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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道答应的爽快,只是下了山就没再回来。

大胡子半夜发了烧,嘴里嘟嘟囔囔说些呓语。弄了盆水给他擦胳肢窝和额头,一面心里还惦记着臭老道。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爬山的时候摔进了山涧沟,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恐慌。

睁着眼睛伺候大胡子,等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外面有人招呼。

我打着哈欠出门,看一眼不认识的人,有些神游的问:“找谁?”

“道长说山上有人求医。”

我眨眨眼,面不改色道:“谁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听说。”

那人也不急,转身对身后那个年纪大点的说了几句话,转头又道:“史道长让我捎过来一封信,还有点猪肉和镜子什么的。他让我转告你说‘臭丫头,别瘫着脸装中风,临走前给你割了两斤猪肉算是告别。以后别趴在水边左照右照了,你那张脸再照也长不出花儿来。面由心生,以后多想想花草少想肉’。”

我皱眉,不客气的接过拴着猪肉的草绳,直接对他后面的人道:“大夫,大胡子发了半夜烧,您进去给看看。呵呵,那什么,开药方的时候能不能捡点便宜的药?”

大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忙道:“不是我抠门,实在是我除了两身破衣裳什么都没有。”

“这个你不用担心,史道长说他房间枕头下面有诊金。”

我瞪一眼那人,请大夫进门。大夫处理起来麻利的很,刀片在火上烧着,放在伤口上都能闻到烤肉的味儿。我撑不住出了门,去老道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其实没箱没柜,只把枕头下的一块碎银子收进荷包,又把其它能藏东西的地方搜罗了一遍,一无所获。

“小婶子,大夫让少点热水。”

“哦。”我放下手里的被子,跑出去生火烧水。

也不知道大夫用了什么招数,里面时不时就能听见大胡子的哼哼声,等烧好热水,里面一盆血水已经端了出来。我皱皱眉舀了热水递给那人,站在门口不想进去。大夫又擦洗了一遍伤口,包扎好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道:“都是外伤,静养一阵子就好了。腿上和胳膊上两处骨折,还有点错位,这两处倒要好好照看,没好透之前别下地走动,免得以后坡脚。”

我心里打了个突,这不是给自己捡了个爷回来吗?敢情还要我伺候着。

大夫说完就盯着我看,我只做不懂,眨巴眨巴眼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旁边那人道:“小婶子,大夫给你男人包扎伤口也没少花功夫,诊金总得给吧。”

我瞬间愁容满面,不情愿的拎出那两斤猪肉递过去,“要不大夫收着这个吧,我去找了找,老道说的银子根本就没有。虽然在山上月把不沾荤腥,但我就是喜欢吃素,这肉,您拿回去吃吧。”

大夫颇无语的又看了我两眼,将药箱递给一旁的人,转身出门。我赶紧跟出去,情真意切的又将赠肉的意愿说了一遍,大夫似乎忍无可忍,长长出了口气说:“罢了,只以后若是在山上得了什么草药送到医馆去抵了银子就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郁闷的想,凿石头的那力气若是用来挖草药,估计现在已经是小富足了。

按着大夫的交代先在山上挖了半筐小蓟,在溪边洗干净了,顺便把竹筒和衣服捡了回去。坐在屋子用木头在石板上捣药的时候听见大胡子呻吟了一声。

我郁闷的倒了半碗水,因为人趴着,只能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大胡子闭着眼吸啜了半天,许是我勺子放的位置不太好,他半途还懒懒的抬抬眼皮。我安慰自己说,人家不是在翻白眼,是在感谢你,只不过失血过多,一不小心眼白翻多了。

等他吸啜够了放在竹碗,将捣好的小蓟整个糊在他背上。手下的肌肤明显一僵,我哼了一声说,“你想让我看我还不看呢,放心吧,虽然没穿裤子,可下身裹着呢。”

这倒是实话,虽然上身裸着,下面却用老道的袍子缠着了。从内心来讲,我也不想和这大胡子发生一段穿越时空的爱情什么的,他吧,胡子太多了,长的还老成。若非要在这边有一段经历,那也要找谢怀仁那样的。君子谦诚,温润如玉,这才不枉走一遭。

大胡子没说话,眼珠子跟着我滴溜溜转了一圈。我提着篮子出去,想了想又回来,蹲在床边说,“我不知道这里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但是我这样照顾你比高级护理还贴心。你看,喂你吃喝,你刚来的时候还给你擦身子了(虽然只用湿衣裳划拉了一把),以后估计还要照顾你大小便。这么一算,一天一两银子不算多吧?你一看就是贵气人,不像我这么个山民没个朋友。等你能拿笔了给你朋友写封信让他来接你,顺便把银子给我。”

我啧啧嘴,“要不是看你我有缘,说什么都会这么便宜。一两银子你去哪儿请我这么好的护工?啊,就这么说定了,一天一两,吃喝另算。”

我趁热打铁翻出纸笔,笔还是老道用过的,好在还没洗,墨干在上面,若是化开还能写两个字。倒了点水在桌子上,仔细的蘸湿,回头问大胡子,“你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眼睛冷冷的看着我,嘴巴没动。

“好吧,我知道你失血过多不想说话,那就写你外号好了,反正有你的手印。”

算了算他能下地走路的时间,最起码要一个月,那样的话我最少也得有三十两银子。像袭人那样的大丫头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这里据说一文钱就能买一个包子,这般一算我也算个小富人家。等大胡子走了我就下山去,炒几个这里没有的菜开了饭馆什么的,到时候在全国连锁,于是,就从小富变成了大富。

开心的写了欠条,拿到床边让大胡子看了看,还给他念了一遍,最后按手印的时候倒是作难了。想了半天还是拿来毛笔,在他手指头了画了画,摁下一个灰不溜秋的手印。

“手印不在红与黑,主要是代表你同意了。你到时候可别不认账,我后半辈子可都在这些工钱上了。”

小心的收起来欠条出门,又挖回来一篮子小蓟,除了小蓟,还有乱七八糟的一捆草。自从听大夫说可以挖草药挣钱,我看什么都像草药,捡着几样好看的多挖了些背了回来。

晚上吃粥,端了一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回身把那一捆草搬到床边,问精神好过来的大胡子,“你认得草药吗?这里面有没有值钱的?”

大胡子看了看,我配合的一样拿了一根送到他眼前,等到一株带着紫色鲜花兰花样的草他才 “嗯”了一声。我喜滋滋的挑出来一样的放到一边,一面道:“别的呢?还有没有可以卖钱的?”

“那个和小蓟一起捣碎,外敷。”

我脸上的笑一僵,郁闷的端起碗,拿勺子搅了搅才道:“也行,先给你用,不过药费先记着。”

送了一勺粥在嘴里,这才发现大胡子的嘴巴张开愣在那里,见我看过去,颇郁闷的闭了嘴转头不看我。

我偷偷笑了一会儿,带着些尴尬的开口,“其实我是在研究你的胡子,不知道你怎么喝粥才不会粘到胡子上。”

大胡子“哼”了一声,我心满意足的喝碗粥又吃了块饼才盛饭喂他。胡子太长确实不太好办,一顿饭下来沾了不少粥和饼屑,我琢磨着晚些剪了。

晚上睡觉我就在房间打地铺,等收拾好躺进去才听见大胡子虚弱无比的问:“你就睡在这里?”

“嗯。”我砸吧砸吧嘴伸了一下身体,闭着眼道:“特护,特级护理,要照看好病人的。”

“其实,不用。”

我睁开眼咧嘴一笑,“这是原则问题,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要服务到底。”我才不告诉他我是怕他突发状况死了呢,再说荒山上有个人做伴好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

“谢敏。”

黑暗中大胡子静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竟觉得他瞬间屏息。

“谢一天?前太傅后人谢一天府上的谢敏?”

我怔了一下,转头问:“前太傅?很大的官吗?他们家也有个谢敏?”

大胡子语义不清的“哦”了一声,我打了个哈欠翻了身睡觉。

没有了老道催饭吃,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大胡子眼睛瞪的溜圆,脸上憋的有些泛红,我四处找了一下,扔了个竹筒过去,自己起身出去。等洗漱好烧上饭,进来的时候却见竹筒还在那里,大胡子憋的脸通红,一只胳膊支着身体,腰却不太能抬得起来。

挠挠鼻子走过去,搬着他微微侧过身,放好东西说了句,“好了。”

我听见大胡子牙齿咬的咯嘣嘣响,半天没有尿出来,想着要不吹个口哨哄哄,做好口型的片刻听见瀑布的声音。自认为我是服务周道,没想到拎着东西出门的时候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哼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这个不是女人的女人照顾他吃喝拉撒睡,起先他还犹豫窘迫,后来干脆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指使我干。等他腰背渐有了力气,又开始指挥我上山打野鸡。理由很简单,多日不见荤腥,不利于身体恢复。

晚上我扛着铁叉回来的时候他侧躺在那里,大爷似的。铁叉上什么也没有,只用袖子兜了几个偷出来的野鸡蛋,还被野鸡追了半座山。

“怎么没打到?”

“打到了,我看他们夫妻情深又给放了。”

大胡子抽抽嘴角,一手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道:“你明天下趟山。”

“哦。”我对着门口的光线看野鸡蛋,据说这样可以看出来是鸡蛋还是毛蛋。若是里面已经有小鸡了,煮来吃怪罪过的。不过看来看去没看出所以然。

“等我离开,你跟我下山吧。”大胡子语气有些不乐意,似乎取了个丑八怪媳妇儿不太满意的模样。

我瞟过去一眼,拍拍胸脯道:“三十两银子外加饭钱,不多要你的,五十两就好。”

“你若随我回去,银子多得是。”

“谢您了爷,小的山上过的挺好。”用袖子擦擦鸡蛋出门煮去了。

山上消息是封闭了点,但最起码是安全的。不是我自恋,但是若不是身份特殊,老道也不会花心思把假死的我弄出来。我也没想过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能活下去就成,这就是炮灰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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