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越野车平稳地行驶着。张全良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是一切谜底马上就要解开、但是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幻觉一样,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确确实实很是打击人的积极性。
“王队,我们的思路真的错了吗?难道真的是李瑞生身边的自己人所为?”张全良憋不住了,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的那扇门有问题!现在来看,这仅仅是我的直觉!”王光艺皱着眉头说。
“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但是办案却不能靠直觉,因为没有证据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王光艺很无奈。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张全良不知所措。
“先回单位,再说吧!”王光艺挪了挪身子,靠在汽车座椅的靠背上,不再说话了。
案子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尤其是这样的连环杀人案。严局长原本已经把5·11特大工程案处理个差不多了,就等着王光艺缉拿凶手了。但是,上次那张死亡卡片已经引起了严局长的注意。只不过5·11特大工程案的那些追踪报道的记者牵扯到了严局长的大部分精力,所以一直没有询问王光艺这边的进展状况。还想着能够快点破案呢。现在好了,不但杀张毅的凶手没有被捕,反而又死了个李瑞生。严局长当然很是着急。
王光艺和张全良刚刚到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严局长就直接闯进来了。
“严局长,您来了!”张全良很尊敬地问好。
“我问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两天去旅游了?”严局长气呼呼地问。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查案子!”张全良解释道。
“查案子?凶手抓到了?现在就给我!”严局长不依不饶。
“凶手还没抓到……”张全良的声音小得好像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没抓到?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最近在干什么!5·11工程案的恐慌,算是平定下去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又开始传什么了?他们说市里出来一个侠客,专门劫富济贫,惩治贪官奸商。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人,我还以为说的是佐罗呢!到后来我才知道,说的就是咱们市的连环杀手!”严局长很气愤,但是话语中还有幽默。
张全良听了很想笑,但是不敢出声;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现在好了,那个死亡卡片……哎,是叫死亡卡片吧?哦,好像是!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这个凶手那么猖狂,还写什么天谴道、不可活?他以为他是谁啊?他是阎王爷的判官吗?”严局长接着表示自己的愤怒。
张全良心底总是想笑,但是不敢。当然,除了张全良,王光艺也有这种感觉。
“总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给你们的期限不变,还是两个月。现在又过去几天了,你们心里有个数!我希望下次我们谈话的时候,是在给你们摆的庆功宴上,而不是像今天一样在你们办公室里!”严局长的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
“嗯,严局,我们会加快步伐、尽早破案的。请放心!”王光艺拍着胸脯承诺。
“光艺啊,你是老资格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压力。你们急,我比你们更急!昨天你们可能不知道,市委领导邀我去喝茶了。你们两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说我心里好受?”严局长语重心长地说。
“嗯,是的。我们明白。严局,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凶手揪出来!一定一定!”张全良也保证。
“嗯,好吧。需要什么支援,直接打电话给我。就算你要导弹,我也帮你弄到手!先这样,我走了!”说完,严局长推门出去了。留下王光艺和张全良呆呆的站在那里。
“王队,这次这么严重啊?严局好像真急了!”张全良很无语的样子。
“我看出来了!看来,咱们真要加快步伐了!”
“怎么加快步伐啊!现在凶手都锁定不了,我们只不过在盲目地搜索。”张全良有些泄气。
“没事的全良,之前的案子,不都一样吗?我们遇到了个瓶颈,只要突破这里就行了。我能感觉到,凶手不会太远的!你把李瑞生的手机给我,我看看他的最近通话记录。”王光艺指着张全良右手边的透明塑料袋。
“好吧!”张全良把塑料袋递了过来。
一个精致的三星手机,白色的,做工很是完美。可惜,主人已经用不着它了。手机被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原因,自然是为了保护指纹等信息不被破坏。
王光艺调出李瑞生手机的通话记录,才看一眼就走起了眉头:“咦?奇怪!”
“怎么了,王队?”张全良认为王光艺发现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全良,你在李晓苗家里记下来的那个电话是多少?就是给李晓苗发短信的那个号码!”王光艺问道。
张全良赶紧从本子上找到,递了过去。
“我说这个号码这么眼熟!这个号码,也给李瑞生打过电话!”王光艺大叫。
“啊?什么时候?”张全良愣了。
“就在李瑞生出事的那天晚上!上面标注的是二十点四十。”
“哦?王队,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我还不知道。我记得,当时门卫说,李晓苗离开李瑞生的家,还不到八点半。也就是说,如果打电话的这个人是凶手,那么他是在李晓苗离开李瑞生家之后才靠近李瑞生的!”王光艺回想着说,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
“应该是这样,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张全良百思不得其解。
“不清楚!这个人先给李晓苗发短信,挑拨李晓苗和李瑞生的关系,让他们大闹一场。然后,李晓苗走后,这个人又给李瑞生打电话。然后李瑞生就遇害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王光艺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身份不知道,但是一定和李瑞生遇害有很大的关系!”张全良插嘴。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好像是在李瑞生和李晓苗两头斡旋!我有这种感觉!说不定,整个案件就是这个人策划的!”张全良很是肯定地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这个人和李瑞生比较熟,但是和李晓苗不太熟,甚至有可能不认识!”王光艺斟酌再三,把自己的观点亮了出来。
“依据呢?”张全良问道。
“给李瑞生打的是电话,给李晓苗发的却是短信!为什么不打电话呢?这就是我怀疑的!”
“那好,既然这个人跟李瑞生熟,那这个电话应该不止给李瑞生打过一次吧?这样的话,从李瑞生的亲属和心腹入手,集中调查这个电话号码!”张全良感觉事情有转机。
“没用的,”王光艺这三个字,就像一盆凉水浇到了张全良的头上一样,“我刚才看过了,这个电话只给李瑞生打过这一次,也没有别的短信和通话记录了;而且,这次的通话记录时间也很短。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张全良对王光艺说话时中断很好奇。
“就像是这仅仅是个临时的号码。这个人和李瑞生很熟,熟到就算是这个人换了号码给李瑞生打电话,李瑞生还是能第一时间听出就是他。这也是为什么通话时间短的原因吧!所以,我觉得这个人一定经常换号码。因此,我说这应该仅仅是个临时号码!”王光艺不是很确定地阐述着。
“嗯,有道理!因此,你觉得继续追查这个号码也没什么意义了?”张全良问道。
“嗯,不过,这仅仅是我的感觉!这个号码,还是继续监听吧!只是不必花费太多的警力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另外,那个高平,好像还是没找到!”王光艺说话时很平静,但是还是听得出语气里带着失落。
“哦,不过,王队。李瑞生的这个案子,有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张全良突然改变了话题。
“哦?什么啊?”
“就是那块冰。先不猜测凶手是谁!你说,为什么凶手要让李瑞生踩着一块冰吊死还不是别的东西呢?我当时看了一下李瑞生房间里的布局,发现那些椅子更好用;高矮正好。如果你说凶手仅仅是为了隐藏作案痕迹的话,也说不通。这个凶手很小心,以至于现场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所以就算是利用椅子,椅子上留下凶手的脚印,凶手在作案后也一定会擦拭干净。这个对他来说很简单,何必多此一举用冰块呢?”张全良很是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难道凶手想快点离开危险地?”王光艺也仅仅是猜测。
“王队,其实,凶手这样做是很有风险的。首先李瑞生一定认识凶手。但是依靠冰慢慢融化,然后李瑞生的脚够不着地面被吊死,在冰块融化的期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春娜突然来照顾李瑞生、保镖向李瑞生汇报工作等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李瑞生就被救了。那么,凶手就一定会遭到报复。这个凶手的做法,是很冒险的,对吗?”张全良询问王光艺的观点。
“是的,我也这么想。但是,凶手似乎胸有成竹啊!”王光艺说道。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凶手凭借什么能够确定没有人会来解救李瑞生呢?”张全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