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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杀我的理由

地下室外,火焰还在熊熊的燃烧,在高温的摧残下这间密室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眼看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而且地下室周围的土地被火焰炙烤的温度极高,处在其中的程乾小夏只觉得好像身处热锅中一样,十分难熬。

小夏脸色煞白,在高温的蒸腾下已经有些脱水,程乾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按理说他一个长辈总不能看着白一生一力对付木木,但黑伞毁了,再加上身处如此高温中程乾比谁都难受,此时他只想着赶快离开,白一生什么的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他一手拉着小夏,朝门口挪动。抵住暗门的石柱已经倒下,暗门虚掩着露出一道漆黑的甬道。甬道顶端不断有石子灰尘落下来,空气中充满焦糊味道,很是难闻。程乾将小夏护在后面,右手持着损毁的黑伞开路,快步朝外跑去。

程乾小夏的离开木木都看在眼里,不过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人和他并无恩怨,能一并除掉最好,不能杀掉他也并不在乎。木木透过扭曲的空气看向对面的白一生,不时有碎石从崩塌的密室顶端掉下,砸在他的身上,白一生一动不动恍若无知无觉,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他不动,木木只好先发动攻击,只是接连几次打过去都被白一生躲开了。几次过后,木木虽然没有完全击中白一生,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几处不大不小的擦伤痕迹,伤口不重,却还是有丝丝缕缕的疼痛感伴着血液从伤口中涌出来。

木木有些恼了,又是一拳打过去,拳头的力道震的石壁崩裂,一片碎石子弹般朝白一生弹去。白一生躲闪的越发狼狈,身形还没有站稳,根本来不及再次闪避飞来的石块。一块狭长的石子从白一生额头上划过,擦出一道手指长短的血痕。

伤口如昙花般顷刻间绽放,一条暗红的血水流下,滴进白一生左眼中,将他的视线染的血红。白一生本来能够躲开这些石子的,只需要轻轻抬起手中的剑便可以自保,只是他不愿那么做。一旦抬剑了,他和木木就变成了真正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无回转的可能。

抱着这样近乎愚蠢的执念,白一生只能一味的躲闪。木木终于感到这样的攻击索然无味,他停了下来来,一脸厌恶的看着白一生。

“你要是真的想杀我,就给我一个理由。”白一生低声说着。

“白一生,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你执意要听的话,我就告诉你。之前我一直不如你,在你和师傅面前我一直都活的像个废物一样,你们随时都可以抛弃我,我存在的价值在你眼中微不足道。但现在,我拥有了足以和你抗衡的实力,这一切都是主人给我的,包括这条命也是。

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拥有力量是这么愉悦的事情,我能够随意左右世间的一切,再也不需要忍气吞声。我想要继续像现在这样风光的活下去,就要替他做事。对于他而言,你活着太碍事了,所以今天能从这里出去的,你我之中只能有一个。这个理由够不够?”木木回答道。

“我明白了。”白一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悲凉。他没再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揜日剑。剑身如墨,在火光的照应下有隐约的斑纹浮动在漆黑的剑刃上。看到白一生终于提起精神了,木木也集中起精神。他的左手在虚空中一握,一丛火光从掌心中涌出,笼罩在木木的手掌上。

“动手吧。”白一生低声说道。他的话音刚落,木木的身影已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白光,光芒纵横交叠,宛若一张巨网劈头盖脸的冲白一生砸来。白一生没有木木那样惊人的速度,索性还是站在原地,只是手中揜日剑一晃,刹那间释放的剑气震的周围空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生生将木木的攻击撕出一道口子。

剑气破空,眼前的白光须臾间消失殆尽,白一生面前却没有木木的身影。身后似乎有细微的响动声,白一生飞快的回过头,正对上木木的一张脸。他们离的那么近,仿佛孩提时肩并着肩一起玩耍。可是下一秒,木木的手却朝白一生抓来。

白一生急忙一侧脑袋,木木的手顺势落下,抓了个空。然而笼在他五指之上的那一团光火还是接触到白一生的身体。刹那间,一股惊人的剧痛从白一生身上升起,他的皮肤上瞬间绵延出一片水泡,水泡复又破裂,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

在剧痛的刺激下白一生几乎疯狂,随着一声低吼,揜日直直的朝木木刺了过去。

木木一惊,连忙用手拦住揜日剑,只是现在的揜日早已不是之前的残剑,剑气锋芒毕露又岂是木木一手可以拦住的。那一剑当胸划过,斩碎了木木右侧的锁骨,锁骨一碎,木木的右手立即失去控制,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木木胸口的剑痕很深,心口处的皮肤被整齐的切开来,透过剑痕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跳动着。那东西所处的地方本该是心脏。

“唔!”木木痛的一阵抽搐,他本能的想向后退,可身后已经是石壁,全无退路。白一生手中的揜日一晃,剑梢刺来,竟在木木心口原有的伤痕上又重叠上了一剑。心口被整个破开,不断跳动着的东西终于暴露于白一生面前。

那是一块儿玉石样的东西,白色的,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筋肉。白一生刚刚的一剑斜着在那颗‘心’上划过,覆盖在‘心脏’表面的血脉筋肉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流出,‘心脏’飞快的抽搐着,看上去有几分恶心。

“这就是你的心吗。”揜日剑的剑锋抵住木木的心脏,只要再上前一寸就能戳破它。“你用它换来了力量和荣华富贵,你觉得值得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屑一顾的力量和荣华对我有多重要?至少,它们比你重要。”木木还在嘴硬,他抽回左手想要打向白一生。就在他的拳头离白一生的身体不足几寸时,木木的手却突然转了方向,拳变成爪,向白一生身后抓去。

然而这一击终究没能伤到白一生,白一生身形一矮,揜日剑随即挑断了木木的另一根锁骨。两只手都被废了的木木颓然的倚着墙站着,胸口血液流逝的越来越快,若不是靠着墙壁,他几乎要站不住。

“找死。”白一生冷冷的说。

“是啊… …哈哈… …”木木一歪头,突然笑了。他的话在白一生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如同疯子一般。“我不想杀你,你自便吧。”白一生没再理会他,留下木木在这间马上要崩塌的地下室等死,自己转身从暗门中离开。

笼罩在木木身体周围的火光开始逐渐熄灭,身体变的越来越凉。木木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他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困在自己左手中的小缨子。木木本来没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他是想将白一生的剑击落,然后逃出去的,没想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小缨子竟然会出现在白一生的后面。

杀他变成了救他,白一生离开了,自己却要折在这里,木木颓然的想着。

小缨子在拼命的挣扎,口中谩骂不断:“你这个疯子,我总算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来杀他的!你要寻死的话自己去死就可以了,快把我放开!”

“呵呵。”木木轻笑:“谁让你回来的?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上路吧,一个人去死太孤单了…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被地下室崩塌的巨响掩埋。天花终于完全碎裂,大量的随时天崩一般砸下来,伴着无数的流火。

在小缨子的尖叫声中,木木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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