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审判长,我马上会出示我的证据,我请求审判长,再出示当天小区监控录像,因为我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是我已经通过鉴定科鉴定的视频,只是用播放软件给他放慢了播放速度,变成了慢动作。在座的各位也可以仔细看一下。审判长,之前可能这个动作发生的太快,您没看仔细,李逸拿刀朝陈康云冲过去的时候,陈康云明明左手已经握住了李逸拿刀的右手,李逸身高虽然有一米七八,但是身形消瘦,才一百斤不到,一个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二十多斤,还当过兵,又是干体力活的维修工,怎么可能拗不过他呢。陈康云完全有力气把那把刀夺下来,可是他没有,他握住李逸的手以后反而使劲往自己肚子捅,然后还向下滑了一刀,假装是李逸捅伤,而且自己伤的越重,人家就越不会怀疑,然后又自己的手包住李逸的手,不然李逸松开刀子,就这样拔出刀子,掰过李逸的身子,使李逸背靠着自己的身体,夹着他的身体,然后迅拗过李逸的手,刺向他的喉咙,就像当年刺向他的亲身父亲袁福那样……”
“控方律师,再次警告你,不要把这个案子和袁家村那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审判长,我一时激动。”
然后审判长见陈康云居然闭上了眼睛,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陈康云道:“被告,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陈康云睁开眼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帮着自己的女审判长说道:“审判长。这些说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关于他说的问题,我的回答跟,刘检问时一样,我那个角度左手使力根本抵不住他的正面冲刺,在加上当时我又没有防备,这个刘检自己也做过实验,他的调查报告上肯定也有说明。”
“在座各位想想,你说谁敢有这么大胆量,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杀害另一个人,除非他有把握,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我去医院调查过,虽然陈康云腹部那一刀,刺的比较深,有四公分左右,长度也有五六公分,但是却刚好刺在肝脏和胃的空隙处,肝脏只是轻微受伤,虽然被告高中没念完,但是他一直成绩优秀,我相信,他肯定有很强的医学知识才会对人体这么了解,才会不顾自己受伤,把那把刀往自己肚子里捅,装作自己是受害者,审判长,请在仔细看这个视频的慢动作,他在握住李逸手的那一刻,是有停顿的,有迟疑的,而且从刀开始刺进他腹部开始,后面就一直连贯没有任何停顿。这说明他当时就在预谋,想借此机会故意杀害李逸。大家想想,这个陈康云是不仅残忍而且还是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这种人留在社会上……”
“控方律师!请注意你的职业操守,不要私自下带有侮辱性没有根据的结论,对于这次庭审,你的陈述,我和审判员将考虑提交到律师协会。这个视频本来清晰度就不高,中间就有卡顿,你这个画面的停顿,无法证明是他当时行为的停顿还是这个视频的原因。控方律师,若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法庭讲考虑休庭商议是否驳回你的诉讼请求。”
“审判长,我想请一个当时在场的证人出庭作证。”
这时走出来的正是李逸的妻子黄丽娟,陈康云好奇她为什么会出来作证,她看到的,应该和视频里的都是一样的啊?
“审判长,您看,视频前面一段,就是李逸第一次朝他冲过去,被告把他推倒在地,然后转身和黄丽娟母子说了一番话,然后黄丽娟母子进了车子里,李逸再次朝他冲过来的时候就被被告杀害了,现在我想请黄丽娟告诉在座的各位,当时,被告和她说了什么。”
黄丽娟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就是陈康云和我说,‘不要怕,我今天就帮你杀了他,省的他以后再打你‘“
这时整个法庭又开始骚动起来,小区邻居又是惊讶,死者家属还是点头,小报记者再次坏笑,那些打酱油的二次哗然。李逸的母亲又激动的哭起来喊道:”就是他故意杀了我儿子,他就是杀人凶手,是他故意杀了我儿子……”
“肃静,肃静!证人,你为什么当时录口供的时候没有说出来。”
黄丽娟害怕的说道:“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害怕我说出来,他会报复我——”
陈康云咬着牙,周身的血像熔浆一样沸腾起来,不顾自己腹部伤口可能会裂开,猛的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喊道:“黄丽娟!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想清楚了这么说了吗?我那晚是真的那样和你说的吗?你不要怪我太无情!”说完果然腹部的伤口纱布映出血来,染他的白体恤也像掉了滴红墨水。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审判长,被告这是威胁啊,您看,他居然敢在法庭上威胁证人,这样的人……”
“陈康云!请你控制你的情绪。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证人。你这样说,法庭会认为你是在恐吓证人。”
陈康云对着黄丽娟冷笑了一声,对审判长说道:“审判长,我身上还有伤,请求法庭能让我坐着问话。”
“嗯,同意,你坐着把。”审判长同情的皱着眉头点头道。
陈康云深呼一口气,冷静的慢慢坐下来对黄丽娟说道:“黄丽娟,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规定,伪证罪可是要判三年的,情节严重还可以判七年……”
“审判长,我反对,被告这是变相威胁……”
胡律师之前就一直纳闷,自己说了那多了陈康云不好的过去,他居然没有提出反驳,自己的意图确实如审判长所说,是为诱导审判员,陪审员,和在座的人们,好给自己后面的分析和证人做铺垫,让人们认为陈康云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如果陈康云有律师看过那些材料,肯定会提议异议,他的那些材料若是全部说出来,也很可能会引起人们的同情心,若再把李逸那些糟糕的事情全抖出来,势必人们还是会像检察院那样,觉得陈康云是英雄,那个李逸就是个该死的畜生,而且李逸的父亲到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审判长也是,回头要好好调查一下她,居然一直帮着陈康云说话,莫非是刘检在后面做了工作?现在依陈康云的表情和他的问话来看,自己也开始有点怀疑最初李逸母亲和自己说的话,觉得这个黄丽娟是有可能在说谎。可就算她在说谎,陈康云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个保安也再三确认过,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而且李逸亮出刀子,他早早就躲的远远的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的。千万不能动摇自己观点,不然这官司没结束自己就要先认输了……忽然好像心中又发现了什么亮光似的,那个保安,虽说李逸父亲只是个普通机关干部,但他们拆迁后家底还是很足,但是律师本能的职业操守又马上让这束光熄灭了,他的思绪最后被审判长的话打断。
“不,控方律师,我和审判员刚才讨论过了,认为被告说的有道理,证人,鉴于之前录口供的时候没有说出实情,现在的证词会直接影响本案进展,法庭有必要提醒你,做伪证,法院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如被告所说,刑法三百零五条规定,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控方律师,你就不要法庭提醒了。证人,请你再重诉一遍刚才的证词。 “
黄丽娟之前只是个外地的打工妹子,一个普通的小百姓,根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到连法官也这么说,早已是吓的两腿像放了一个礼拜的香蕉,软的剥了皮就会自己倒掉,害怕的捂着嘴求助似的看着李逸的母亲赵民霞和李逸的舅舅赵民伟。赵民伟做个眼色让她要保持镇定,又做个握拳的手势。
黄丽娟会意的做个深呼吸,说话声音开始有点颤抖,又重复了一遍:“那天他就是这样和我说的,他,就是陈康云和我说,‘不要怕,我今天就帮你杀了他,省的他以后再打你‘“
“审判长,我要求证人,完整描述一遍当时我和她说话的情景,并不要模拟我说话,用第一人称重新说一遍。”
“审判长,我反对,我的证人才初中学历,被告这是要玩文字游戏,扰乱她的陈述。”
“反对无效,我和审判员都认为,改变人称描述不影响证词,证人,你听懂被告的要求了吗。”
黄丽娟听明白陈康云的要求,脑子里思索一会,然后说道:“他把我们拉开后,李逸骂着我又要冲过来,然后他就把李逸推到在地上,然后转身和我说话。”说完这几句,黄丽娟脑子又思索了半天,然后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然后,他,就是陈康云和我说,不要怕,我——哦不,他——今天就帮——我——杀了他,省的,他——以后再打我。”
“黄丽娟,我再问你,我当时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有没有放在你身上,我有没有对你娃娃说什么。”
黄丽娟努力回忆着然后说道:“我——我记不清了,你好像和我娃娃说,叫他上车去。”
“审判长,我请求记录员查看一下刚才的记录资料,刚才证人总共说了三次证词,请问记录员,在你记录的里面,她说的证词,字数以及文字内容有差别吗?”
“同意请求,记录员你看一下,记录内容。”
“报告审判长,刚才证人黄丽娟说的前两遍证词,字数和内容,以及停顿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第三遍除了人称改变以外,字数和内容也一模一样。”
“审判长,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控方律师?”
“审判长,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如果双方没有新的证据要出示。这次庭审就此结束,鉴于证人今天的新证词,法院会和检察院,以及公安机关沟通是否再次开庭审理或者择期宣判。”
陈康云听到审判长的这句话,正纠结于自己是否要出示手上的证据,想若是现在拿出这个证据,这个黄丽娟肯定会被刑事拘留,很有可能会被判刑,若是法院怀疑黄丽娟的证词,会让公安局机关和检察院去调查她的证词的可靠性,黄丽娟若是自己能坦白自首,情节就会轻很多,再加自己不会起诉,再去说服刘检也不要提起公诉,她顶多也就可能拘役一段时间,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决定待会先去咨询一下刘检的意见,毕竟这事刘检一直是帮着自己,反正没宣判之前,这个证据都是可以提交的,之前法庭上自己一句都没按刘检教的说,他在旁听时已经急得不知道给自己使了多少眼色,怕待会他肯定会对自己发飙了,想来他这也是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