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畸形的生活,却一直平静地持续着。心玥的笑脸多了起来,对文种不再那么苛刻,而文种也有了自己的快活,不再那么满腹委屈。
不过,心玥公主乱来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皇上朗月的耳朵里,朗月大怒,下旨革了文爱马大学士的职,并被流放京外到遥远的巴蜀,永不准回京。
他是气坏了,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来!而那个道貌岸然的文爱马更是下流可恶,他甚至动了杀他的念头!
可是经过一番内心的争斗后,他还是忍住怒火留了文爱马一条性命。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文爱马最终还是被逐流放了。
这就是贪恋美色的代价。
文爱马走了,走了就走了吧,皇上的旨意谁能拦得住呢?而皇帝哥哥现在也不宠她了,他甚至不准许她再踏进皇宫半步。心玥没哭,也没有发怒,但她心事重重,菜饭不思,夜不能寐。到底是谁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包括爱情?是谁?
另一个感到伤心的是文国公,文家最器重的大儿子就这样被公主腐蚀而被驱逐出京城,永远不得回京,这一去巴蜀,山高路远,这一辈子只怕也再难见到儿子了!他第一次对公主产生了厌恶和怨恨。
还有一个感到无比伤心的是文种,因为公主乱来的事,巧儿做了替罪羊被皇上处死了,巧儿的死让他心中无比痛楚。如果说此前他对心玥还抱有种种幻想的话,那么自从巧儿出现后,这些幻想和爱意则都毫无保留地转到了巧儿身上。巧儿用自己特有的柔情让文种原本冰冷的心重新温热了起来,可是就在他逐渐找到作为男人的自尊和自我时,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你伤心吗?我再找个巧儿给你啊?”心玥看着一脸痛苦的文种,忽然阴阳怪气地问道。
文种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男人,你若是个男人为什么保护不了你的女人?你为什么让你的女人去与你的兄长偷情?”看到对方懦弱的样子,心玥忽然竭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听到这震耳的叫嚷,文种也只是呆呆地抬头看了心玥一眼,随后又将头无力地低了下去。他的确不是个男人!
“你就是懦夫!你连没了根的太监都不如!”心玥继续破口大骂,骂出的话很是难听。
“我这样做是为了我的家人着想……”文种低声对自己说。
可是这句话没有逃过心玥的耳朵,她马上反唇相讥:“胡说,你为你的家人着想?你那继承了祖萌的大哥早就爬上了我的床,你的妻子早就被人玩弄够了,亏你还顶着个所谓的驸马头衔,你根本就是文家的一条狗而已!”
心玥的话,让文种心中原本已经压抑许久的愤怒再次被点燃,他一边克制着自己,一边大声喘着粗气……
“你……你胡说。”沉默良久,文种再次开口道。
“嘿嘿,难道你还要否认吗?你觉得你这样活着很有尊严吗?”看到文驸马即将爆发的愤怒,心玥再次挑衅道。
“你……你住嘴!”文种终于崩溃了,他疯狂地冲上去,抬手就给了心玥一记耳光。
啪!心玥白皙的脸庞上顿时出现五个清晰的指印,而微笑着的嘴角则流出一丝殷殷的鲜血来。看着她这副样子,文种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慌忙颤抖着退了下去。
“来啊,我是你的老婆,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心玥突然柔声说道。
忽然展现出来的千娇百媚让文种心中的另一团火也被点燃,看着一直以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公主,此刻正以一副任君采摘的姿势等待着自己,文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拒绝。
夜色越来越浓。深夜因为它的深沉和黑暗,被人赋予了诸多的涵义,而这些含义里最多的则是阴谋。
这一夜之后,国公府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玥公主不见了。
“公主去了哪里?”从浓浓睡意中醒来的文驸马见身旁的公主不见了,忙召来侍女问道。
“公主一早就出去了。”进来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文驸马没有声张了,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公主的为所欲为,像这样的莫名失踪又不是第一次,文府的人又有谁敢过问。
“或许又去某处好玩的地方躲起来了。”他心里暗暗地想。
可是这次公主一出门就是三天三夜没有回来,而且身边就带走了两个贴身的奴婢,并且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文驸马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又过了一天一夜,公主依然没有回来,并且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文种这才开始惊慌了,他失魂落魄地找了父亲文国公,向他说明了情况。
什么?公主失踪了?文国公一听大惊失色。这才了得啊!皇上虽然禁止公主进入皇宫,但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公主从文府走失了,这是要担大责任的!
文国公不敢禀报皇上,并马上下令文府上下,对公主失踪一事守口如瓶,一边秘密派人四处去寻找公主。找了找去,心玥公主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踪影都不见了。文国公无奈,只得悄悄将公主失踪的消息如实禀报了三皇爷。
三皇爷本来就对自己这个不听话不争气又丢脸的侄女不喜欢,听说她失踪后,只是微愣了一下,旋即安慰文国公道:“此女向来做事大逆不道,如今连皇上都是厌恶她的,她自己要作孽,那是她太不安分,文宫切莫过意不去。”
“可是老臣心里实在是愧疚啊,没有照顾好公主……”
三皇爷打断了文国公的话,说道:“文公不必多虑,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咱们也不必向皇上禀告,就当她死了。好了,好了,这些烦心事不提也罢,来人,摆好棋盘,本王要同文公对弈几盘。”
三皇爷的轻描淡写的态度,无疑给文国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这才放下心来……家里走了这么一个害人精似的公主,未尝不是件好事。不但是好事,简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喜事!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展开了皱了许久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