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赞成:“说的对,就是这个理。呆在县里自然是呆在村里能够见识的多些,如果到时候能托媒婆在县里给找一门好亲事,那便好了。”
“亲事的事情,再说吧。”秦峰叹了口气。大约白天在工地上累得很了。这会儿说完了事情,没过多久就睡熟了。
然后整个里屋便安静了下来。
原本只是小声音的夫妻夜话,家里的孩子们也都睡熟了,可是秦妙这不是练了空间里面的神功,感官上面极为敏感。李氏那边一开口和秦峰说话,秦妙便醒了。安安静静的将爹娘的话听了个全。
这会儿爹娘都入睡了,秦妙有些睡不着了。她开始想着大哥秦少贤的亲事。
以前吧,大哥就像是爹的影子,爹不管走到哪里都把大哥带在身边。一则父子两个性格相似,比较默契,一起干活总是效率高些,而来么,大哥是家里的长子,以后是要挑起整个家的,爹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也是为了整个家庭负责。
可是现在,爹已经三十多近四十了,这辈子的好光阴已经过去大半,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是顺心,可是却再没有晚上攀爬的可能。可是大哥还年轻,有的是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如此,爹放了大哥去县里好好历练,其实也是一番极为良苦的用心。
说起来,若是能让大哥和自己一起去县里,秦妙自然是很乐意的。大哥性子沉稳,遇事考虑很是周道,是个可以信任并且委以重任的人。而二哥未免有些跳脱,失于稳重,真要遇上什么大事,不一定能处理的好。
既然爹发了话,放了大哥带自己去县里。秦妙的一颗心顿时就踏实多了。想着有大哥在前面护着,自己这次的县里之行应该会很轻松的。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饭之后,爹带着二哥去了工地上,留下了大哥在家里。
大哥秦少贤大约已经在爹秦峰那里了解到了去县里要做的事情,早饭之后便开始喂马了。喂完了马,又叫了秦妙一起收拾行李。
“出门在外,不必带太多的东西,只要将盘缠带足就好。”秦少贤一面在马车里面的小榻上铺草席,一面对秦妙说,“盘缠也不能放在一处。得分个好几处放置。上次我和爹一起去县里,便是遭了贼,被偷了银子,很吃了一回亏。”
秦妙面上很认真的答应着,心里却想着,若是去了县里有小贼敢偷我的银子,我就放了灵鼠去把他找出来,然后撒他一身的痒痒粉!
马车里面的小塌上铺了层草席,因为现在虽然入秋,可是正午的时候依旧热得厉害。然后有包了两床棉被塞在小塌的下面。防止出门在外遇上意外来不及住店的时候方便在马车里窝上一夜。
一面做着这些事情,秦少贤一面和秦妙说着:“这一次出门,不仅盘缠宽裕,就是这马车也很方便。记得上一次我和爹去县里,舍不得花钱雇一整辆马车,一路上都是和别人凑钱雇马车,车子很挤不说,要走的路也不一致,可花费了不少的周折。”
“原来上次大哥你们出门,竟然这样艰苦。”秦妙心里有些泛酸,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听爹或者大哥提起过。他们在外面,吃得苦头,肯定不止这一点点。有心询问一下大哥他们上次出门去县里的际遇,可是大哥这边却是不打算再往下说了。
只拍了拍秦妙的恼地啊,笑着道:“这一次出门却是极宽裕的,放心吧,不出意外,要不了三两天就能到县里。”
秦少贤将马车里面的东西归置好了之后便跳下了车厢,去里屋收拾行李了。行李再如何简单,两身换洗的衣服和两双换脚的鞋子总是带带上的。
秦妙的行李早已经被李氏收拾好了。这会儿直接将包袱在车厢里面安放好了就成。
厨房里面何花和秦妙媛一起在做干粮。细面烙的饼子,上面裹了芝麻,闻起来香喷喷的,吃起来更是清香可口。比上次爹和大哥出门时带的粗粮饼不知道要好吃多少。
原本何花还想在烙饼里面放一些馅儿的,考虑到天气炎热,怕带上一路别放坏了,便去掉馅儿料,只烙的面饼子。面饼子放干了,虽然咬起来有些费牙口,可是却比较耐放,放个三五天都不会变质。三五天之后,脚程再慢也应该能到县里。
一整天的时间就是在这样忙碌充实的准备工作中过去。
李氏大着肚子,虽然不能忙帮烙饼,可是嘴却没闲着,一个劲的叮嘱秦少贤和秦妙兄妹两个,出门在外一定要处处小心,莫要和人争长短,让一步海阔天空云云。最后又叮嘱秦少贤,如果那朱老先生收学生没有年龄限制,要不你也去拜一拜师傅,能多学一些学问总是好的。
李氏也知道,正常的读书人的生涯,应该是五岁开蒙,拜了师傅开始念书,到了十二三岁,便能参加童试,早一些的,有人十一二岁就能去考童试,童试之后,过个三年,十五六岁的时候下场考乡试,乡试如果能上榜,紧接着便要进京城去考会试,若是会试也能榜上有名,那么接下来就是殿试。
殿试上面,榜上有名者,最低也是个同进士了,学问优秀者,被皇上御笔一点,点了状元,那便是极光耀门楣的事情。之后要骑大马游街,吃琼林宴的。
过了童试,便是秀才,过了乡试,便是举人,过了会试进入殿试,只要能榜上有名不落榜,最差也是同进士,好一些则是进士出身,进士及第,再往上,能夺得状元,探花,榜眼这样的名次,便是大大的喜事。
眼下秦少贤已经十六岁,虽然早年开过蒙,可是中间因为战祸和改朝换代,很耽误了不少年。这不,等到新朝皇帝重开恩科的时候,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
这样的年纪,按照正常的读书人的路径来算,不是举人,最起码也得是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