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你,是饿坏了,现在刚刚好,第一个藕饼我先给你吃!”
只见她快速而准确地揭开了那已经被熏透的莲花,那手像是有着法力一般,玉葱的纤指抚过,露出了花下的藕饼,原本嫩白的藕饼此时冒着热气,变成了金黄色,一幅仍人宰割的样,像是一个个娇羞的女,轻启了朱唇……
她启下了一块,递给了他,“慢点吃哦,有些烫!”
觉痴本以为那藕饼是酥脆的,谁知道,一口咬下去后,从腮边传到耳际,一声轻微的酥脆声,叫人蛊惑了,接着就是舌尖感受到的细腻和柔软,带着滑腻的香甜与唇齿相容,细细的吞了下去,就觉得自己吃掉的像是整个荷塘,满口的荷香,让人觉得每个毛孔似乎都张开了,自己也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随风舞动,全身心的融入了这夜里无边无际的荷塘。
他心里明白,她的厨艺又精进了,以前她做食物时,总是会受到在调料上的局限,而现在的她,不再受任何地限制她地世界里已经学会了和食才的交流懂得让食才变得更美,懂得食才本身的神韵。
看着吃地发呆的他,看着他眼神里的那抹满足挠着头就笑了,“呵呵呵,看你,吃个饼也能陶醉成这样,还不至于吧……”
“嗯,心里装的不是藕饼是一片荷塘,吃到的不是唇齿的依恋,而是莲本身地君品质,清新淡雅,却不矫揉造作,回归了自然,懂得平淡是真!”
他说话时,那神情竟是凝重那么的专注,让她听的心里跳着,这话,就像是情人之间爱昵的呓语不多,却记住了每一个字心里甜的腻了,却不愿让它淡去。
夏夜的凉风吹拂着荷塘,一波一波的荷相连层层叠叠,此起彼伏,那不肯沉睡的莲花,像是安静地孩,听着两人相惜的心跳。
她望着他,眸里寂静的有潮水涌来,无声,却有波浪,浅浅的酒窝,能装下他地整颗心。
“有你这话,那我就知足了,书上说知音难觅,虽然你从不懂厨艺,但是你却会用心来尝我做的菜,我当真是没看错你这个朋友啊!”
她地话说的真诚,可是却不是他要的,他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但是他却不敢说,只因为他明白自己前途是渺若云烟,暗然了,低头吃着藕饼,舌尖仍旧是细腻的头软,但是却忘记了那喷然的香馨,是心里太沉了……
见他又沉默了,每当他这样时,她就知道,他的心情又不好了,也不愿打扰他,干脆看着月色,吹着夜间的凉风,拿起一个藕饼吃着,回味着他刚刚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高兴,嘴角一直都是往上翘着的,她希望自己和觉痴能够永远这么下去,她用心的做菜,他用心的品尝,这是一个惬意!
石板下的火浅浅的熄灭了,她和觉痴背对着背,抬头仰望着群星闪烁的夜幕,嘴里咬着一根草根,“觉痴,你说我们到了京城该做什么呢”
“好好活着!”
“你这小,要求还真是不高,说的是废话,当然是我们活着该做些什么啊!”
“你做菜,我吃,就好!”
他简单明了的回答,让她觉得好笑,吐掉了嘴里的草根,反手敲了下他光洁的头,“你个笨蛋,看你是当和尚当傻了,我们都长大了,以后定是要干出一番事业的,要不就辜负了家里人!”
刚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想起觉痴也是一个孤儿,虽然也和她一样有个师傅,但是觉痴的师傅却没有她的师傅那样疼爱,悄悄的伸下舌头,忙圆着话说:“呃……为了你以后成家,要娶媳妇生孩,一定要好好干出番事业,不要辜负家里人。”
对于她刚说的那些话,觉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但是当她说完这句话时,觉痴心里有些怒了,倏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了荷塘的另一边。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她叫喊着,“干嘛啊,我又说错了什么”
觉痴却是像没听到似的,不再理会他,揪起了地上的草根,塞在嘴里咀嚼着,“这人,怎么这时候又像个孩了啊,还和我闹脾气了,我不就说错了那么一点点么”
她也没有再去找他,而是躺在一块平地上,躺着仰望着天空,许是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刚一躺下,那瞌睡虫就立即爬了出来,眼皮沉的仿若是灌了铅,太重了,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
再说那觉痴,本来心里是气她不懂自己的心,所以有些赌气的走到了荷塘的另一边,可刚转了过去,心里就后悔了,想到自己以后未知的前程,他觉得自己老是这么想那是太自私了,于是打算回去叫她,可刚要转身时,就觉察到了空气里的异样。
气息的流动,让他立即屏息凝神,从流动的频率和步伐来看,来人武功高强,绝非自己能对付的,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但那眼里的倨傲神色又浮现了出来,眸冷漠的像是千百年来从未融化的冰,带着寒冷,却渗透着凛冽。
又忽地意识到是危险的,转身就要去过去,却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看清来人的面目时,他惊讶地低吼一声:“是你,师傅!”
觉痴称作师父的人,并不是若虚,看上去约莫四十来是一头的银丝,双剑目藏匿了风霜,神色凝重而带着孤傲,看的出,这人年轻时定是个俊俏的人,只是如今的样太苍茫,太清冷,他看着觉痴,微微皱起了眉头。
“平时的你不是个做事鲁莽的人,这次你怎么会这样”
“师父我……”
“不要解释了,我知道,那个女对你很重要,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自己肩负的重任,难道你要你的娘含恨而终”他一步步紧逼他,眼神锁住了他。
觉痴听到他这样说的话,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低下了头,一脸的惭愧,但很快,那神色就消失殆尽,换上的是一脸的决然。
“师父,自从徒儿知道这一切后,没有一日忘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可为了她,这么做,我不后悔!”
怒气从那个男的眸里溢出,清脆的掌声在只有蛙鸣的荷塘边显得格格不入,他给了觉痴一巴掌后转身背对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那是心疼。
觉痴的脸上是水咚咚的掌印,但他却恍若未闻,只是在他的身后跪了下去,静静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良久,那人仰天长叹,“唉……罢了,这么些年的计划都毁在了你的手里,这也许是天意,从现在起,我要你和这个女分开,你可能做到”
他为难了,“师父您但凡吩咐弟做的事,弟决不违背但这次……”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男就已经快如闪电的转过身来,拔出地剑抵住了他地喉咙,“早知道你是如此感情用事的人当初我就不该授你武功,告诉你身世,那样你就还能好好待在大悲寺做你的和尚,至于你地娘,就当她没有你这个儿好了!”
他的话让他如醍醐灌顶,面露豫色“不是弟不服从您的吩咐,而是她。
一个女之身在外,我实在是不放心!”
那男摇头道:“你和你娘一样的固执,也罢了,沿途我会派人保护她的,你还是跟着我走吧,既然你出了大悲寺,那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们不能耽误了!”
他知道,师父已经是做出了最大地让步了,他也明白要是自己还是执意不肯的话,师父要是怒了怕是杀了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有些沉重地对他说:“师父,我跟您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几件事”
那人挑眉,“你说……”
清晨荷塘边的雾气太重,冰冷的露珠滴进了的脖,惊得她一个哆嗦,揉了揉眼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觉痴我们摘点莲吃了就上路吧……”
回答她的只有清晨那拂面的风声,四周都是静静地,她抿嘴一笑,大声地呼喊着:“觉痴我们该出发了,昨晚你还没气够呢”
这次吼话的声音,就算是聋也会被惊醒的,可却依旧没有见他的踪影,她心里觉得奇怪了,起身想去看看荷塘拐弯处地觉痴,一双手却蹭到了身旁的包袱。
“这是什么”
她有种不好地预感,赶紧将那包袱打开,只见里面一封信,那是觉痴的笔迹。
“我要先行一步上京城了,包袱里是男的衣物,你换上这,出门在外要方便些,锦囊里是一些碎银,你留着作为盘缠,待我做完要做的事后,自会来寻你!”
手抖了,那薄薄的信纸随风飘落到了荷塘里,被水打湿了,新干的墨迹又湿润了,在洁白的纸上晕了开来,“你个死觉痴……竟然……竟然抛下我走了……”
心的失落又岂是用空荡荡能形容的,本以为觉痴和自己就如亲兄弟,谁知道,他竟然弃她而去,泪水像是淘气的孩,挤着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