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疯了一个下午,最后累的走都走不动了,只好相互搀扶着,找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教堂的时候已经将近四点了,本该是吃晚饭的点,沈骜看着一旁靠在自己肩上睡,已经睡得死死的艾影,她在心底盘算着,待会到底该怎么带着行李溜出去。
下了车,付了钱,沈骜让艾影早点去休息吧,毕竟下午疯晚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艾影未曾多想,就同意了,在她的眼里,通过一个下午的亲密相处,沈骜在她眼里,身份早就成雇主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艾影比沈骜大四岁,在她眼里,保护沈骜,照顾沈骜什么的已经是责任一样存在的了。却未曾看见自己在回房间关上门后,她脸上偷偷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想着先回阁楼,将昨夜理好的衣衫再做最后的检查,然后等艾影睡的沉一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再轻轻的从楼上下来,翻出当时藏在教堂大堂内的黑皮箱,到时候,走出这个教堂的大门就有人立马来接应自己,也就是说,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复相见了。
踏上楼梯前,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过身来看着这一眼空荡荡的教堂。离别的忧伤在这一刻似乎开始泛滥了,沈骜捂住自己的脸,克制内心一浪高一浪的悲伤,心底有一个声音戒告这自己,“沈骜,你要冷静,现在还不是正在可以放松的时候,你要冷静,你要忍住。”
闭上眼,紧紧的皱着眉头,站了许久,看着晚霞的最后一抹余光在西方的天边收敛,弯弯的下玄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挂上了枝头,她消瘦的身影,在寒光般的月色下微微颤抖。没有人知道她下着决定时,冰冷的眼神下是多么浓烈的不舍。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这才能喘过气来,抚着楼梯上的扶手,慢慢的,抬起一只脚迈了上去,一步接着一步,回忆却毫不客气的攻占了她的大脑。
在这里,苏洵曾在抢婚时,抱着她第一次从这里走过;在这里,苏洵曾在她晕过去的时候为她别上头上的这只发簪,为她拭去脸上的脸上的泪痕;在这里,苏洵偷偷的亲过她,他说自己这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沈骜,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在这里,苏洵告诉她,她这辈子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他。
往事不可提起,因为会一发不可收拾,正如那首歌里唱的一般:‘爱情他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是啊,太不容易,毫无顾忌的醉生梦死一生中能有几场?
人生只有一次,但如果活对了,一次也就够了。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其实她并不在乎,至于以后苏洵会怎么看自己,她也不在乎了。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呆的太久了,久得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聊了。这一辈子能和苏洵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让她晓得什么是正在的情,尝尽了爱情的悲欢离合,甜蜜和苦涩,如此圆满的一场体验,对于她来说,太难得了。就像是一场来自天下八方的绝顶盛宴,天南海北的菜式什么都有了,痛快的将每一道菜都尝过了,也该曲终人散了。
她在心底小声的告诉自己,那声音说的毫不费劲,她的面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了,终于走完了这条楼梯,当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仿佛已经累得虚脱了一般,不停的喘着气,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汗渍。
沈骜抹了一把脸,把散在背后的长发挽起,将苏洵送给自己的发簪从新别进去。终归要收拾妥当的一点,才能离开这里的吧。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是呆在这里这么久,闭着眼都能知道哪里是哪里,即便是没有开灯,沈骜也轻轻松松的找到了柜子,刚想打开柜子的门时,窗台处却扫来一阵清风。起初她不以为然,但是就在转身拿出里面理好的行李箱之后,觉得这气氛隐隐的有些不太对劲了。
记得昨天晚上走之前,她还担心会下雨,将床打湿,走之前明明关上窗了呀。期间艾影也一直陪着自己,没有回来过,难道说,白天有谁来过这里?可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能知道这个阁楼的就更少了,除了自己就只有艾影和苏洵了,苏洵!
难道是说,苏洵来过?
就在她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的时候,房间内的灯突然被某人点亮。屋内所有东西被一览全无,包括沈骜还有些苍白的脸上,也在这一刻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这昏黄的灯光之下。
良久她慢悠悠的转过身去,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对面的那张床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前一刻还在深深想念的、苏洵!大脑里像是被投了一枚手榴弹,砰的一声炸开,炸的她耳旁嗡嗡作响。
同样面对着她的苏洵,此刻的脸上也是面无血色。让沈骜如此惊讶的倒不是因为在这里见到他,而是他身旁放着的黑色皮箱!
就这样面面相觑,她已经用不着解释了,却又觉得不解释也不对。两人沉默了许久,苏洵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样的冰冷的颜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这般的颓废,沈骜不敢再看,心脏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刀绞了一般,疼得不行,她上前了两步,却还是停了下来,微微开启的嘴,怔怔的张了许久,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
“呵……”苏洵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有任何言语,那双冰冷的眼终于合上不再去看她,一张信封悄然的从他手中滑落,飘入了沈骜的视线。
她依旧还是没有说话,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彻底的变成了紧闭双唇不再开启。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将几缕落发扫到她的脸上,有些痒,她却没有动作,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这时有人伴着清风的脚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自然还是苏洵。他的脚步停在离她还有十公分的距离,他垂眼望着她的脸,眼眶慢慢变得有些绯红,有些名叫泪水的东西好像就快要涌了上来。良久,他却兀然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强压制着痛苦狰狞的神色。
“你真的就不拿我当回事吗?怎么可以收了这样的东西,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句?你是什么时候接受的?这张机票,是让你离开这里,是让你永远都不要回来这里,也永远别想回来。可你却拿了这个,还来见我,还对着我笑?你竟然还能对着我笑?”记忆里他从不是一个话对多的人,今天却说了这么多,仿佛只要自己不停下了,就能将沈骜堵得死死的,话说到这里,他却没办法再讲下去了。
苏洵脸上的表情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痛苦的浪潮终于推翻了他的冷静,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那我能这么办?我真的好害怕,马上就走的话就看不到你了,我除了这么选择还能怎么办?”沈骜再也忍不住了,将实情说了出来。
却没曾想到会被苏洵打断,他似乎有些生气,但又不像是单纯生气的模样,“正是因为这样,你更应该告诉我,因我而起的事,就应该我来面对。”
苏洵的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变大,却在下一秒唇瓣开始颤抖,悬崖勒马的节奏让他的声音在下一秒变得沙哑,“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剩下你了,我不能再连你都失去。”他的声音却来越轻,沈骜也终于被这样的他所震惊到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掉。
“算我求你了,以后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受伤,你要是再那样的话,我...我真的会疯掉的。”他搂住她的肩膀,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忘记了这样的自己会让沈骜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也都是最真实的他。在看到这黑色皮箱,和这个信封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第一次,这是沈骜第一次看见这样失控的苏洵,望着他这样紧蹙的双眉,还有那样受伤的眼神,沈骜忍不住的点了点头,之后又用力的再点了点。
见到眼前的沈骜哭的像个泪人,苏洵的手终于缓缓抬起,落在她的脸上,想拂去她的泪渍,却不想沈骜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对不起,我总是惹你哭。对不起。”苏洵的语气淡淡的,眼中的神情却因为某些原因,变得沉甸甸。
他想,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全部,哪怕是要付出全部,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护她周全,给她幸福,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You only live once, but if you do it right, once is enough. I have memories of the closed, with the sunset in the loess. Back and don"t see your shadow, no intersection went out thought.
【人生只有一次,但如果活对了,一次也就够了。我已经把记忆封闭,随着夕阳落入黄土。背过身去不看你的声影,没有了交汇就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