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徐妈不情愿地把梁雨宸扶上去。乔晟烨此时正在阳台边站着,一件明黄色T恤,领口假两件套设计,是黑色边纹,有着高贵华丽的设计和简单修身的线条感。无形间,将他细如美瓷般的古铜肌肤,衬的愈是动人。
他嘴里衔着一只烟,神态悠然,眸色沉敛,睿智而不失沉着。如画般的眉目,在见到她一瘸一拐时,稍微释放出妖冶的光芒。半响,他将烟蒂掐熄,走近梁雨宸,居高临下看着她,竟然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没有为她提前离开宴会,而责备半句,竟然大发慈悲地蹲下身去,伸手抚上她肿起来的脚踝,“真是肿的不象话,疼吗?”
梁雨宸摇了摇头,满眸疑惑!
可转瞬,他却重锤一击,“这是报应吗?”
“大概是吧!”缓了半响,她才认同他的说法。
乔晟烨缓缓站起身,随手端起半杯红酒,唇角四十五度上翘,戏谑要求,“既然老婆也觉得,那不如在屋子里,表演模特步给我看。你觉得如何?”
梁雨宸沉了下来,瞥了瞥她的脚,根本无法再走路。
“怎么?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的步伐,才最美吗?”
看他那般不轻饶的眼神,梁雨宸也不再犹豫,开始绕屋子一步步地走。即使每走一步,都痛如万针刺。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地狱之火中灼烧,她还是满足他,顺从他,隐忍着、痛,也不发出声音。
脚踝越来越肿,脚无法沾地,痛楚早比镜片刺进肌肤痛苦十倍。在房中,不停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最后,‘扑通’跌向地板,再也站不起来。可她却还是,在他眼前倔强地往起爬,哪怕废了那只脚。看不见她眼底的泪痕,可乔晟烨却看见她的脚踝血一般地红。
“够了!”
他‘啪’将酒杯摔破,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抱起来,大步抱向床上。眸色森冷愠怒,不知到底在气谁。“你就是这么倔强,你总是这么倔强,Shit!”
“老公……”
“你闭嘴!”乔晟烨手抚上她小脚,比往常温柔的腔调要粗暴许多,“徐妈,把消毒水拿上来,还有药酒。”
徐妈不敢怠慢,忙把东西拿上来。看见少爷俊美的侧面轮廓上,竟有丝不忍神色,不由心底窃喜。看来少爷,也不是完全没人性,看他的手,倒是有点抖。
“下去忙你的!”
他冰冷遣退徐妈,才继续用药棉,帮梁雨宸消毒涂抹药酒。然后,用手亲自按摩扭伤处。不似以往那般恶劣折磨,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那种被宠溺,被在乎的温柔,就像一种慢性的毒,会侵蚀人脑中不堪的记忆。
他没有抬头,一直都没有抬头。看不清楚,他究竟把她当成了谁。更看不清楚,他瞳孔深处那种极致的温柔。就像斜洒入阳台的光束,带着栀子花般的清香,诡异地在她的周围蔓延开来。
她似乎闻到了,宠爱的味道。即使,这也是一种弥补,一种罪孽。可还是令梁雨宸不由纳闷,为什么他不忍了?这也是一种,间歇性发疯吗?
看尽了他眉眼温柔,那一塌糊涂,像极了晚来春风。对梁雨宸来说,难免在心底闲掀起了一阵不和谐的风。可很快,却又恢复了那副清清冷冷的外壳。
那天晚上,乔晟烨没有出门。只是安分地呆在别墅,洗完澡披着浴袍,在阳台上边欣赏月色边吸烟。最后,吹散了迷朦的烟雾,将烟蒂随意掐熄,步伐闲适地走了回来。睿智深邃的眸底,似有一层薄薄的白雾,蔓延的妖娆。
白色的浴袍,似紧却松,腰部的带子被风一吹便松了开。光裸的肌肤,隐约而现,有种鬼魅感。头发半湿着,被风吹的蓬松如沙。没有往日的柔顺感,却在吹打脸庞,遮掩眉目间透露着不逊的野性。
他的眼底,总是蕴藏着多变的情绪。在温柔诡谲的笑靥中,掩藏至深。宛如蓄势待发的九尾妖狐,丝丝缕缕的危险步步逼近。直到他走近床边,轻卧进其中,还依稀能嗅见残余的烟草味。
缓缓地,乔晟烨从背后,轻搂住她纤腰。隔着绯色流年睡衣,直到将她整个娇躯揽进怀里。薄唇来到她馨香的卷发,指尖轻柔拨动。像抚动着琴弦,饶有规律地梳理着。
“老婆,睡了吗?”他试探地问着,唇角扬起蛊惑圆弧。轻吻她的发丝,进行延伸到白皙的颈部。唇瓣落在那片清凉肌肤上,悄然的吻,在午夜昏暗的灯光下落下,暧昧而带着妖冶魅惑。
“真可惜,今晚,不能成为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乔晟烨略是惋惜地轻吻她面颊,然后忽然,弓起身体,将手指埋进她发丝间。
梁雨宸继续睡着,想着独角戏,总是会唱罢。冷夜的吻,也总是一时贪欢,寥无温存。
灯熄了之后,卧室更寂静了。
他紧贴着她的背后,身体滚烫僵硬。不知何时,耳畔像梦魇般飘来那句。“你伤了脚,需要休息。今天,就先放过你……”
夜在心悸中悄然流逝,晚风从阳台吹来,掀动了他脚趾勾住的被角。依偎的姿势,缠绵的像真正的夫妻。他燕归来,不再寻欢,在他耳畔低声撕磨。可梁雨宸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心的温度。除了,这几度失常的体温……
夜深的时候,乔晟烨已经睡去。枕边手机震响,一遍又一遍,着魔般地震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梁雨宸推看屏幕,凝视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放在耳边,静静听着。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男人的粗喘。隐约听见喉结的滚动,还有透过话筒,那午夜低低的爵士乐曲。
“喂……”
男人的声线很明显,浑厚低沉,直抵心底,总是有几分欲语还休的神秘感。是北辰冥,似乎有种醉意。即使透过冰冷的话筒,梁雨宸还是能精准地拿捏出他有几分醉。
“你醉了?”她简洁,甚至冷漠地问他。转瞬,听不见他的回答,她继续,“那就醒了再打来!”
‘啪’将手机挂断,正要躺回去。手机再次震响,响的比第一次惊心动魄。她蹙起浓眉,漂亮的眉尾,如扫过的柳叶,却多了几分清冽。
“我没耐心听一个醉鬼,在我耳边吹气。北辰先生,如果寂寞,请去找鬼。别随便骚扰一个陌生人,好吗?”她的声音,清清柔柔,有丝冷魅。轻易地为他定义成“陌生人”,而毫无回旋余地。
“陌、生、人?”转瞬,手机彻底关机,梁雨宸躺在床边,将被子蒙过头顶。脑海中尽是他那略是沉重的三个字,越是狐疑,心越难平静。为什么总觉得,北辰冥对她,那么熟悉,熟悉的有点过头?
而身旁的乔晟烨,在黑暗中,只是唇角悄然上扬,一抹满意的笑,在萦绕般的唇瓣上灿烂绽放,愈见的妖娆——
夜深人静的别墅外,明绿的长廊外,白色藤椅边,正斜躺着一个男人。凌乱的头发,在暗夜下模糊的轮廓上吹动。象牙白的美丽月色,洒落他冰雪未化的眉眼,淡淡的忧郁在沉醉中浓烈。
发,被狂乱吹散,露出一双深绿色的眼眸。犹如暗夜底下最耀眼的星辰,独特,冷魅,漂亮的令人沉沦。深绿色的光芒,散发在长廊尽头,将一切寒冷吸纳其中,那般冷酷,那般的落寞。
“陌生人。”北辰冥一遍遍地重复,任发丝覆盖那副无人敢觊觎的脸庞,无形扯出一抹苦笑。帽檐越来越低,直到掩去一切。
酒气在冷空气中弥漫,藤椅边飘落着孤叶。瓦上添尘,衣衫散乱,滚动着喉结,吞咽着呼进的冷气,扶着椅子缓缓站起来。抬头,看向漆黑的阳台,北辰冥忽然低咒一声,“我一定是疯了!”然后转身离去。
他边走,边摸出一只雪茄衔在双唇间。可大概是喝了太多酒,那名贵精致的火柴盒,却怎么也擦不出火。刚想烦躁丢弃,一双小手却悄然握住他细长的手指,‘呲’划着火柴,帮他点燃了那只烟。
北辰冥缓缓聚拢迷朦的视线,看着那双芊细白皙,却碰触起来总是冰冷的小手。深绿眸光,渐渐变深。从恍惚如雾,变得深邃无底。
梁雨宸倏地收回手,嗅了嗅空气中浓浓的酒气,微微蹙起了眉。可北辰冥却向她靠近,低头的瞬间,故意在她脸上吹出一口酒气。看她靳鼻后退,便伸出手臂,自然揽住她不经一握的腰枝。
“丫头,这是你自己下来的。”口吻间,有种邪邪的味道。一股魅惑,一种暧昧,让醉了酒的他,看起来更多了分摄人的危险。那种感觉,似要把她吃了,一时一刻都不予遮掩,让梁雨宸觉得她是身陷囫囵了。
她忙倒退两步,想尽快回去睡觉。可腰上的大手,却无形在收紧,令她有心却无力去潇洒抽身。
“我楼底下有流星吗?”梁雨宸戏谑问着,转瞬,敛眸探问,“为什么来我家?法律上是没规定,站人楼底下犯了什么罪。可你这是,潜意识犯罪。”
她眼神示意松开,可北辰冥却揽的更紧。一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在她耳边粗喘着告诉她,“想见你——”
这就是他的目的,想见她,想见这个女人!言简意赅,大方承认,似乎就算有罪,他也诱拐定了这个有夫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