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段飞骑自行车载着曹梦珍回家,往常小路上早已传出俩人的嘻笑声,然而今天却被刘大壮的事坏了心情。
“小飞,对不起,当初要不是我让你去开钙片,刘大壮就没有机会敲诈你。”曹梦珍紧搂着段飞的腰,脸蛋贴在他后背。
段飞勉强一笑,伸手摸着曹梦珍有些湿润的脸,安慰道:“这不怪你,那天刘大壮是有备而来,即使你不叫我开钙片,我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小飞,这事你打算咋处理?我手里还有几千块钱,你要不先拿去赔给刘大壮吧?”曹梦珍有些自责。
“不用,我段飞要是赔了钱,就等同于承认了我开的钙片有问题,以后村里谁还会让我看病!”段飞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可你要不赔钱,刘大壮肯定会让你蹲监狱的。”曹梦珍颇为担心。
不知不觉已经到曹梦珍村口了,段飞跳下车,信誓旦旦地道:“梦珍姐,这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回来的路上,段飞一直在思考,该怎样解决刘大壮敲诈的事?
细想一番,他发现个大问题,以刘大壮的人脉,根本不可能让县医院做出这种虚假的诊断书,唯一的可能是刘大壮背后还有大人物。
可在段飞的记忆里,他最近没有跟什么大人物有仇!
“小飞,你福贵叔叫你来家一趟。”忽地,耳边传来了田玉芬叫喊声。
这时,段飞才发现自己到了田玉芬家门口,抬眼望去,田玉芬系着件围布站在门口。
“婶子,村长叫我有啥事?”段飞推车迎面走了过去。
“还能有啥事!不就是你跟刘大壮的事!刘福贵这老东西,先前还不太愿意管,婶子可是磨破嘴皮,他才肯帮你支支招。”田玉芬说道。
“那谢谢婶子了。”刘福贵可是只老狐狸,村里人遇到啥难处都会找他出主意,段飞也觉得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小飞,你这话就见外了,咋说起客套话来了呢!马上就开饭了,等会边吃边聊。”田玉芬带着段飞往里屋走去。
走进里屋,刘福贵正坐在桌子前,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家常菜了,段飞礼貌喊道:“福贵叔。”
刘福贵“嗯”了声,招了招手道:“小飞,来,咱们坐下边吃边聊。”
“小飞,你跟叔说实话,你开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席间,刘福贵边喝酒边问道。
“叔,我开的是保健药钙片,而且药是乡卫生院分派下来的,绝对没有问题,这事明明就是刘大壮想敲诈我。”段飞竭力解释。
“叔相信你的话,可刘大壮握着县医院的诊断书,只要他报案,派出所就会抓你。”
“叔的意思是让我赔钱私了!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即使我有也不会给,这可关系到医德的事,我不想丢了饭碗。”
“刘福贵,你往日不是鬼主意挺多的吗?肯赔钱还要你出啥主意呀?”田玉芬插了句话。
“你这婆娘,咋这么急上眼呢?我是在帮小飞分析,除了赔钱,其实还有个办法。”刘福贵意味深长地说道。
“啥办法?”段飞跟田玉芬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这个……”刘福贵喝了口酒,故意咳嗽了两声,他卖了个关子,两根手指头搓了搓,似在暗示什么。
“刘福贵,小飞都送了几千块钱红包了,你咋好意思再要呢?”田玉芬瞪眼道,她自然明白这手势。
“你这婆娘懂啥!这么棘手的事,出主意可是要费很多脑子的。”刘福贵恼了,这婆娘屁股往那放,自己才是她男人。
“哟!刘福贵,你长胆了啊?竟敢骂起老娘来了,这日子不过了。”田玉芬也来气了,将手里碗筷重重砸在桌面上。
俩人这阵势马上就得吵架,段飞忙将田玉芬拉下坐好,劝说道:“婶子,你别生气,福贵叔说得没错,这事确实不咋好办,我出些辛苦费是应该的。”
“福贵叔,一点辛苦费,你别嫌少。”段飞从口袋里拿了一千块钱递给刘福贵,顺手还替他倒了杯酒。
“还是大侄子懂事。”刘福贵满意地笑道,看到钱这家伙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赶紧把钱放衣袋里。
“那就请叔帮我支个招。”
“这件事最关键的是那份县医院开出的诊断书,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是刘大壮请医生开的假诊断书,你就能因祸得福,告刘大壮敲诈,或许还能得一笔赔偿。”刘福贵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就找到问题的重点。
“叔的意思是让我去趟县医院,找到开这诊断书的医生,再用钱请他证明那诊断书是刘大壮让他造的假。”段飞眼睛亮了起来。
“是这个意思,这事也得花些钱才能摆平,县里那些人胃口大的很,你得准备充足了。”刘福贵提醒了一下段飞,眼下收礼都是风气了。
“谢谢叔的指点,多花点钱没关系,钱不够我可以去借,但不能背上这下药毒人的恶名。”段飞起身告辞离开,明天他得大早赶往县城。
刘福贵叫田玉芬出门送送段飞,夜很静,俩人走到屋前的大树下。
“婶子,跟村长生气不值得,气坏身体我会心疼的。”段飞瞧见周围没人,从背后紧紧搂抱住田玉芬。
“小飞,婶子现在日子过的很难受,他刘福贵越来越浑蛋了,经常半夜跑出去约会小媳妇,前阵子我亲眼见这王八蛋跟二傻子的媳妇在玉米地那啥。”说着,田玉芬的眼眶湿润了。
那晚段飞在场,后来也想明白田玉芬隐忍的原因,她没冲出去捉奸是不想撕破脸皮,害怕离婚后独自养三个娃。
田玉芬只会种田,赚不到钱供三个娃读书,那会毁掉孩子的,她现在需要个男人做依靠,摆脱这种煎熬折磨的婚姻。
“婶子,你再忍忍,过阵子我想办法弄进乡卫生院去,到时工资高了,我就可以养活你了。”段飞安慰道,凑头吻掉田玉芬眼角的泪水。
“小飞……”田玉芬感动的哭了,主动的凑上嘴唇迎合亲吻。
大树离房子只有30来米,虽然夜深周边都没有人,可依旧很不安全,不过田玉芬想起那晚玉米地画面,顿时报复心充斥着大脑,俩人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玉芬,快给我去提洗脚水来,我有些困了。”忽地,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这是刘福贵洪亮的叫喊声。
这声音吓得段飞出了满头冷汗,田玉芬也是如此,俩人触电般的分开。
“小飞,你赶紧回去,哪天婶子补偿你。”说完,田玉芬就跑开了。
现在她还不能让刘福贵发现自己跟小飞有一腿,因为她要想拥有三个娃的抚养权,刘福贵必须是过错方。
段飞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这刘福贵叫得也太不是时候,好事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