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对,那么大的地方,我站远点就好。”慕容月儿有些黯然,想见自己亲生儿子却要偷偷摸摸,可这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又能责怪谁呢。
次日入夜,酒店内花团锦簇,高大的圣诞树缀满了礼盒,数十名身着燕尾服的琴师整齐亮相后,奏响了悠扬动听的音符,会场中的美酒佳肴丰盛多样,宾客们更是盛装出席,男士笔挺的西装,女士飘逸的礼服,一看都不是泛泛之辈。
一身毛衣加牛仔裤的休闲装束,让莫铃兰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她从来也没有参加过什么隆重的酒会,本以为酒店的活动也不过是一般百姓闹闹而已,既然孟少琪还没有来电话,闲着也是闲着,便来凑凑热闹,一进会场,便知道丑大了。
挽着丈夫刚进来的慕容月儿也远远地看到了这个特别的铃兰,看着她的打扮,第一反应就是拉着铃兰走。
“莫,我房间里还有套礼服。”慕容月儿可不想丈夫的学生,儿子的心仪人让人笑话了去。
莫铃兰摇着头说:“夫人,我就来看看,不用麻烦了。”
“衣服放着也是一种浪费。”慕容月儿才不管丫头想什么,直接拖着她就往房间走。
慕容轩远远地也看见了一身休闲装束的莫铃兰,想上前打招呼,还没开口,就看见一个女人拖着她走了,这女人一直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容颜,但这背影总觉得是曾相识,似乎在梦里也经常遇见,好奇怪的感觉。
莫铃兰被慕容月儿拖回房间,被迫换下自己的毛衣和牛仔裤,穿上一袭绿色的半露背晚礼服,下摆长至脚踝,精致的亮绿色的高跟鞋,衬得原本就比较白皙的莫铃兰更是如精灵般灵动。慕容月儿似乎还是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动手帮铃兰的面部略施粉黛,那红色的唇蜜和细长的黑色眼线,更是为她加上的妩媚的感觉,俨然已经成了一位高贵典雅、娇媚可爱的公主。
莫铃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自恋了,慕容月儿看着镜中的莫铃兰满意了,两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再次步入会场。慕容月儿知道儿子看见铃兰一定会注意,而自己承诺过再也不相认,就推了把铃兰,让她走前面去,自己和丈夫躲在人群后的角落里,看看儿子。
铃兰走到最前面时,慕容轩的致词已经接近尾声。她朝慕容轩身旁看去,意外的发现孟少琪也在,心想怎么没有事先打电话给自己,再往他旁边一看,一身暗红色抹胸长裙的女子正挽着少琪的手臂,这女子正是昨日遇见的慕容轩的妹妹——凯瑟琳。
莫铃兰的耳边回响起了凯瑟琳的那句警告:“好好抓着我哥哥,孟少琪不可能是你的。”
孟少琪显然也看见了莫铃兰,刚看见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分明就是从林间走来的精灵,可是看见慕容轩手上戴着的手表,那份悸动早就消失殆尽。他今日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到视频中的草坪上一看究竟,虽然早已经了无痕迹,但从周围侍应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猜出事实就是如此。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莫铃兰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轩子,之前没有一点迹象流露过。但是要是莫铃兰不喜欢轩子,那又为何两人烛光晚餐,莫铃兰又为何要送表给慕容轩,是普通朋友间的友谊也解释不通吧。
慕容轩致词结束,看见铃兰受伤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瞪了凯瑟琳一眼,他知道是孟少琪和妹妹的亲昵举止让丫头不舒服了。
凯瑟琳才不会理会,竟还在孟少琪的耳边轻声问:“少琪,要是你获胜了,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都可以吗?”孟少琪没有直接回答凯瑟琳,直接向慕容轩发问了。
慕容轩一听,下意识地把戴着手表的手往身后挪了挪。这个小细节自然没有逃过孟少琪的眼睛,也被凯瑟琳注意到了。
“哥哥,你的手表真好看,刚买的吧。”凯瑟琳才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借机挑事。
孟少琪和凯瑟琳站在一起,不动声色,静静地等着慕容轩如何作答。正巧此刻司仪提醒慕容轩品酒活动要开始了,请他和凯瑟琳小姐入评委席。
慕容轩感激地点点头,多亏这人解救了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少琪是好,也许此刻沉默是金吧。
“轩子,今天要是我得胜了,奖品就这表,怎么样?”孟少琪用中文询问着。
凯瑟琳没听懂,眨着眼睛很想问问什么意思,可是现在这情况,也只好闭嘴,省得惹孟少琪不开心。
“不好。”慕容轩脱口而出,真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但一说出口,觉得又不妥,加问了一句,“你要的礼物不是在圣诞树上吗?”
“也许吧。”孟少琪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地一笑,“今天赶飞机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平安夜快乐。”
孟少琪说完便朝大门走去,与莫铃兰擦肩而过时,竟没停留。莫铃兰看着他默不作声离开的背影错愕了,慕容轩看着少琪微怒的背影心虚了,凯瑟琳看着少琪快速消失的背影跺脚了,唯有此刻也在人群中的李茂笑了。
平安夜活动并没有因为某人的离场有一丝影响,参赛人员兴致高昂地开始品酒论酒,欢笑声,鼓掌声,叫好声,吹嘘声,一声高过一声,活动中的人群沸腾了。
莫铃兰在人群中杵了会,从错愕中缓过神来,心里大骂孟少琪莫名其妙,来巴黎了不但不通知自己,还任由那凯瑟琳挽着不说,还在活动现场视而不见,简直就是把自己当空气处理了,这叫什么回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生气,很生气,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慕容轩在台上看着绿色的身影向外奔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落寞地笑了,心想铃兰心中终究还是把自己放在朋友的位置。
慕容月儿和丈夫在混在人群中,自然也注意到了莫铃兰的离场,慕容轩的落寞。她想可能自己不应该让莫铃兰替自己送礼物给儿子吧,让儿子有了期待,而且对于铃兰来说儿子的家族背景也不适合她,即使两人走到一起,也难保铃兰不会成为第二个自己,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是应该是铃兰心有所属了,罢了,她也不想掺和这事情,只要能在远处看着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莫铃兰一出会场,左右张望着,寒风刮着娇嫩的皮肤,生疼生疼,心里无数遍咒骂孟少琪,没事玩什么深沉,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想着想着下意识摸摸口袋,哪来的口袋,这才看到身上的晚礼服,刚才自己的一身行头全在夫人房间,这下好了,手机没带,钱包没带,怎么联系这死小子,没辙,只好先回房间。
“这就回去了?”正当莫铃兰转身,一道含着怒气的磁性嗓音响起。
莫铃兰闻声,一脸惊喜的回头,对上的是冰冷而薄怒的脸,笑容凝固了。
孟少琪从石柱后面一步一步走出来,慢慢靠近莫铃兰,清晰地看见铃兰裸露的皮肤上一根根竖起的汗毛,冻得通红的皮肤,嘴里啐了句:“该死。”
“孟少琪,你骂谁呢?你今天是不是有病?”
孟少琪的声音虽轻,但清清楚楚地传入莫铃兰的耳朵。这丫头立即炸毛了,像是竖起了尖刺的刺猬立马回嘴。孟少琪也不理会,脱下自己的毛呢外套,紧紧裹住了莫铃兰娇小的身体。
“衣服真丑。”孟少琪一脸的嫌弃。
莫铃兰一听,更是被刺激地神经紧绷,挣扎着要甩开某人的宽大的外套,可是被孟少琪的大手紧紧拽着。此刻的铃兰就像是被大闸蟹的两只大螯夹着的小虾米,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有挣脱一丝一毫。
“喂,你放开,我就喜欢这衣服,要你管。听见没,孟少琪,趁本小姐还没发火,快给我放开,要不……”
“要不怎么样?你觉得你力气比我大?”孟少琪鄙视的眼神展露无遗,顺便还不忘附送一句,“自不量力。”
“喂,孟少琪,够了,快放开。阴阳怪气的,你不会是内分泌失调吧?”
“哼,螳臂挡车,口无遮掩,自作聪明。”
莫铃兰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奇地问:“少琪,你最近在学成语?”
孟少琪显然在听见莫铃兰的一声“少琪”后,怒气有些消退,但脑海还是盘旋那段慕容轩唱着歌,莫铃兰痴迷地听着,而后死丫头送上礼物的情节。一想到这一些,孟少琪狠狠地一拽莫铃兰身上披着的他的大外套,拉着她往外走。
“少琪,孟少琪,你快停下来,没事发什么病呀。”莫铃兰大叫着,在前面的人一点也不为所动。
“喂,够了,别拉我了。”
“你耳朵聋了,别拉了,我生气了,真生气了。”
“啊——”孟少琪的手臂受不了疼痛,放手了,低头看见莫铃兰正用她那满嘴的大白牙狠狠地咬着,对亏冬天衣服够厚,要不估计铃兰能尝到腥咸味了。
“你属狗的吗?”
“不管我属什么,只要不被你像狗一样拖着就好。”莫铃兰自由了,脱下孟少琪的大衣,一把甩给他,妩媚地一笑,转身加了一句,“有事说事,别拿我撒气,不是穿得体面就是绅士了。”
孟少琪心里真是憋屈,这丫头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没好好解释过,竟还说自己不绅士,要是他孟少琪不绅士,早在台上揍慕容轩了,还需要给这个假君子留面子。
“我不绅士,那谁绅士?慕容轩那小子?”孟少琪一把从后面抱住已经转身欲离开的莫铃兰,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