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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入丹道

“通经丹哪去了?老夫的通经丹呢?”在慕君衫怔怔的注视下,这老家伙嗞溜一下钻入马车,寻摸了半晌,终于仰天狂吼:“哪个王八羔子偷了老夫的丹药!真是气死咳、咳……”

“身为一代丹师,全身就只剩一枚丹药?”慕君衫见东郭逗差点背过气,赶紧上前拍胸抹背,只因那枚丹药此刻就躺在她的怀里……

好容易将东郭逗扶上马车,这时候车夫早已溜得不见踪影,只剩那颤巍巍的布衣老头还在兀自哆嗦。

“老人家,您会赶车么?”慕君衫搀起老头儿,柔声问道。

“会会会……”老头儿见危险已去,忙连连点头:“庄稼人咋不会赶车,当初老朽年轻那会儿,号称‘飙马一族’……”

“你快拉倒吧,赶车去!”连惊带怒,东郭逗神经已经接近崩溃,此刻听这老东西磨磨唧唧胡扯一通,顿时气得就要揍人!

老头儿吹牛正起劲,顿时吓得嘴歪眼斜,赶紧哆哆嗦嗦爬出车门。

郁闷了半晌,东郭逗看了看慕君衫,一拍大腿:“这样吧,老夫传授你炼丹术如何?”

慕君衫一愣,登时气结,炼丹术哪有那么好学?还不如直接来几枚现成的丹药实在!

“怎么,你不愿意?”这回轮到东郭逗傻眼了,平日他要是说一声收徒,门槛都能让人踩碎,可这丫头愣是不知好歹……

“不然这样,老夫这里有一簿丹经,可谓是价值连城,就当答谢丫头你的救命之恩好了!”说着,东郭逗掏出一卷皱巴巴的小册子递给慕君衫,模样显得甚是小家子气。

慕君衫接过翻了翻,里面除了介绍炼制各种丹药所需的药材之外,还有一些丹炉的使用手法,以及火焰的控制之法,总之是林林总总繁复至极!

聊胜于无,慕君衫哀叹一声,今日这桩买卖算是亏到姥姥家了!

其实不然,这簿炼丹秘笈乃是东郭逗师门祖传之物。若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这老家伙也不至于将它送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是看在慕君衫聪慧伶俐的份上,否则一般人岂能入他东郭逗的法眼?

“对了东郭先生,你可知李笑尘受何人所雇?那人为何要置你于死地?”在车内摇晃了一阵,慕君衫忽然开口问道。

“江湖事,说了你也不懂。”东郭逗摇摇头叹息道。

慕君衫奇了,眨眼道:“你不说,人家怎会知道?”

“你们女孩儿真奇怪,明明自己想知道,嘴里却要说人家。嘿嘿……”东郭逗苦笑。

“哎呀,你快说说,大不了……大不了人家重新考虑之前拜师的事情。”女人好奇心害死猫,慕君衫也不例外,兴致一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东郭逗一怔,立刻睁大眼睛:“这可是你说的?”

慕君衫立刻板下脸:“不说算了!”

“别别别……这李笑尘是受神武殿的雇用。只因为他们逼迫老夫加入丹堂,可老夫闲云野鹤惯了,只好婉言相拒。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东郭逗一脸怒意,显然心中对于神武殿的作派很是不忿。

见慕君衫点了点头,东郭逗又笑眯眯皱起一脸褶子道:“正因老夫猜到如此,因此出门前便将所有丹药藏了起来,若你这妮子肯拜老夫为师,这些将来不都是你的?”

慕君衫嗤笑一声:“怎么可能?难道先生门下没有其他弟子?”

东郭逗摆手正色道:“你以为现今的丹师为何如此稀少?那是因为这世间丹道都讲究一脉单传!况且老夫一心钻研丹道三十余载,却也从未动过收徒的念头。”

“那……那好吧,虽然一介女流,但我也知言出必践。师尊在上,请受徒儿君衫一拜!”慕君衫的性情就是如此,为人绝不矫揉造作,说到就是做到。

不过慕君衫这一真性情的流露,却是得到东郭逗这位丹道大师的大加赞赏。于是连忙起身将乖巧的徒儿扶起,越看越是欢喜,到后来这老家伙居然一脸的眉飞色舞。

马车滚滚向前,月夜正浓。闲着也是闲着,东郭逗好容易老来得徒,竟是将慕君衫当作亲生闺女一般拉到身旁,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传授!

东郭逗此时绝对想不到,若干年后的某一日,他的唯一弟子竟会成为整个大陆最为耀眼的那颗丹道巨匠之星!

初入丹道,首先要学的自然是各类药材的辨别。否则炼丹之时一旦认错药材,轻则丹炉炸裂,重则丹毁人亡!

但大大出乎东郭逗预料的是,这个刚入门的女弟子竟然认得秘笈中八成以上的药材!他哪里知道,在前世的华夏,慕君衫早就研读过中医理论学,中草药学,以及中医针灸学等国家一级特卫必须掌握的重要科目。

“啧啧啧……丹道奇才啊!”

东郭逗双目呆滞,满心震撼。想他钻研丹道三十余载,至今也算稍有成就,但若按照此女的绝世天分来看,来日成就必将远胜自己这个师尊!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中间早已经过数道驿站,也不知更换了几拨车夫,那布衣老汉也就乐得自在,钻回了车内。丹道密不外传,因此老汉一进来,东郭逗便示意慕君衫收起丹经,待日后细细传授。

“敢问师尊此行欲往何处?”一闲下来,慕君衫便开口问道。

既然已成师徒,东郭逗也就不再隐瞒,随即叹息道:“为师与你同去京都华阳城,如今北地边关军情紧急,鸣雷大军已然全线压至。估摸着当今圣上的增援军士就要开拔,我也是应一位朝中老友相邀,前去京都与他汇合,同时商议襄助事宜。”

慕君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国难当头,身为一名武者若不能以身作则奋起反击,那武者的血性何在?尊严何存?难道等着当任人宰割的亡国奴?

至于东郭逗那位老友是何人,慕君衫就不好再问了,何况世人谁没有几个私交好友,这本也不稀奇。

经过几番波折,接下去这一路还算太平。一个月之后,马车终于缓缓来到华阳城郊外。当慕君衫探首窗外之时,一对灵动的双眸竟是痴了……

鸿图华构山河动,桑然血色漫都城。古佛拈花方笑罢,晴阳暮雪又一春!

天隼帝都,华阳城。方圆数十万顷,人口八千余万!

正如诗中所云,这座壮阔宏伟的都城,历经数千年的历史变更。其中皇权交替无数,而每一次伴随的,自然是一场场无情的血腥杀戮。当人们回顾这些历史,心中俱多感慨。

而近些年来,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免受战火的荼毒,却无疑要归功到如今执掌皇位的南华大帝身上。

为保子民安康,国土稳固,南华大帝不惜大力整饬军务,倾尽国库修筑边塞。因此,在一般百姓眼中,这的确是一位好皇帝。

下得马车,慕君衫师徒随即行入城中。由于东郭逗急于拜会老友,于是二人决定暂且分别。而慕君衫早已打听清楚礼部侍郎官邸所在,那里是慕府大夫人的娘家,父亲慕正严也身在此处,因此她也不便耽搁,径自换过一辆马车,朝着官邸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慕君衫一袭白衫,清丽脱俗的立于侍郎官邸之外。看门小卒见她举止清雅,容貌秀美,再听说她是侍郎大人亲家的四小姐,赶紧飞奔入内通禀去了。

慕府大夫人平日最疼这四丫头,因此慕君衫一到,可把整座侍郎府都给震动了。不一会儿功夫,除了侍郎杜文远尚未退朝归家之外,其余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到了知客正堂。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柔弱无能的四小姐究竟是咋回事……

此时,许多人的眼光也并非都是善意。

“喂,看见没有,这就是那个慕家的废柴小姐,长的倒是不赖……”

“长得好能当饭吃?这妮子自身柔弱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无事生非的招惹那位相府公子,这不是唯恐慕家不灭么?真是惹祸精啊!”

“就是就是,听说就因为她一个人,害死了整个慕府上百条人命啊!”

“我去,这小妖精可千万别把霉运带入府里,咱们躲她远点……”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看戏啊?都给我滚!”四下的悄声议论大夫人怎能听不见?杜秋娘如今年逾四十,身为侍郎千金,她的性情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但却见不得慕君衫受委屈,这忽然一瞪眼,顿时吓得一帮三姑六婆鸡飞狗跳地哄散开去。

待闲杂人散,杜秋娘疼惜的拉过慕君衫,伸手替她挽了挽鬓角的青丝,柔声道:“丫头,别听他们乱嚼舌头,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你爹正好也在这儿,快把府里的后事跟我们说说……”

慕正严站在一旁,眼圈微红。

慕府的基业,是祖祖辈辈千辛万苦传下的,这一把大火,百余条人命瞬间就没了。其中还包括二房、三房的两位夫人以及两个女儿,这教他如何不黯然神伤?此时听见夫人杜秋娘说起,也是将目光投到了慕君衫的身上。

慕君衫当然不能将夷平邓如宝府邸的事情抖出来,否则这二老还不得活活吓死?因此她只选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诉说一遍。

听见还有魏东来这些慕府的家人幸存,慕正严二人也是颇为感慨。杜秋娘长叹一声,满含泪光地拍了拍慕君衫的柔荑:“事已至此,咱们也无力回天,好在这丫头捡回了一条命,总算老天开眼!”

慕正严也跟着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堂外飞快行入一位二十出头的健硕青年,正是他与杜秋娘所生的独子——慕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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