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城的轮廓开始变得硬朗,从侧面看又是菱角分明。慕景城很耐看,至少,看到现在,秦念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的不错,这点,从以前秦念就知道了。
秦念看着慕景城愣了愣,一只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他的脸,带着温度,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乖巧的小孩一样。秦念顿了顿,手不自觉的滑到他的唇上,轻轻抚过薄唇,有些软软的。
谁说只有女人的唇才可以诱惑,明明男人的也可以。秦念脑中浮起这个想法,错愕了一下,迅速让自己打消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秦念侧回去,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复杂的想法闪过,思绪万千,涌入脑中,一时间,秦念只觉得头疼极了。
秦念背过身,不再去看慕景城,试图让自己放松下去。本想昏昏沉沉的睡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越来越清醒,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房间里熟悉的轮廓一点点呈现出来,月光透过窗户悠悠的洒在地上,又让房间显得通亮了一些。
秦念微微闭眼,许久,再睁眼,却是一时间的晕眩。
大概是,最近过的太好了吧,缺乏锻炼了。秦念心底里默默想着,一个翻身,直直的面对着慕景城。秦念愣了愣,才想起慕景城在她身边。秦念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最近差了很多。
秦念又转过身,背对着慕景城。
秦念翻来覆去,就算睡成猪估计也会有些察觉,更何况是睡眠不是特别深的慕景城。
慕景城伸手揽过秦念,往怀里拉了拉,低沉的声音响起:“别闹,睡觉。”
秦念顿了顿,僵硬着身体任由慕景城揽着。这样温馨的动作,她不是不适应,而是没接受。
秦念一时间不敢动,不想吵醒慕景城。在他怀里呆了许久,听到头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的时候,才一点点的向外挪动着。
秦念小心翼翼的撤离了慕景城的怀抱,挪着手悄悄挪开了一个位置。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秦念发呆。别人发呆也许还能想些什么,但她的发呆只能是发呆。秦念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到。
明明该想的东西还有那么多,出国的贺齐舟,沈洛,还有A姐即将弄好的合同,这些全都是她应该想一下,但她只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无关,自己就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要与世隔绝。
“看破红尘啊,呵。”秦念自嘲道。
身边的慕景城呢喃的吐出几个字:“胡说八道。”
秦念娇躯一震,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慕景城,你还醒着?”
慕景城模模糊糊的字眼被她捕捉到了,是“嗯”。
秦念顿了顿,缓缓开口问道:“慕景城,你是谁?”
慕景城伸手揽过秦念,把头埋在秦念胸前,倒是像极了找安全感的小孩子。秦念基本断定下来了。慕景城还没醒,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睡懵了。
秦念放下心来,也许和这样的慕景城相处,她才会毫无负担吧。
秦念轻轻拍着慕景城的背,像是母亲哄着孩子一样,缓缓开口道:“慕景城,我想隐居深山,我都看透红尘了。”
慕景城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过去。秦念一时间有些错愕,她还不知道,慕景城睡着了竟然像孩子一样的可爱。没错,就是可爱。
秦念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白天和现在这样,那倒是乖了。”
如果慕景城现在清醒着,八成会冷笑一声,看着秦念嘲讽的说一句,你做什么梦呢。
秦念微微低头,她说不清对慕景城到底是恨多还是纠结多,她干脆遵循本能,在现在慕景城乖巧的时候会不抗拒,那样就行了。
“你说,为什么你要那么逼我呢?”秦念淡淡的说道,眼中是一片茫然。
慕景城一动不动,气息平缓悠长,他还在熟睡着。
“慕景城,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明明,应该是我恨得更多才对啊。”秦念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似乎模糊看不清了。
“小时候,就这样,你讨厌我,我后来也不去招惹你了,但你却把我的希望粉碎的一干二净,现在也是,囚禁我,践踏我最后的尊严,不过好在,我的尊严早就没得差不多了。”秦念的声音还是哑哑的,只要带上一点委屈就可以变成哭腔。
秦念胸口微微起伏,她努力平缓了自己的心情,淡淡开口道:“不过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你很成功,至少,你把自己塑造的相当不错,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多年过的到底辛苦不辛苦,至少我觉得我过得也不轻松。”
没有怨恨,没有不屑,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简简单单的在倾诉自己的心声一样。
“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跑,你知道吗?你实在是,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秦念自嘲的笑笑,眼底的深意逐渐明显,那是针对自己的笑意。
“你说,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我就偏偏遇上你了,真实一段孽缘。”秦念缓缓闭眼,脑中竟闪现出那张凉薄的眼。
秦念愣了愣,白皙的手缓缓放在慕景城的发旋上,眼中满是迷惘,开口道:“慕景城,我们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抛弃一切,哪怕回到最初始的时候,也不可以,我们,曾经是兄妹。”
兄妹,这个可笑的字眼,到现在,总裁和外围女。他们之间的身份永远都是那么悬殊。
“你不能喜欢我你知道吗?心动也不可以。”秦念喃喃道。
“因为,我恨你啊。”
尾音轻轻的上扬,消失在空气中。
秦念微微闭眼,享受着宁静,说出了一大堆话,哪怕声音沙哑着,但还是心情放松了许多。
秦念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腰侧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
翌日,秦念醒来,入目第一眼依旧是阳光懒懒的被投射进来。秦念眯着眼,又闭上,在脑中翻飞着思绪,手下意识的往旁边探了探,果然,还是留着余温,但人却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