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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公主与孩子

皇后石傲冰的心中,不由的,浮出几许哀痛,几许悲怜。

痛的是,琼娥公主,竟似与,她一样,对情对爱,这般执着倔然;怜的是,公主诞下的女孩,竟亦与她,同命相似,刚刚降临人间,就失去了,生身之母。

“哼!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无稽之谈,真是不知所谓!”

一直缄默,不语的,石敬瑭,终于按耐不住,破口讥嘲,责斥李赞华:“耶律倍,在陛下的,生辰家宴上,谈论一个,已亡故之人,不觉得,十分晦气吗?!更遑论说,将皇后娘娘,比拟一个,死去之人,当真是,愚蠢无礼、荒谬至极!”

李赞华慌了心神,连忙拱手低头,恳挚解释:“万望陛下、皇后娘娘,恕罪!琼娥公主生前,微臣有幸,曾经为她,画过一幅肖像,因而,对她的容貌,颇有几分记忆。方才,微臣乍然看到,皇后娘娘的凤颜,由衷觉得,与琼娥公主的,形神气韵,十分酷肖。惊讶之余,微臣不由的,忆起言及,故人昔时往事。但是微臣,并非有意,冒犯冲撞,皇后娘娘!”

“这一幅画像,你可有留存?能否给予本宫,看一看?”皇后石傲冰对于,这位契丹,公主的,画影图形,产生了,一睹为快的,极浓欲念。

闻言,石敬瑭的神色,骤然变成了死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僵滞无法动弹。

“这……”

李赞华面露为难,“回禀皇后娘娘,琼娥公主,仙逝后,她的这,一幅肖像,便也神奇,失踪了。微臣遍寻无果,一直深感奇怪。”

石傲冰不禁,怅然若失的,轻叹了,一口气。

“听了李大臣,这般一说。”

皇贵妃刘莲溪的,一双秋水,丽眸流转,温婉凝视着,身侧的,石傲冰,柔然笑道:“仔细看来,姐姐的容貌、身姿,相较于大唐,中原女子,却是显得,更为高挺,颇有几分,异域风情。许是在幽州,长年的,边塞生活,姐姐亦是,受到了,契丹人文,风情的熏陶。”

“朕,亦有同感。”李从珂含笑,点了点头,随声应和。

石傲冰薄唇微扬,只是笑而不语。

“皇贵妃娘娘。”

石敬瑭冷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语调阴阳怪气:“皇后娘娘,生于大唐,长于大唐,与契丹异邦,毫不相干!请不要谬论,凤颜仙姿,将尊贵的,皇后娘娘,比拟契丹,蛮夷之人!”

凉薄尖刻的,几句话,令皇贵妃刘莲溪,一阵难堪窘迫。

李从珂握住,莲溪的柔荑,轻抚了抚,对石敬瑭的,大不敬,甚为愤恼,蹙眉肃严,低斥:“石宰相,对于今日之事,你似乎颇为,激越冲动,究竟是,为何故?”

石敬瑭神色一凛,默然片刻,只冷冷,淡笑一声,“陛下……您多虑了。”

“咿呀!嗯呐!”

此时,宫女怀抱中的,小公主惠明,忽而哭闹,哼哧了几声。

刘莲溪连忙,起身离座,走上前去,柔声逗哄,小公主。

皇上李从珂,亦拿起,食桌上一颗,鲜红樱桃,温然逗弄,心爱的女儿。

见此情境,皇后石傲冰,不由的,心生无限感慨,“‘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无父何怙,无母何恃?’。耶律琼娥,公主拼死,生下孩子,她的汉人情郎,却狠心,弃之不顾,真是可悲、可叹!”

傲冰随口,随心的,几句话,却仿佛,一把把,尖利的刀刃,狠狠刺痛了,石敬瑭的心。

他默不作声,缓缓低垂下眼帘,面上浮出一种,欲诉不能诉的,辛酸、哀恸。

刘莲溪将,小公主,抱入怀里,脸颊摩挲,孩子娇嫩的,小脸蛋,安抚了,一会儿,随声应和几句:“可不是嘛,十八年前,契丹公主,生下的孩子。如若,孩子的父亲,能够留下抚养,现在,那个孩子,也该有,十八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从珂的,脑海中,不禁豁然,灵光一现:傲冰今年,亦恰好正值,十八芳华。十八年前,她的生母,在生下,她之后,便也与世长辞。

这……难道,仅仅是,天缘巧合,而已么?

李从珂幽幽,看了一眼,石傲冰,又狐疑的,望向不远处,讳莫如深,仿若置身,事外的,石敬瑭。

“陛下!陛下!”

正说话间,太监总管张公公,急匆匆,奔进了,麟德殿,“启禀陛下,老奴……有要事,相告!”

李从珂的,眸光一沉,“张德全,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宰相府,遣人来报。有几名,蒙面黑衣人,闯入了,宰相府,还打伤了,几名侍卫,和下人!”张公公神色,仓皇的,禀告皇上李从珂。

“什么?!”

闻听张公公的传话,石敬瑭大为震惊,豁然腾地,站起身子,差点将,身前的,食桌掀翻在地。

永宁公主更是,惊骇的,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宰相府,壁垒森严,怎么还会有,蒙面黑衣人闯入?真是胆大妄为!”

皇后石傲冰,亦甚为,凤颜震怒,肃然请求李从珂:“臣妾,恳请陛下,派遣大内侍卫,前往宰相府!定要将,这几名,蒙面黑衣人,捉拿审办!”

“陛下,皇后娘娘,臣暂且告退!”傲冰的,话音刚落,石敬瑭便已,扬袖离座,匆匆夺门,冲出了,麟德殿。

“大胆毛贼,如此肆无忌惮,难道是想,造反吗?!”

在跨出,大殿之门的瞬间,石敬瑭蓦然听到,身后的,皇上李从珂,忽而说出,这样一句话。

造反……

这两个字眼,在此时,此刻听来,是如此的,刺耳尖锐。

然而,事发紧急突然,已容不得,石敬瑭,再细细品味,皇上话中的言辞,究竟是何,深层含义。

*

黑夜降临,白墙黛瓦的,宰相府,墙高门重,门上铜雕,石狮衔环,庄重非常。

府院内,雕梁画栋,门窗百扇,镂有梅兰竹菊,木刻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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