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酒会提前了些开始,据说是船主先生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女伴商量。
对于这样的通知,大家也只是笑了笑。东道主想做什么,只要不太影响他们就无所谓。
江玉衡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闲不住的,没二十分钟身边就多了个中俄混血的高挑美人儿。
子桑没有戴面具,而是用一顶英式贵妇帽遮住了一半脸,配海蓝色长裙和金黄色贝壳包。
尽管给人的感觉与往常截然不同,但狗腿子江玉衡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自家姑奶奶。
“诶!我就知道你会来!”江玉衡一见子桑,将房卡给自己的女伴让她回去等着,自己屁颠屁颠地凑到了子桑面前,“是不是早早就和船主先生来了?”
子桑用空酒杯推开了江玉衡凑过来的脸:“关你什么事,自己玩去。”
“别这么冷漠嘛。”江玉衡用手背拍了拍子桑的肩膀,“跟着大腿,有没有生意可以照顾一下啊?”
子桑抖抖肩膀,走到了小吧台旁边坐下:“你就安安分分去去打听你的消息,大腿是我傍的,没你的份。”
江玉衡厚着脸皮也坐下来,给子桑叫了杯苦艾:“别这么无情嘛,我倒是觉得既然有机会,大家一起走向小康嘛。”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搞你那些乱事情。”子桑推开江玉衡给她拿的酒,自己在旁边喝起果汁来,“还小康,你现在都够老康了吧。”
“嘿哟哟?还‘你们’?上次我只不过去开个房回来他就把你带走了。昨天他还托人来警告我,可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他。他到底长什么样啊?”江玉衡像是子桑的贴心小闺蜜一样,兴致勃勃地问。
子桑丢了个白眼给江玉衡,然后微微噘着嘴形容起来:“他啊,没外人以为的那么强壮,不过身手很矫健。平常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温柔的读书人,做菜也很擅长,甚至还会给我化妆。不过有时候也会很无耻,但是被他烦我也会很开心。”
“喔……”江玉衡听了半天默默点头,“你这是,深陷爱河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会死磕南一方了呢。要我说,之前你都已经不爱那人了。”
子桑被吓了一跳,皱眉不满:“为什么这样说?”
“你以前是把南一方当神,而不是当男人。”江玉衡伸个懒腰,把子桑推开的那杯苦艾酒拿到自己手里,“我也算是纵横情场几十年,不提爱情,你如果喜欢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十几年不见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猜疑?你没发现你从来没有想过南一方不来找你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吗?在你心里南一方不会做这种事,他不会撒谎不会出轨只会无条件保护你呵护你爱你。恕我直言,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十几年前你心里的那个男人而已,现在的南一方怎样,你根本不知道。”
“他还是那样的。”尽管子桑已经拒绝的南一方,但她心里还是不容许其他人说他坏话的。
江玉衡也知道子桑这个脑子扳不过来,所以就干脆不说了,回到自己刚才的话题上:“那现在那个船主对你好吧,古人言枕边风最为致命,你看我做你小弟这么多年,你就给我个福利呗。”
没等子桑回答,从两人身后,传来了祁修人的轻笑声:“做小弟就要听话,大姐头什么时候给你奖励那是大姐头的权力。”
江玉衡一怔,满脸堆笑立刻转身,看到的却是祁修人。他揉了揉眼睛,是祁修人,还是站着的祁修人。
子桑见祁修人现身,稍稍惊讶了一下,然后起身揽过了他的手臂:“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无所谓,谁认出来杀谁。”祁修人说完,还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江玉衡。
江玉衡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确认自己清醒之后,再次看了眼祁修人。
笔挺的西装背心配白色法式衬衫,袖子上用银色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还配了个宝蓝色的袖扣,和子桑的裙子很搭。领带夹和毛衣链都是金叶形状,约莫是一套的。眉眼含笑温润如玉但却让人心底发寒。
只不过看向子桑的眼神……怎么比他还狗腿?!
见江玉衡惊讶到说不出话的样子,祁修人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放心,看在你是子桑小弟的面子上,我会饶你一命的。”
“哦。”江玉衡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指着祁修人的腿惊讶出声,“你你你……你能站起来!不对,你就是丽芙船主?!”
祁修人搂着子桑靠在吧台边上,和酒保要了一杯香槟。然后给子桑点了一杯蔬菜汁:“你也是迟钝地可爱了,江玉音没和你透露什么吗?她估计早就查出来了吧。”
江玉衡这才想起他的那位真姑奶奶对丽芙船主痴迷到不行,现在看来似乎真没什么希望了。他挠挠头,无奈耸肩:“江玉音和我也不是太相好啊,她查出什么才不会和我说呢,倒是你……这样告诉我真的好吗?”
子桑对于江玉衡默认自己可爱貌似有点不爽。
诶,她还真的会吃醋啊,而且连这种醋都吃,她是笨蛋吗?看来她真的蛮喜欢祁修人的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子桑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祁修人开始安慰起惴惴不安的江玉衡来:“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敢随便说出去的。”
“我还真是不敢……”江玉衡缩了缩脖子弱气地承认。
开玩笑,这是燕南佣兵路子最广的扛把子啊!他如果敢走漏半点风声,分分钟有人能杀他灭口,多少人想讨好丽芙船主,得罪他就等于得罪千千万万个人!
但偏偏这个人是个白的,什么违法的生意都不干,他要的只是消息,能掌控其他人的消息。其他人如果想和他一样就要供出船主先生感兴趣的消息,这样他知道的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他手下的人,经常接一些保护重要人物和护送珍品甚至军方任务,但凡他走点歪门邪道,挣的钱绝对会比现在多。
祁修人和酒保做了个手势,酒保就将一瓶珍酒拿了出来,然后放到江玉衡面前:“你很喜欢这酒,对吧?”
江玉衡将几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眼前一亮:“74年的巴罗洛,还是第一批?”
“你给我办个事,这瓶酒和这两个杯子就是你的了。”祁修人说着,酒保又拿了一个檀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两个水晶杯。
江玉衡轻咳一声,将盖子合上:“那个……有什么事就说嘛,不用搞这些的。”
祁修人将木盒往江玉衡怀里一推:“别害怕,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江玉音也在船上,你把她给我叫来就行。”
“你终于打算和她摊牌了?”子桑正坐在一边吃花生,看着那瓶巴罗洛有点眼馋,听到江玉音的名字之后立刻竖起了耳朵。
祁修人点点头,双手交叉着放在吧台上:“前几天我才知道她有一天去找老管家,江玉音查得太紧,不能姑息下去了。”
江玉衡张张嘴,试探着发问:“你……你不会想把她……”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祁修人觉得江玉衡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只是想和她说清楚,我和她不合适,顺便问一下到底是谁指使她来查我的。只要她配合,什么都好说。”
“不行,你得答应我不动她才成。”江玉衡下意识地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他就有些后悔了,“我、我是说江玉音如果出事了,我们一家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你要么就高抬贵手——?”
祁修人眯眯眼睛,他似乎闻到了奸情的味道,不过这和他没啥关系也懒得去管,不过既然江玉衡这样紧张他这位没血缘的姑姑,祁修人也就给他一颗定心丸:“好,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他倒想对她怎样呢,我可是不会允许的。”子桑在一边鼓着嘴插话,唇角还沾着一点点糖霜。
祁修人用手指干净女人的嘴,然后又稍微擦了下她的口红啧啧两声:“你看看你心里想到的都是些什么,龌龊的女人。”
子桑一巴掌拍掉祁修人的手:“你之前不也说过江玉音身材棒,皮肤好,杨柳细腰显妖娆。你是没看到你当时那个臭男人的样子。”
江玉衡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再待下去了,咳嗽两声以示存在感,可惜没人理他。
祁修人捏了下子桑的脸晃悠两下:“你怎么只记得前半句,我还说过我喜欢你的小手给我……”
“OK我绝对不要再听下去了!”江玉衡捂着耳朵以免听到一些会让自己后悔长耳朵的事情,抱着木盒和酒撒腿就跑。
子桑笑话了江玉衡好一会儿,然后靠在了祁修人的肩膀上低语:“诶,江玉音真去找老管家了?她查出来的可真不少。”
祁修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气:“是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她就这样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