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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光能有多久说再见

显然阿姑找错了同盟军,阿娘纵使有颇多怨言也不过是随口跟我们抱怨几句,断然不肯说别人一句是非。除非是极为要好人。

周末,大雪纷飞,距离年关越发的近了,阿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去教堂做礼拜去了。

我同北北一同步行走在布满积雪的小巷,雪花还在不停的往下落,飘飘洒洒随风而动随遇而安,落地即融遇水而化,我伸手,雪花落在手上,立刻变成了凉凉的小水珠。真是吞云吐雾的天气,鼻子里呼出的气一下变成凉凉的水汽。

“陆南,我交了个女朋友。”他很突然的说道。

“什么样的姑娘?”

他摇摇头难得的笑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北北笑的这么温柔,都能溺出水来的柔和,那么大抵是个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的姑娘,如此甚好。

我们二到家其实也是开朗单纯幼稚的姑娘,不过大家伙不是说她觊觎杜成龙那么美少年吗?臭不要脸的,居然还觊觎我家北北!现在的姑娘也忒豪放了,难道都是奔着脚踏两条船的目标去的?

“那姑娘追的你?”

“我追她!”

“那你好好待人家姑娘!”

一句无语。我和北北都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渐渐地交集越来越小了,并不是没有感情了,而是渐行渐远了。就像这样在雪中漫步,以后又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陆南陆北一路向南一路向北岔路口,北北挥挥手,提着大大的箱包,周围寂静一片,天地间一片苍茫,某些背影渐行渐远,直至不见。你站在岔路口,看着他的背影,无处可追。

于是只能默默转身离去,背后是空旷无际的雪地,雪花轻舞飞扬,落了厚厚的一层。

朝阳已经银装素裹换了一副模样,也许传说中的朝阳狂欢节已经不远了。

作为新时代的朝阳人,我们朝阳除了学习,简直神马都万能,我们朝阳三教九流什么人才都有,钢琴,古筝,唱歌,表演,绘画,漫画,武术,播音,主持,演讲,舞蹈,摄影,各种鬼才汇集,到了朝阳,绝对要有一技之长的,朝阳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学校,但是每年的艺考生确实占了不少升学率的,简直就是艺考生的圣地。这才是为甚朝阳黑色十月年年发生却能在此屹立不倒的缘由。

一场大雪还没下完,朝阳就变了变样子,高二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完全脱欢了,警卫室被涂鸦的,明显模仿巴黎涂鸦女王,穿黑衣的女人抽烟的高傲神情,跟幼稚园的花花绿绿有的一拼了。学校门口已经有了俩代替门卫大爷守门的雪人在那里矗立着,还插着胡萝卜鼻子,好可爱,显然对于我们这群被未来判了缓刑的这群人,朝阳是艺术的殿堂。这一步有可能回归到一个好的大学。

在朝阳,到了高二我们就能彻底撒欢了,除了分文理科之外,还能从高二开始加入艺术社团,为艺考提前做准备。这一年,其实就是区分艺考生以及选拔各类社团部长的一年。不过目前与我无关,社团什么的实在是坑爹之选,拼的是钱,坑的是爹。

我们班更是奇葩的紧,刘杰那帮人直接大冬天的摸鱼去了,那个一年四季散发着恶臭的臭水沟,横贯朝阳,隔开了教学楼和操场的七里香河,各种生活污水处理在里面!里面的鱼杀伤力堪比三鹿。

那帮人一手拿着自制小网兜,旁边备着一个盛食用油的大桶,江小荷姚佳佳我们班一众女生在那凑热闹。

刘杰拿着那小网兜兜冷不丁逮着一条手掌长的小鲤鱼,“下午请大家吃烧烤啊,哈哈,自备啤酒!”

刘杰一说,旁边逮着鱼的几个家伙在那起哄,“老蒋,快烤条鱼给你女朋友呀!”

某我认不清名字的临班同学从旁边拿出一条小棍把鱼串上,拿着火机在那烤鱼,好吧,其实挺香的。就是烤的太残忍了,佛家有云,我们吃的应该是三净肉即,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杀。

很明显,这肉太血腥,吃不得,再说,这鱼体内毒素太强大。

“你俩怎么没出去约会?太辜负这大雪天浪漫气氛了罢!”

我随口吐槽道。看刘杰这货逮那么多小鱼暗暗下决心回头要几条养养,这么臭水沟沟都能养活鱼,生物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究竟能有多强大?人类喝一口这里的水要么吐死了要么拉死了!这才是宠物的最佳之选。

“佳佳失恋了!”额,怪不得姚佳佳很不开心的样子,被人始乱终弃这样的事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她又不是第一回失恋了。”我不以为意,对于拜金女来说感情什么的是排在钱以后的次要产品。“回头再找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气多金的美男不就好了嘛,大惊小怪!”

“姐姐哎,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不能,我坚定地摇摇头,在爱情世界里,我只同情过王宝钏那个傻女人。那薛平贵不如死了算了,至少王宝钏保留了一份纯洁的爱情。

我蹲到地上团了个雪球,嘿嘿,下雪堆雪人打雪仗这样的经典居然没人做,“嘿,刘杰。”

刘杰猛的一回头,一个雪球正中脑袋,“呦吼。”

瞬间爆头,十分。我乐的蹦起来,这可真心是破天荒头一回扔这么准!刘杰放下网兜兜立刻蹲下团雪球,准备战斗,我和江荷见势不妙立刻蹲下团雪球,刘杰就是一睚皉必报的小人,连我们这样的弱女子都能下手。

边团着雪球边捣鼓,“江小荷,你这哥哥太小气,居然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姐姐,你可不是一般般的小女子啊!您可是无敌女金刚,打不到的女汉子哈!”江小荷明显幸灾乐祸的得瑟。

刘杰那边的雪球劈头盖脸的打过来了,旁边姚佳佳在那杵着做悲情女主角做派,一个劳动力彻底报废了。刘杰那边已经有不少加入战斗,女生组受打击立刻全体大作战,由于两边都是女生,男生队立刻相形见绌以两面包抄的战术完胜。

我们这些人简直撒欢了,抓起地上的雪就到处撒,男生见势不妙立刻都爬上岸,女生疯狂的拿着大把的雪扔到男生身上脖子里。

欢笑声音里,追逐嬉戏打闹,江荷被刘杰一路狂撵,一把雪打在江小荷头上,我躲在墙后幸灾乐祸。

莫非定律总是在你最得瑟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背后放冷枪,我也被爆头了。

全体玩的不亦乐乎,唯独姚佳佳绝世独立仿若乘风归去的模样,不知哪个倒霉的一雪球扔她身上了。雪白的羽绒服有个黑乎乎的印子。我心里暗暗祈祷那倒霉的家伙最好别被发现。

“谁******要死了,没看到我穿白衣服还往这扔,你丫的眼睛瞎了没看到我这一大活人在这站着呢!要死了都!”她擦着身上的印子,无能为力,骂骂咧咧气的转身便走,感情您在那里装大仙您失恋了全世界都得宠着你让着你,你以为普天之下皆你妈呀!

本来欢乐祥和的气氛经过一顿臭骂立刻驾鹤西去了,韩语乐在那边同她们那个小团伙抱怨,“我靠,她那骂谁呢,什么脾气,活该被人甩”

朝阳这种事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姚佳佳这种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这种打酱油专业户纯粹看看热闹就好了。

据我推测,那一雪球明显是韩语乐打的,这俩人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同我有什么关系。

一场雪仗打完甚是凄凉,雪地里一片狼籍,人流散去,不欢而散,清白连累我和江荷被众人指责,好朋友就是这样?她闯祸我们挨骂?

刘杰抱着他的一桶堪比三鹿的小鱼,爬上岸,拍拍身上的雪粒子,“今儿姚佳佳太过了,不就失恋了吗!教室里闹一通,现在又一通。这人太没劲儿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立刻撇清,但凡和她有关皆与我无关。

“金叶子和她分手了。”江荷说,“她对金叶子是认真的!”

江小荷这姑娘就是一傻缺,拜金女心中最重的永远是钱,爸爸妈妈永远都是提款机,没钱了一个电话,“妈,我没钱了。给我打点钱过来。”

“爸,我没钱了。给我打点钱过来。”

平时没事从来不给家里打电话,虚荣心极强,你不能因为你爹妈夫妻关系不好对不住你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住你罢!

我和刘杰相视而笑,无语。这就是江小荷值得我们结交的原因,她就像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因心中有善,看世间无恶。

“认真你妹啊!”刘杰颇为无语,“妹子,她身上那三百多的白羽绒服就是金叶子买的吧?”

江荷看了我俩一眼点点头。“是的。”

我去,都这样了,还能多纯洁,“那周鑫给你买了吗?”

江小荷茫然的摇摇头,“我觉得我掉进陷阱了,这个道理不是一回事。”

“哪有什么陷阱,我只是说,她的爱并不单纯不是吗?人家金叶子再有钱那能有多少?经得住她要着要那?”江荷完全无语了,我乘胜追击继续说道,“说到底人家金叶子觉得她的喜欢有点不纯粹,姚佳佳就是那种外貌协会的拜金女,你指望她付出心,她怕受伤害的紧,才不会,她傲着呢!总想别人对她爱的死去活来的,她这个人就是太虚荣了,缺乏安全感!”归根留底来说,姚佳佳就是把一切不能说的秘密表现具体化了,外貌协会谁不是?有钱谁不爱?这些事默默藏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大家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那么俗气断断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拜金又外貌协会,于是姚佳佳成了众矢之的。

实则,这姑娘活的太真实了。不能说的秘密就是真的不能说,偷偷做就好了嘛,这下不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反而落人话柄了。

今后的岁月里拜金女这三个字就是一种烙印,不可磨灭成为姚佳佳在我们心目中的印象。

在姚佳佳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悲伤情绪里,我们欢天喜地迎来了人生第一个朝阳狂欢节。高二的师兄师姐们更是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对于师兄师姐来说,他们终于拜托了被高三的师兄师姐们调兵遣将,翻身农奴把歌唱,等了一年了,终于可以蹂躏新来的小盆友身上曾经被伤害的创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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