上又紧张起来:“何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那个项目从原来的300万设计费上调到500万,所以,时间要求、质量要求都要高很多。辛苦你了!”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挂线了。

“什么?500万?”张大嘴巴一时合不上来,“我的乖乖……这个消息太让人兴奋了!”

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眼睛迅速转动起来: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制作上的问题。怎样才能在一个星期内完美地完成制作呢?那个被艾丽丽说得神话般的唐凯迪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如果是真的,挖他过来当助理,这个项目就不怕被人抢走。就算他没那个本事,就当临时借用,用完了再踢回制作组,总比现在强。怎么算,这笔帐都对自己有好处!

她心里正在美滋滋盘算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那边传来前台赵小梅甜美的声音:“陈组长,黄总监已经回来了!”

她笑了:回来得正好!真是天助我也!她对着档案柜上的玻璃门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满意地打个响指。来到总监办公室前,总监助理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里面有人,要她等一下。她压低声问是谁,助理只是笑笑没说话。她只好站在门外等。

“总监,就当我求您了!”有点像李铭的声音,陈思欣的神经马上竖起来:“总监……”

“不行,这是公司的安排,你以为是街上卖菜可以讨价还价的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严厉地批评道。

“总监……”

“再说,人家唐凯迪技术那么好,分到你的组是你的福气,别人想都没这种机会呢!”

唐凯迪?陈思欣心里一怔:他们在讨论唐凯迪吗?刚好见总监助理走开倒水,她将耳朵贴近门边。

“总监……您就当我不识好歹吧!总之,这个人我不想要!”

“为什么?总得讲个理由吧!你怀疑他技能?”

“不是!我不是怀疑他的技能,算我对自己没信心管理这么好的员工吧!”

“李铭!我可是一直看好你的!在上司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足,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中年女人提醒道。

“我……”

“总监,这个人,他不要我要!”陈思欣再也忍不住,连门都没敲,直接就开门进来大声说道。

“你要?”室内的两个人惊讶地同时看着突然而来的“不速之客”。

“对!我要!”陈思欣也不理那么多,来到办公桌前直接坐下,“总监,刚才业务部的何经理跟我说了,度假村项目的前期规划设计费从300万上调到500万,我需要一个技术非常高的人当我助理!”

“总监,虽然我的组也缺人,但她比我更需要,人就给她吧!”李铭回过神来,脸上一副处处为人着想的表情,心里却十分兴奋:陈思欣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没有人逼你的!

大班椅上坐着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短发,一身职业装,精神饱满,厚厚的妆容下仍然可以看到密集的斑点。她看着陈思欣一会儿,开口说道:“陈思欣,这个人是公司用重金挖来的人才,我可不想交给你虐待,给公司造成损失……”

李铭“扑哧”地忍不住笑了出来,陈思欣侧面瞪了他一眼:“总监!”

“但是,人工湖度假村的项目既然上调了将近一倍的设计费用,可想而知,客户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别的公司肯定会加大人力物力去竞争这个项目。在公在私,我黄珊也要给你全力的支持。”她分别看了两人的表情,“这样吧,唐凯迪仍然归编于制作2组,暂时借用给陈思欣协助这个项目的推进工作,在借用期间,一切听从陈思欣的安排。怎么样?”

李铭随即问道:“没问题!时间呢?”

黄珊看着陈思欣,示意她表态。

“如果这个项目中标的话,直到完成为止;如果不中标,马上归还!”李铭听闻脸露喜色,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黄珊果断地说:“好!就这么定!回去跟唐凯迪说一下!”

“总监,这个由人力资源部出面讲会比较适合一点吧!”

黄珊白了他一眼:“就你鬼意思最多!”说完拨通电话,“艾经理,将唐凯迪暂时借用给陈思欣一段时间,你去安排一下,做个交接!”

艾丽丽把《暂调通知书》贴到公告栏上,手里拿着一份,连同陈思欣一起来到制作2组办公室,笑眯眯地来到唐凯迪身边:“凯迪!”

“Yes!”唐凯迪礼貌地站起来。

艾丽丽指了指身边的陈思欣用英文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暂调设计部当陈工的助理,一切工作由她来安排,直到度假村的项目完成为止。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明白吗?”

唐凯迪用眼角瞄了一眼李铭,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扫视陈思欣和艾丽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艾丽丽的话,最后说:“ok!Iknow!”冷酷的脸,随着嘴角弧度微微拉宽而显得更帅气了。

艾丽丽跟唐凯迪说话的时候,陈思欣一脸愕然,听她讲着流利的英文,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她小声问艾丽丽:“丽姐,你怎么跟他讲英文啊?”

艾丽丽笑了,说:“人家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当然是讲英文啦!”

“他不会讲普通话吗?”一种质疑的眼神从眼睛里一闪而过。

“这个我怎么知道!”艾丽丽觉得她提这个问题太可笑了,“从我刚接触他到现在,人家一直跟我说英文,难道我要跟他说中文吗?你跟他讲中文看看,也许他会说也不一定噢!”

陈思欣一时间无语应对,心想:我才不去冒这个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做一件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姓艾的,你也太损了吧!

“没其它事情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欣欣,你好好对待人家啊!嗯!”艾丽丽带着戏谑的语气拍拍陈思欣的手臂。

李铭用手捂着嘴抽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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