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什么才是真正的母子情深

我，还有梅子及苏润苗带着儿子在大山里呆了近一个月的日子。在这一个月里，儿子见识了大山里人们生活的艰难，也见到了大山里的孩子们的自立和自强，还见识了山洪的无情。还见证了自然环境的险峻，不只是给人带来好奇，还给人带来了生活上的不便。特别是，山路的崎岖能够给在大山里生活的人们制造贫困。至于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在书中读过的人们对于大山的险绝的赞美，还有由于对大山充满的好奇而书写的浪漫的文字，那都是生活没有忧虑的人们，在寂寞的时候，抒发出来的奇思幻想。因为，当你如果每天都处于大山的深处，你会感觉到很多的无奈。因为，这种无奈就曾经被儿子遇上过，而且在儿子的头脑之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苏润苗和梅子领着儿子在大山的更深处遇到的一件事，这里的孩子们和前面的孩子们有着很大的差别。这里的人，几乎白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因为，这里的路更崎岖难走。因此，进出大山更不方便。这里也有着相当丰富的资源，但是，这些资源却是更多地浪费在这里。这里的贫穷却深深地扎了根，在人们现实的生活中扎下了根，在人们的心灵深处扎下了根，在人们的思想里也深深地扎下了根。贫穷一旦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人们就非常容易被外界的因素引起求变的思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人开始有了一种欲望，那就是走出大山。为了自己，为了后人。也就是从这种为了自己，为了后人走出大山的那一刻开始，这里长期居住的人又多了一个山外人赠予的新名，留守儿童或者留守老人。虽然，家里有富裕劳力的人走了出去，些许的改变了家里的生活。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家里的生活。因为贫穷和落后，依然折磨着留守在这里的两个截然断开的年龄段的人群。因此，这里的人，更有着一种天然的舒适和懒散。所以，在这里很少能够见到像前面所见到的那种景象，人们都是忙碌的，这里的人几乎无所事事。但是，这里的儿童几乎见到了人都有着一种天然的痴呆，老人们见了人都有着一种僵滞的呆板。这里的人不知道汽车是个什么样子的，这里的人甚至不知道楼房是什么样的结构。但是，这里的人却多了一种和大山一样的淳朴，和大山一样的厚重。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几个人见到了令人辛酸的一幕，一个九岁的孩子拖着一条残腿，在自己家的门前游来走去的，行走起来相当的不方便。因为，两条腿的差距太大了，但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就是小孩子在前两年，在自家的院子里玩，一不小心，把腿摔断了。这种情况，如果在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里，并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但是，在这里，却成了让人难以克服的困难。因为，这里的人如果想要走出大山至少得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还得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可是，这里的年轻人都到山的外边了为自己的理想打拼去了，留下的只有小孩子了和老人了。因此，这个孩子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以至于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了永久的残疾。

人的天赋有一些是可以遗传的，包括人的脾气秉性。儿子可能在这方面受蓝琳的影响较大，于是就抱着一种同情的心情去和这个小孩子攀谈了起来。儿子说：“小哥哥，你几岁了？”这个孩子答道：“九岁了。”儿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这个小孩子说：“我叫马淘气儿”听着这个孩子的说话，苏润苗和梅子断定这个孩子是他们在这里见到的智力最健全的一个孩子。只听儿子又问道：“你喜欢吃巧克力吗？”淘气儿说：“什么叫……什么力来着。”儿子顺手从自己背的包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告诉淘气说：“就是这东西，你放在嘴里可好吃了。”儿子说完了，又掏出了一把饼说：“还有这东西，也可好吃了，你尝尝。”淘气一样拿起了一块，吃了起来。儿子问道：“好吃吗？”淘气回答：“真好吃，你们经常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吗？”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儿子又问道：“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呢？他们不给你买吗？”这个孩子却伤心地掉下了眼泪，哽咽着说：“我爸爸妈妈都走出大山打工去了，我已经好几年见不到他们了。我婆婆说的，如果他们在家的话，我的腿产不会成为这个样子的。”淘气说到这里已经把一块巧克力和一块饼干吃完了，但是，明显的是意犹未尽。儿子本来事就多，就说：“你如果想吃就吃吧！吃完了，我这儿还有呢！”淘气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拿起一样一块放在了嘴里。同时说：“这么好吃的东西得多少钱呢？一会我付给你钱。”吃完了第二块，淘气用手从衣服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抠抠索索地摸来摸去，极不情愿地摸出了五角钱说：“这么多钱够吗？”儿子说：“这只够一块巧克力钱的。”淘气说：“那怎么办呢？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这还是前年奶奶过年给我的压岁钱，我一直舍不得花。有一次下雨，我把钱丢了，就到处找。就在我也找到了这五角钱，准备过去拿的时候，却把石头踩翻了，我的腿就是那次摔伤的。你看还有脸上的疤呢！但我还是硬撑着，没有喊疼，爬了过去，把它紧紧地抓在手里了。”儿子听到这里眼里掉下了泪珠，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淘气的面前说：“哥哥，我不要你的钱，我这里还有，都给你放下了，你就留着慢慢吃吧。注意，及时地吃了。不然，这里的夏天太潮，时间长了就发霉了。变了质再吃，就把肚子吃坏了。小哥哥再见，我们先走了。”

从那儿回来，可能这件事情深深地触动了儿子的灵魂深处。只见儿子回来了呆呆地坐着想了半天，晚上都很晚了也不睡觉。梅子和苏润苗都来哄他睡觉，也没有反应。却突然问起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问我们：“你们大人们说说，如果在我们那里，自己丢了五毛钱，会不会像淘气一样地玩着命地去捡呢？而且，还白白的搭上了一条腿。淘气为什么会把五角钱看的和生命一样重要？而且身上就只有这五毛钱，这五毛钱在它身上一直呆了三年都舍不的花掉。是他舍不得花掉，还是没有地方去花掉呢？”苏润苗说：“这就是大山里的孩子，这里的孩子生命的意愿远远没有大山一样的坚强，他们的生命是脆弱的，有时候脆弱的还不如一棵草。说不定一个什么样的不可预见的灾难的降临，就会夺去他们终生赖以依靠的健康，而成为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人。宝儿，你看见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了吗？那里的孩子是不是智力不健全的多呢？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是后天的。就是因一场疾病，发个高烧什么的。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们的生命和他们的呆滞，将永远伴随这里的大山了。”“还有，爸爸，你还不知道呢！前几天我和俩个姐姐去了一个学校，那里的孩子们离家路远，中午不回家。就是冬天从家里带上两块地瓜，你知道地瓜是什么吗？就是我们那里的红薯。天气热的时候，从家里带上块干馍。你知道馍是什么吗？就是烙饼或者馒头一类的，然后就什么都不就的吃。冬天有时候在地里随便的拾一把柴禾，把地瓜烤熟了吃，有时候就生吃。我们见他们可怜，苏姐姐就拿出了一百块钱给他们。但他们不要，他们说那不是钱。后来姐姐又拿出了一张一元的纸票，他们说这是钱，才敢要的。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的人没有作小饭桌生意的，学校也没有了伙房呢？”我想了想说：“我们的国家太大了，我们的政府也兼顾不过来。但是，我们不是正在想方设法地改变这里的贫穷吗？你看，这几年我们不加大了力度吗？”儿子听到了这里，有点不高兴了，用手指点着我说：“真的要改变这条大山里的人的生活和居住的条件，真的那么难吗？不会吧？一共这个大山里才有多少人家呢？想要改变大山的面貌是很难的，可是如果要把这些人搬出大山有那么难吗？”儿子想了想说：“就是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一天到晚不知道瞎忙什么呢？建国都多少年了，这里还是这个样子。说真的有时候我们小孩子都能想通的问题，都能够找到办法的问题，为什么到了你们的脑袋里就会成了那么大的难题。关键问题是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怎么保住你现有的位置，怎么爬到更高的位置，没有几个人去想什么才是你们应该干的事情的。我真替你们大人害羞。原来听你们做个报告什么的，把自己说的挺光鲜的，做的挺认人感动的。现在，我到大山里一看，觉得你们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倒是这里的无声的语言更让我感动。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想办法搬出这里的人去。或者在这里修一条公路，或者在这里修一条铁路，或者建一个飞机场，方便这里的人们出行。费用吗，我将来成立一个公司，用我们公司的赢利来补贴这里的运输的费用。其实，想改变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我们国家每个人只要拿出一块钱，就差不多了。你们大人们只要每个月少抽一条好烟，把钱用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其实，有时候，你们大人们办事，还不如我们小孩子呢！我回去以后，就在我们学校里成立一个什么委员会之类的，到时候苏姐姐帮我想个名字。我们用一个大箱子，让我们学校的学生把每天早晨吃早点的钱省出一毛钱来，投在大箱子里。等到放假的时候，我们再在同学的监督下把这些钱寄给这里的孩子们。虽说帮不上大忙，但是，总是能暂时地解决一下他们的困难吧！”

我们三个大人一下子明白了蓝琳让儿子到这大山里来的意图了，一个孩子如果你不想成天的为了怕他学坏了而操心，你就得知道怎么样地去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得知道怎么样地去培养他的责任心，就必须把他的思想正确地引导到一个正常的发展轨迹上来。这样行动，比每天都在孩子的耳边唠叨的效果要好上一百倍。

月亮问着梧桐：“你为什么总要替天下人而感到你自己的忧伤？而从来不为你在旁边的幼小的梧桐树苗而焦急呢？”梧桐说：“因为，幼小的梧桐树苗都在看着我的样子，向着有月光的地方去生长。只要心中有了生长的方向，就永远不会为自己的成长有任何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