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晚您掉落山崖的时候,属下盯着岳浩东,果然如您所料,他暗中调动了人马。”
“这么说,岳浩东果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而且他的武功也很不错,平时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上官青云在一边高谈阔论,丝毫不理会已经陷入沉思中的主子。
“对了,她可能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轩辕靖煜将面具拿在手中磨砂着。
“什么?”上官青云立刻不淡定地跳起来,看到眼前的主子岿然不动的样子,对着一边汇报情况的冰魄开玩笑,“看来,主子这王妃又没着落了,唉。”
“嘎?”冰魄一惊,主子好不容易喜欢的女子,怎么会又没着落了呢?
“你忘了,那次咱们煜王爷把人家姑娘掳来,把人家骗得好惨啊,要我是那姑娘,绝对不原谅。”
“你又皮痒了是吧?”轩辕靖煜被他说得有些烦躁,手指掰得咯嘣咯嘣响,一脸阴郁看向上官青云。
上官青云两手在胸前摆的像扇子一样,急着摇头,“别介,您要是把我打残了,上哪里去找我这样的神医去给别人配解药啊。”
“奥,对了,上次你跟我说又着落了,现在又有新的进展了?”
“那当然,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她的忘我,除了我,天底下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人来给她解毒了。不过……”
“不过什么?”
“需要您再去宫里,取一点药材,呐,这是清单。”
“你干脆去抢啊,这是要把宫里的珍稀药材纳为你的药库啊。”
“不拿白不拿,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家的药材,转移个地方搁置而已啦。”
轩辕靖煜无奈地摇头,觉得这一番景象似曾相识,这个神医啊,对药材可真是,毫不手下留情。
“爹,女儿还没有好好陪陪您呢,又让进宫,要不我就说病了,推脱过去吧。”一大早叶紫玥就捧着明晃晃的圣旨,一派愁眉苦脸。
“算了,定然是我女儿画技太高超,宫里才这么着急让你去吧。”叶青远虽然嘴上这样安慰着女儿,心里却清楚,这圣旨多半是太后的主意,她想见女儿的心呀,也是苦了她啊。
“爹啊,崇文馆那么多画师,女儿这画技绝对不敢和他们相提并论,唉,我去就是了,圣旨比什么都大啊。”其实她这些天在家,心里还是很记挂轩辕靖煜的,他难道都不该给自己好好解释一下吗?
“阿嚏”轩辕靖煜忽然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
“还不知道谁在骂你呢。”上官青云趁机打趣,却遭到他一记白眼。
“看来上次去赈灾,你吃了不少苦啊,都清减了不少呢。”太后亲切地拉着她的手,满眼的怜爱。紫玥一到宫中,即刻被太后请过去作画,牡丹园中,鲜花艳丽,太后更是笑靥如花。
“让太后娘娘记挂了,我哪有吃什么苦头啊,”画笔轻轻在纸上飞扬,挥毫笔墨之间,太后与牡丹融为一体的样子已然映在纸上。
太后啧啧称奇,“叶姑娘的画着实讨人喜欢,用墨浓淡有度,工笔重彩,刻画极其细致入微。哀家哪有那么年轻啊哈哈,”太后抚着画,赞不绝口,又拉着紫玥的手,“你的画里啊,让哀家找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哪里,太后娘娘风华绝代,是被时间忘记了的人呢。”紫玥其实不单纯是说好听的,确实太后雍容华贵,保养得很好,显得十分年轻,美貌依然不减。
“真是越看越喜欢你这个丫头啊,来人,去把哀家宫里虞沅那幅《玉堂富贵图》拿来。”
两个人抓着那立轴站在两侧,那幅画展开在众人面前。
“叶姑娘可喜欢这幅画?”太后看着紫玥两眼早就牢牢地粘到那幅画上去了,满意地笑着问。
“恩,画中此图用笔设色皆为院体画之风格,最妙的当属孔雀,孔雀的翎毛羽翼都用细笔一一画出来,很有一种层次感,整幅画十分大气而且秀美。”紫玥早已经钻到画里去了。
“这画上啊玉兰初吐芳华,海棠呢飞艳溢彩,适合你们年轻人。哀家就将这幅画赐给你了。”
“啊,多谢太后娘娘。”她连忙谢恩,那幅画的真迹当真是千金难求,比起赏赐她金银珠宝要好的多。
紫玥总觉得,太后最近对她格外的亲切,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关心,而是发自心底的一种真情,她抱着画儿,心想着这总不是坏事。
“叶姑娘,”清雅的声音从耳侧冒出来,皇帝和煜王爷的声音很像,不过皇帝的声音里始终有一层冰冷,不像那个人,即使是嘲讽她话语里也有温度。
“臣女见过皇上。”她福了福身子,见礼。
“叶姑娘不必多礼,听我皇弟说起你们一同赈灾的事,真是辛苦你了。”他可是想要趁着那个机会撮合他们俩,只不过皇弟口里是问不出什么他想要的答案,他只能从叶紫玥这里找突破口了。
“皇上言重了,臣女多蒙煜王爷一路照顾,还未曾谢恩呢。”她心中也紧张,难不成那个轩辕靖煜会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皇帝吗,那些事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朕这个皇弟啊,刚回来就又出去了,还不知道又在哪里玩野了,等他一回来啊,朕让人去知会你,定然给你当面答谢的机会。”他看着紫玥的神情,看来二人有戏。
叶紫玥刚刚走远,云萝就过来请他去太后宫中喝茶。
云萝一直低垂着头,她前边小碎步走着,他在身后紧跟着,终于有点机会了,他赶紧低声说:“昨夜的事,是我……”
“皇上,到了,太后娘娘还在里边等着您呢。”她打断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话,提高声音答道,太监从他们身后过来,“皇上,岳大人在前殿求见。”
皇帝回头,恶狠狠地瞪一眼这个太监,又瞄一眼云萝,她可真是小心啊,刚刚自己一直注意怎么和她解释昨晚的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人靠近。
“你先回去告诉他,朕现在在太后处,待会儿再过去。”太监领旨走了,他整理一下龙袍,走进太后大殿。
“来人,将哀家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
皇帝一入大殿就看到几幅太后立于牡丹间的画像,摆在正中间的位置上。
太后笑意浓浓,顺着他的视线接话,“皇上,看哀家的这几幅画如何?”
“您知道,朕素来不懂,怎么好随意评论,”他小心翼翼地说。
“无妨,到底只是一幅画,好与不好皇上还是能判断的吧。”太后对着他一上来就表现出的戒备,语气里略有不悦。
“依朕之见,牡丹洋洋洒洒富贵祥和,您的画像更是十分的有神韵,用墨相当老到,人花可谓是相得益彰。”
太后拊掌,“皇上对画作素无研究还能说得出如此见底,哀家当真是欣喜啊,皇上如果对什么有点研究的话,那肯定是大有所成了。”她心底却暗暗叹息,对这个皇帝,是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让您见笑了,朕只是随口之言罢了。”
“哀家也觉得画得甚好,叶姑娘不但画艺精湛,而且人也是清丽秀气,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暗自警觉,不知不觉又被她带到叶紫玥身上,还真是对着这个太后千防万防的,谁知道却是防不胜防。“叶姑娘自然,画技高超,等有空朕一定会让她和崇文馆的那些画师们好好切磋一下。”说着话递个眼色给身边的太监。太监会意,这是要撤退的信号啊,“皇上,岳大人还有要事在前殿候着呢。”
“对了,母后吧,朕得先走了,”
“皇上,你的茶还未喝呢。”太后一脸慈爱模样,心中却是冷笑,你还能逃得掉吗?
“母后的好意朕心领了,茶嘛,下次来再喝。”他忙不迭地逃也似的离开,这是要逼婚吗?
“云萝,你再去暗示一下,国子监的李凌,告诉他,哀家的事情得上上心了。”太后卸下一块长长的花甲,目光凌厉。
“李大人,太后说你儿子李准已经成了吏部侍郎,她交代的事情,你也得尽尽心了。”
“还烦请姑娘禀报,微臣一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李凌一笑,满脸的褶子,让云萝十分厌烦。
“有事准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前殿,惊醒了一只只似睡犹醒的耳朵。皇帝因为昨天太后的提醒,害怕朝中再有人重提纳叶紫玥的事情,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老臣有事奏。”李凌拖着长袍走出来,拱拱手中的象笏,“启奏圣上,臣近期夜观天象,紫薇垣中后勾陈一大放晖光,是天命之后的莅临,才使得这次蝗灾那么快就得以控制。此星主贵,如能归位,天下万事皆祥和。”
“李卿的意思,岂不是夺了煜王爷和岳卿家的劳苦功劳啊,朕还没有来得及行赏,你倒是提醒了朕。”
“皇上,臣的意思是天命之后,叶相之女……”
“岳卿家,”皇帝打断李凌的话,李凌僵在当场,岳浩东出列跪在殿前。
“此次岳卿家协助煜王爷赈灾有功,刚好羽林军统领霍贾调任礼部,你就接任此职吧。”
“臣领旨谢恩。”岳浩东大喜,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兵权,羽林军统领,皇城的最大一道屏障。
岳浩东退回原处的时候,眼神与叶青远相接,神色一凛。
“这次赈灾,各位卿家都各尽其所,大家都费心了,好了,退朝吧。”
群臣一片喜气洋洋,纷纷恭贺岳浩东升迁之喜。只有叶青远和李凌脸色比较僵硬,勉强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