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过滋润日子,儿子可不成,为了干爹在安府的时候,儿子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出来,能找什么差事,儿子还有婆娘得养活呢,就琢摸着,不如做点儿小买卖,也能凑合养家糊口,可手里又缺本钱,便想着来跟干爹借一些,赶明儿儿子发了财,必然忘不了孝敬干爹。”
丁守财一听,脸色啪嗒就掉了下来:“就凭你,还发财?从安府出来的时候,你手里有多少银子,瞒得住别人,还能瞒得住我不成,不是你小子没事儿就往赌坊跑,别说做个小买卖,就是躺着吃也够吃一阵子了,如今挥霍没了,想起做买卖了,早干什么去了,我没银子。”
兴儿脸色一阴:“干爹,有句话儿子得提醒您,这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可不能做绝了啊,这要是挤兑的儿子没了活路,那儿子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干爹有如今的好日子,还不都是黑了安府的银子,儿子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便不分一半,给儿子一些也应该吧,您这般不讲情面,就不怕儿子去安府高密,到时候可是鸡飞蛋打,您老也甭想过安生日子。”
丁守财气的直哆嗦,指着他道:“真是我丁守财的好干儿啊,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这是要挟老夫不成。”
兴儿:“您老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不是要挟,就是儿子吃不上饭了,求您老接济一二,赏儿子口饭吃,您老横是也不舍得看儿子饿死吧。”
丁守财一张老脸气的铁青:“好,算老子倒霉,认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兴儿:“这买卖,怎么也得一百两才够吧。”
丁守财去屋里拿了银票,丢在他身上:“滚。”
兴儿捏住银票嘿嘿一乐:“儿子谢干爹了,以后得空了,再来给干爹请安。”
“滚,滚……”丁守财气的一迭声叫他滚,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
兴儿得了银子,自然也不会多留,转身跑了,跑得太急,这一出门差点儿撞上人,那人忙推了他一把:“哪来的小子胡钻什么?”
兴儿听着声音耳熟,抬起头一瞧,不禁乐了,来的正是安府后头姑子庙的尼姑,因姓花,又常来府里走动,尤其跟兰院的大姨娘颇有交情,兴儿几个都叫她花大姑。
这花大姑姓花,脾性也轻浮,虽是个出家人,却最喜跟汉子鬼混,都不知有多少相好,都知道她这性子,只一来安府,兴儿这些小厮就爱往跟前凑,摸摸手,揉揉腰,或者拍一下屁,股,占些小便宜。
这花姑子也由着他们,尤其,兴儿可知道这娘们的骚劲儿,隔一阵子就来府里寻他干爹,要些东西,两人就在干爹办公事的屋里干那事儿,他们几个蹲在窗子底下偷听,这骚娘们叫的那叫一个响儿,怪不得半老徐娘了,他干爹还丢不开手呢。
这会儿在干爹门前撞上,兴儿倒有些意外,虽说花姑子跟他干爹自来就不干净,可这么直接找上门来,也够胆大的,他那几个干娘眼里可不揉沙子。
在花姑子鼓囊囊的胸前摸了一把,笑道:“我几个干娘都在呢,真要是打起来,只怕花大姑要吃亏。”
花姑子哼了一声:“我还说是谁这么不长眼,满世界的乱钻,原来是你这猴小子,找你干爹打秋风来了啊。”
兴儿打量她一遭:“ 花大姑不也是来打秋风的吗,咱们老鸹站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花姑子:“谁跟你一样,我这儿有正经事儿呢。”
一句话把兴儿说乐了:“花大姑的正事儿,莫不是钻俺干爹的被窝吧,您可悠着点儿,我干爹如今的身子骨可差,回头折腾大劲儿,中个马上风,花大姑可得吃官司呢。”
花姑子倒是笑了,飞了个媚眼儿:“你干爹年纪大了不中用,你小子也好不多少。”虽说半老徐娘了,这花姑子却颇有几分姿色,加上一身尼姑袍子,倒有股子别样儿的味儿,一下就勾的兴儿动了心思,凑过去道:“花大姑没试过,怎知道中不中用?”
花姑子咯咯笑了两声,推了他一把:“滚你娘的去吧,想吃老回家找你娘,老娘可不是老妈子。”迈脚进去了,那屁,股扭的,兴儿恨不能冲上去按在地上,狠狠的干几下子……
不过也知道这是干爹门前,又是人来人往的不好施展,琢磨着,回头去姑子庙里头溜达溜达,这会儿有了银子,得先去翻本,拍了拍怀里的银票奔着赌坊去了。
在赌坊赌了一天,到天擦黑,一百两银子全输了进去,叫赌坊的伙计赶了出来,给街上的冷风一吹,兴儿才想起来,这么家去,他那婆娘不定怎么闹呢,眼睛一转想起了个去处,小跑着奔姑子庙去了。
兴儿翻墙进来的时候,正跟隔壁卖豆腐的汉子折腾呢,这左邻右舍的汉子,差不多都是她的相好。
这汉子年纪有四十大几了,前头几年还好,如今年纪越大,又失于保养,更兼没事儿就跟花姑子折腾,掏空了身子,没几下子就完事了,把个花姑子气的,一脚踹他下去,骂了句不中用,叫他赶紧滚。
汉子只得套了衣裳走了,兴儿正好补上这个空儿,摸进了屋。
花姑子正上不来下不去呢,一见兴儿不禁乐了:“猴崽子,还真来了……”
兴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花姑子扑哧一乐,推了他一把:“没出息的样儿,堂堂的兴管事,如今连口饱饭都混不上了。”
兴儿忙搂着她亲了几口:“我的好大姑,还说这些作甚,快给我找些吃食填肚子要紧。”
花姑子给他伺候舒坦了,心情极好,起来去厨房端了晚上剩下的饭菜过来。
兴儿一见青菜豆腐,不免有些失望。
花姑子道:“我这儿可有菩萨呢,见不得荤腥,你凑合吃些。”
兴儿撇了撇嘴:“什么菩萨,那些和尚都能吃荤,我可知道和尚庙的厨房大鱼大肉都有呢,再说,花大姑若真心修行,刚咱们干的事儿,莫非也是大姑修行的功课。”
花姑子戳了他一下:“这张嘴倒是刁,吃你的吧,明儿给你做些肉食便是,今儿大半夜的,还让我折腾不成。”
一时填饱了肚子,兴儿倒想起今儿白天的事儿,问她:“大姑今儿找我干爹做什么去了?不是真干事去了吧。”
花姑子咯咯笑了起来:“在安府的时候,你干爹还有些本事,如今可不中用了,让你那几个干娘榨干了,我找他是为了大姨娘。”
兴儿一愣:“你是说兰院的大姨娘,她找干爹做什么?”
花姑子恋着情热,哪还会瞒他:“如今也不瞒你,是为了当年两位少爷的事儿。”
兴儿:“哪两位少爷?”
花姑子白了他一眼:“安府还有几位少爷,不就是前头那两个没的吗?”
兴儿:“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不说两位少爷得了要紧的病,没救过来才没的吗。”兴儿心里飞快的转悠了起来,这可是一条发财的路子啊,自然要扫听清楚了:“这事儿过去好些年了,如今大姨娘已经不再安府,又翻出来做什么?”
花姑子摇摇头:“说你精明,这会儿又成了半傻,这前后两位少爷都得病没了,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儿。”
兴儿心里一跳:“莫非此事跟大姨娘和我干爹有干系?”
花姑子笑了一声:“大姨娘本是大老爷先头那位原配夫人的陪房,后被大老爷收在了房里,原配夫人没了,大老爷又续了一房夫人,还纳了几房侍妾,大姨娘哪能不替自己考虑,便想留些后手,正赶上京里的谢氏夫人回冀州小住,便攀上了谢氏,这谢氏别瞧出身世族,却最是个心狠手辣的,加上,进门一年就生了皓思少爷,想着安家的家产,将来只怕没二房头什么事儿,便跟大姨娘商量着,弄来得了温病孩子的衣裳,放进了两位少爷的屋子里。”
兴儿:“真够狠的,大姨娘定是得了不少好处吧。”
花姑子嗔了他一眼:“自然,没好处,大姨娘干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做什么,谢氏夫人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可是给了大姨娘不少银子,不然,大姨娘娘家穷的那样儿,手里怎么来的这么多存项。”
兴儿:“大老爷可不是个小气人,虽说遣了大姨娘出来,也给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谢氏这些年给的银子,大姨娘还真是个有钱人啊。”
花姑子哼了一声:“你小子莫非连大姨娘都敢惦记,听说今儿挽香院让衙门封了,这香玉不过是大老爷包过的一个傻子罢了,挽香院便落了这么个下场,大姨娘可是大老爷的正经女人,你惦记她,就不怕自己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兴儿目光闪了闪,心说,封了挽香院也不是为了这事儿吧,是因牵进了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