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坐在看守所的小板凳上思考这个问题,波哥突然出现让我很惊讶,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来这里,后来我们两个的谈话发生了争执,一个在玻璃窗后面,一个在玻璃窗外面,那次吵的很凶,我大声吼着说:
“波哥,你知道吗?六子跑了就能活命!我们找到他,那些警察会放过他吗?”波哥说:
“不关怎么说,我们要把他带回家,不管怎么说,找到他再说,以后后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笑了笑说:
“你别傻了,六子现在是全国通缉犯,你以为能救他吗?”波哥很不高兴的说:
“咱们找他这么辛苦为的什么?不就是让他回家吗?”不知道波哥在部队里灌输的什么思想,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认那个死理,最后我没有答应他出去,波哥走的时候说:
“好吧!十三,你就这样躲着吧!你以为六子会跑吗?”我不管六子会不会跑,既然他敢越狱,说明这小子还想活命,可是我想错了,那天波哥走后,王乐和张勇嬉皮笑脸的来看我的时候,更让我惊讶,他们不是已经被遣送回山东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后来和他们来两个的谈话才知道,原来六子越狱是凯哥帮的忙,凯哥受伤并没有放弃工作,他作为深圳刑警队长身份提犯人审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知他把六子从看守所接出来以后,就让六子从后背打昏他,然后又让六子开着车逃了,凯哥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他知道我们哥十三个故事很是感动,所以提出来要帮我们,既然凯哥这么肯帮我们,那我也该出去好好谢谢凯哥。
等我答应深圳警察把六子找回来,他们就把我放出来,原因上次缉毒的时候,我表现的十分显眼,乔局代表上面批准我带罪立功,那天王乐和张勇一直在看守所大门外面等我,他们在车上还告诉我,这次凯哥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免费给我们车,还有房子住,六子和波哥都在那里等我。
原来他们以前说的那句话“等我回家”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们早就预谋,等我们在一个小区里的房子里和波哥还有六子会面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田莹和刘师傅他们,只有王乐和张勇他们两个,他们说刘师傅带着田莹和刘倩先回去了。剩下来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他们来两个说的话很让我感动,这就是兄弟。
六子和波哥当时就表态说要回家,当时我还是不同意六子跟我们走,我的意思还是要六子去香港待着,等着风声过去后,他再潜伏回家,可是波哥还是不同意,他说我怕了!我说他这是玩命,六子很痛苦的看着我们两个大吵,最后吵了一夜,那晚在阳台上,王乐问我说:
“飞哥,我还是问你那句话,你为什么当警察?”我喝着啤酒看着深圳的夜空说:
“找六子!”他拍拍我的肩膀说:
“对啊!你现在找到他了,接下来该干什么?”我想都没有想说:
“带他回家!”王乐很高兴地说:
“嗯,你还是我认识的当初的飞哥!飞哥去做吧,我们支持你。”我笑了笑说:
“怎么?以前不像我了吗?”他笑着说:
“今天我看到你们吵架,感觉你说的话里,是有点害怕的样子,不知道你害怕什么?”我刚想说点什么,那个时候田莹的手机正好打过来,手机屏幕上有她和我的亲密照片,当我看到照片,突然想起我那种怕和担心是什么了。
也就是那个手机出卖我们隐藏的地点,他们在我手机上做了手脚,24小时跟踪我的一举一动,当时我和田莹打完电话,和王乐聊了一会儿,回屋里打算和波哥还有六子说我们一起回家的事,既然是兄弟就要一起逃亡,可是这就话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张勇拿着笔记本跑过来说:
“飞哥,你的手机被接听啦!”当时我们几个全部傻眼了,我很愤怒的把手机摔在地上大声骂了一句娘说:
“赶紧跑!操他娘的。”然后我们在警察赶到之前,已经在去飞机场的路上,波哥一直责怪说我办事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自己还是警察,不知道警察那些小伎俩,还出来混,不管怎么说,反正六子找到了,他那个时候就坐在我们两个中间,波哥说我的时候,六子的脸色特别难看,当时我以为这小子太紧张,还给了他一支烟抽,后来我错了,当六子知道我是警察以后,他就对我有些排斥心理。
当我们赶到机场以后,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深圳警方已经全面封锁了所有的道路,为的就是不让六子逃跑,那天我们的车彻底堵在高速上,刚开始以为是交警封路,最后王乐跑到前面看清以后,回来说是车祸,六子那个时候提出来要去厕所,谁也没有想着这小子会跑。
六子那次真的跑了,后来我和波哥还有张勇沿着高速绿化带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六子的身影,后来他用公用电话给波哥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们不要找他了,就当他死了。当时波哥听到这里气的把手机摔了,那天我绝望的抬头看看深圳的天,那天的天好像要下雨,乌云压顶,让人喘不上气。
六子这小子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我们在高速上转悠,早就引起交警的注意,当我们在上面发泄完以后,交警也赶来把我们全部带走,最后人家交警很客气的又把我们送回了市公安局,就这样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当上面知道这次是六子自己逃跑的,他们连夜审问我们哥四个,只是他们想知道六子和我还有波哥是什么关系,那天我们没有抵抗,也没有提出什么抗议的要求,六子他选择了不归路,我和波哥的心凉透了。
那晚我和波哥分别在两间屋里,四个负责审问我们的同事面前,讲了同样的一个故事,关于十三个好兄弟的故事,当时那些同事听后都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我几乎是一个传奇,但是这个传奇最终会落幕,只是时间问题。
王乐和张勇被我们连累,对那些警察来说六子越狱一直是个迷,他们把六子越狱想嫁祸在王乐和张勇身上,但是证据不足,只好先拘留,这样整个深圳市公安系统都好紧张,田莹联系不上我,是因为我吧手机摔了。这丫头又从山东坐飞机来找我的时候,我当时彻底失望的坐在牢房里一句话不想说,这丫头哭的跟泪人似的,最后她又把我未来的老丈人请来,走关系才算把我的事情搞到最小,其实那个乔局也是我们山东老乡,山东人讲义气,是出了名,尤其是我们哥几个演绎的现代版的水浒传彻底给他脸上争了不少的光,那个时候他也想从轻处理我们的案子。
就这样我又稀里糊涂的从里面出来了,田莹抱住我大哭了一场,当然在她父亲面前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们的故事对他老人家影响很大,最后他老人家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张银行卡说:
“你们在深圳多待几天吧!别留下遗憾!”他说的对留下遗憾,这辈子就对不起六子和他的家人,波哥的所作所为很让部队的领导想不明白,但是也是沾了乔局的光,人家不追求波哥以前的过失,同意让波哥提前退伍,没有部队的约束,我和波哥开始认真的找六子,波哥这次二进宫终于想明白,六子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没有人去逼他,既然他不想回家,我们绑着他也要把他绑回家。
王乐和张勇同时无罪释放,他们两个当时说,跟着我自己的人生才显得更加精彩,我问他们后悔吗?谁知他们两个很执着的说,从来没有后悔过,这就是兄弟,新的兄弟,田莹和王乐还有张勇忙着找房子,波哥和我整天呆在宾馆里借酒消愁,等着刘师傅那边把通行证办好,这次我们打算亲自去一次香港。
天兔台风如期登陆广东,我和波哥一直坐在东北饺子馆里,喝了一夜的啤酒,波哥说:
“十三,你说我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不合格呀!”我端起酒杯大口喝着冰凉的液体,想用这种凉来冻结这颗受伤的心,我说:
“波哥,你说当初,六子要是不跑,那该多好呀!”波哥喝了一大口啤酒说:
“十三,你不知道,你知道个啥!你那个时候在躺在抢救室抢救呢,警车的警鸣那么响,六子可是一刀一刀砍下去的呀!那人早就被他砍死啦!”我激动地站起来,抓住波哥的衣领说:
“那你们咋不拉着他,咋不拉着他?”最后我是大声吼出来的,波哥一把推开我说:
“我们不都在救你吗?你小子要是不去帮他挡那一刀,多好呀!”是的,波哥说的没错,那一刀我不该去挡,如果不去挡,死的可能是六子,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哭着说:
“谁他娘的知道,砍死的是黑户呀!谁他娘的知道,没有那么严重呀!”波哥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我说:
“谁也不知道,六子的路是他自己走,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六子这次不想跟着我们回家,我们就把他的骨灰带回家!”我不知道波哥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波哥眼里有股杀气,我哭的更大声的说:
“错,不是他的选择,我们可以救他!”波哥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十三,我们救不了他。”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说:
“能救,我们不是说好把他带回家吗?”波哥上来打我一巴掌说:
“操!十三,你别傻了行吗?六子犯得是死罪,你能救他吗?你们做警察的不知道法律吗?你以为公安部是你家开的吗?乔局不是说了算。人家救得是咱俩,六子谁都不能救呀!”我蹲下,抱着肩膀开始放声痛哭,波哥抬头看看耀眼的灯光说:
“十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当兵吗?六子他娘天天去俺家闹,我心里也难受呀,是我让他跑,谁知他跑出去就不回家了呢!谁他娘的知道这小子能贩毒啊!我心里也不好受,三年啦!我也想家呀!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