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窗口,深色的窗帘只漏了半个身子宽的缝隙,模糊的月光透过着一席缝隙洒在我脸上,没有温度我却享受的闭上眼睛。
身后吞噬人的黑暗把我淹没,潜意识里是渴望着有个人能穿过层层的黑暗来到我身边,同时有畏惧着这个人。
这就是信仰吧?可是这份信仰会支撑我走到哪里,终点还是...
脑海中浮现刚才与阎迟暮的对峙,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惊疑不定,总是觉得被狠狠的盯住,那一瞬间的恐慌迟迟不退散。
[今晚上,你是我的]
......
[好]
我神色有些迷茫,望着窗外的路灯,眼前升起一片白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突然想放声大笑,嘴角却连细微弧度都扯不出来。
刘心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拿到证据星辰翻盘。
其实...已经很值了不是么?为什么还难过.....伸出手摸了摸脸,没有眼泪。
冷风顺着微微敞开的缝隙吹进来,深色的窗帘在身后舞动,投下一片形似鬼魅的阴影,我打了一个冷颤。
“呵,原来已经在等我了。”身后的黑暗传来一声轻笑,任由我的身体被掰过去,那是一种酒精和烟草的混合味道,鼻腔被瞬间充斥。
我胸腔有些发闷,就是这般美妙的声音,把我一次次推进无尽的深渊,血淋淋,毫不手软。
“说话。”
耳朵的边缘被细细啃咬着,暧昧的热气喷洒在敏感地带,激起我一阵战栗。
“是的,阎先生。”我站着不动,任他大手游走身体。
“不情愿?”尾调有意的挑起,明显得逞的愉悦。
“....”我没有答话。
“叫我的名字。”
手下灼热的触感让我无所适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阎迟暮....”
蓦地,吻如疾风暴雨的落在脸颊,鼻侧,最后狠狠摄住我的唇,牙齿在上边研磨。
衣衫退尽。
外面的夜幕干净透彻,只有一弯皓月当空,冷清而又孤僻。风吹动窗帘,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感受到重重的吸允。
那天夜里,梦见了很多,梦里总是光怪陆离,一会回到过去一会回到当下,两股力量撕扯着我,硬生生把灵魂从中间劈开。有很多人在笑,有很多人再哭,路边的地方总是冰冷。
光是冰的,人是冰的,心也是冰的。
再次回到公司已经是八点多,上班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其实不用天樊大动干戈,现在公司流传的谣言已经让许多员工选择自动离职,一个要垮掉的公司,连公司的债务都还不了,更没法发他们的薪酬。
就算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已经找好了下家。毕竟在行业竞争这么激烈的当下,得罪了这种珠宝巨头,还是有很多人等着星辰被挤掉,给他们让路。
“你听说了没?就是这个刘心然,抄袭人家的作品,才害的我们公司破产的!”身边的窃窃声总是不少,我冷着脸踏上电梯。
手里的文件袋攥的更紧了,周晨从昨天晚上打电话就不接,不知道被公司的事物烦到什么程度。
耳边的议论声像一根刺扎进了我脑中,明知道疼却不得不承认说的都是对的,这次的事,有我绝大部分责任,我不会推卸。
“真的假的?她的作品不是还在米兰珠宝展展出的么,怎么会抄袭别人的作品,真是……”
“谁知道她的作品是真是假的,说不定之后还会有更多官司呢,星辰摊上她真是倒了霉,两千万呐!再加上抄袭赔偿,不知有多少呢……”
“那周总怎么解决的……”
“还不是把公司卖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了,收拾完赶快走。”
电梯“叮”一声缓缓打开了,只留原地目瞪口呆的我。
不可能!
周晨不可能把公司卖了,她们....她们胡说八道。
面无表情的快步走进办公室,三三两两的人见我回来连忙低头收拾东西,一个个的纸箱凌乱的躺在地上。
我咬咬唇,直直的进了周晨的办公室。
我不信!他一定会回来,周晨不会放弃公司。
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就算是逃,周晨也会回来,继续撑着他的王朝。
猛地推开门,巨大的落地窗明亮,办公室空空荡荡的,桌子上的一盆蒲公英毫无生气的躺着,显然是许久没有打理。
空气带着清冷的气息,原来笑眼温和的人不在,衣帽架还留着来不及带走的毛呢大衣。
他喜欢着大衣,棕色,配上他明亮的眼眸,就算在冬日也有骄阳烈日的温暖。
“叮叮叮...”
一阵铃声把我惊醒,慌乱的掏出手机,上面的名字让我有种潸然泪下的冲动。
我就知道,周晨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周晨!我拿到证据了!我....”
“嗯。”透过电话,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疏离,我的话戛然而止,梗在嗓子里。
“周晨....你在哪....我拿到证据了。”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愉悦,嘴巴却在发涩。
“没有用的。”周晨似乎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倦意,“心然,我累了....”
“可是...”我还欲说什么。
“我要去美国了。”
“为什...”
[晨哥,快一点,赶不上飞机了!]卢娜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似是很亲昵。
“我要出发了。”他解脱般的笑了一下,“还有,对不起。”
我没有再说话,直到那头一阵忙音。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为什么,不等我一会,明明可以不说再见的。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刺眼,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难过,手里的文件袋滑落在地上。
踉跄的走向落地窗前的植物残骸,如隔梦境。
他总说我像一只蒲公英的种子,没有根,飘到哪里留在哪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长成美丽的样子,最后还是随风散去,到处漂泊。他说他羡慕这样的洒脱,可曾知我从来没有过洒脱。
就像早年看过的《阿飞正传》里面,那句让人泪流满面的那句话,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 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