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仓原老爷子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半躺在车上,眯眼休息。过了一会,突然立起身来;“小祁,你知道我们拜祭的是谁吗?”
“伯父,我知道的,林灵那丫头都告诉我了。”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记住了,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惠子,她的记忆里虽然有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但是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不好!”老头子重复着那一句话,就跟没了电的留声机一样。
“我知道了,永远也不会告诉她的,只是,只是我有些疑问。”我忘却不了那个寒冷悲壮的月夜,在李家山的狼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吧!”老爷子微合着眼睛,眼角处有一滴浑浊的泪水。
“那天晚上你一个人是怎么走出山沟的?”问完,我就有些后悔了。这话题有些敏感,可能会勾起老人很多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老爷子沉思了一下,顿了一顿,把身体立了起来。
“那个夜晚,我永世难忘,不能忘…………”
我不敢打搅,也不敢继续再追问下去。车厢里静的出奇,只听见外面风和车子摩擦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自己打着一个灯笼头也不回的就进山了,进山以后,就有一群狼跟了上来,大约有十几只的样子。我就在前面走,他们就在我的左右和后面跟着,我走一步,它们就跟一步,我停下来,他们也跟着停下来,看着他们那蓝幽幽的眼睛,我的心里只打怵,但是还好,因为阿莲偷偷的给了我一把柴刀。”
“你,你害怕吗?”我实在忍不住了,那场景,绝对是有震撼力的。
“怕!当然害怕,但是我却不能逃避,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阿莲,为了她我不能死。但是凭我自己是绝对对付不了这群恶狼的,大概有十几只的样子。”
“哦!”
“走着走着,就进了山坳里,回头时,周围漆黑的夜晚出了晃动着幽幽的几十只蓝眼睛,只剩下我的的一盏灯笼。这个时侯,一头硕大的狼把嘴插进土里,大声的呜呜的嚎叫起来,我知道他们的进攻要开始进攻了。”
我瞪大眼睛,仿佛当年那个在深山里的人不是仓原老爷子,而是我一样。
“后来呐?”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老爷子微微合上眼睛,轻轻地倚在车座位上,像是在追思回忆的样子。
“那个夜晚,本来是初秋天气,却显得比寒冬寒冷,当我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是连绵不尽的深山了,活着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那群恶狼了。狼首把嘴插进土地里,哇唔一阵之后,又来了一群狼,差不多也是十多只,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多只了。”
“啊!那不是要玩完了。”我没敢打断仓原老爷子,倒是前面开车的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问道。
“是的,就差一点就玩完了。当时我看着满地的饿狼,心中已经没有害怕了,当时真有破釜沉舟的感觉,砍吧!杀死几只算几只,反正是逃不掉的。我把灯笼找一个树枝挂着,站在那棵树底下和那群狼瞪眼。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为首的那只毛色苍白的饿狼直奔我的脑袋扑了过来。我挥起菜刀就朝它的狼头砍了过去。”
“砍死了没?”三儿一边开车,一边不住的回头。
“没有,不过那只狼的眼睛受伤了,啊呜一下就跌落在地上。”
“这下肯定把那群狼镇住了吧!”我当然是胡乱猜测。
“呵呵,这一下可糟了,那一群狼发了疯的一样朝我围攻了上来,他们在我的周围数量太多了,我放弃了反击,即使反击又有多大意思呢。我干脆一闭眼在那里等死吧。”
“啊!”三儿忍不住惊叫起来,连车子都抖了一下。
“三儿,好好开车。”我急忙叮嘱一句。
“后来,后来呢?”三儿不敢回头,但是看得出他挺急的,在这紧要关头,谁也会着急的。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我感觉眼前突然一亮,接着那群狼呼啦一下就散开了,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在我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一只手里抓着一个火把,另一只手握着一把一米的长的砍刀。”
“啊!是神仙吗?”三儿这小子又忍不住了。
“晕,这世界上哪来的神仙?!”
“后来呢?”我像是询问,又像是呐呐自语。
“那小伙子确实厉害,把火把往我的手里一送,直接就朝狼群扑了过去。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了狼和狗还是差不多的性情的,他们也是欺软怕硬。”
“那后来呢?”三儿继续问道,我也懒得提醒他了。
“那小伙子果然勇猛,一会就砍死了好几只狼,我在他的带动下,一只手挥着火把,一只手拿着菜刀,跟他背对着背疯狂的厮杀起来,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就砍伤了大约一半的狼,直逼得他们不敢再近我们的身前。我俩看危险基本解除,才举着火把慢慢的走出大山…………。”
“真厉害,那个小伙子真的太厉害了。”我和三儿都忍不住夸道。
“是的,那小伙子,是令狐家族的一个分支,是个孤儿,自小习武,所以才不会怕这些狼。是他给我了活下去的勇气,救了我的命,后来我把他带到日本,他一直就守在我的身边。”老爷子仿佛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又直立起身体。
“难道那个人就是令狐伯伯?!”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老爷子扭过头,几分疑惑的看着我;“是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见过令狐伯伯的武功,确实很厉害的。”我急忙解释道。
“是的,正是他,要是没有他的话就没有我了,也没有今天的伊藤公司了。”老爷子讲完便再次斜躺在车座上,眼睛也慢慢地合上了。这一行,他老人家很兴奋,但是更多的却是苦楚,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如果说她美得话也只能叫凄美,也是我们后人的理解,更多的是凄凉。
“小祁,我没拿你当外人,这些话你一定不要讲给惠子听,这丫头挺不容易的,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心就越累,日子就过得越苦。她已经不容易了,所以我不想让她承受更多的负累,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老爷子再次睁开眼睛,郑重地嘱托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