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晃晃悠悠,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车内也是十分平静。
青枝红杏与刘婶三人累的靠在马车上,随着车身轻微摇晃导致她们昏昏欲睡,傅雅君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越走越觉得不大对劲,直到车轮突然卡在一块石头上把车里的人震得醒了过来,傅雅君才突然发现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今晚的京城格外的平静。
方才晚饭之时晋王还和傅雅笙说,要带她去市集逛逛,而他们从傅府出发回到侯府的路线必然会路过集市,平日里,这里都沸反盈天,白天黑夜永远人山人海,而现在,傅雅君除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听到过其他的声音。
她敲了敲车厢,问车夫道:“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安静?”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道:“回禀夫人,侯爷曾经交代过我们,夫人今天必然十分劳累,叫我们尽量挑选偏僻安静的路线好让夫人能缓缓神,所以才这么安静,还请夫人不要担心,我们很快会到侯府了。”
傅雅君还是不放心,想掀开车帘看一眼,此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又说:“还请夫人遵守侯爷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往窗外看,若是夫人好奇心太深,也不要怪属下用些特别的手段。”
傅雅君一听立马坐直了身体,问:“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对我说什么绕远路这种鬼话,你当我是第一次来到京城吗?”
但他们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答,红杏大着胆子推开青枝,到车窗前掀开车帘,却见一把刀从车窗里斜斜的进来,直直抵着她的脖子,又有一个冷淡如冰的声音道;“还请这位姑娘老实一点,刀剑无情,属下不想伤人。”
红杏吓得尖叫一声,却又被刘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她疯狂地挣扎着,青枝瞬间一把紧紧的抱着她,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傅雅君坐在马车中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子祺不可能这么下这种命令,让你们这么对待我。“
突然,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旋,傅雅君听着,分辨不出说话的人到底是在哪个方向传。
那个淡薄的声音说;“夫人也许不信,但是小侯爷的确就是这么命令我们的,请夫人暂时接受这个事实,情况特殊,为了能把夫人平安的带回去,属下也不得不失礼了。”
他的话虽然客气有礼,但是其中的威胁却是不言而喻,傅雅君便不再说话,她想了想,来到青枝红杏身边,有气无力她们说:“我是拿这些人没办法了。”又安抚了红杏几句。
红杏到现在依然是心惊胆战,她焦急的问;“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就跳车逃跑吧!”
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开口了:“,红杏姑娘不必这样焦虑,我们的确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安静的呆一段时间,如果姑娘再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我们也就只好想办法让姑娘闭嘴了。”
红杏一听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傅雅君高声呵斥:“够了!我不会逃跑,你们就这样往前走吧,日后我会就这件事直接向侯爷寻求答案,你们也不必这样恐吓一个小姑娘。”
“还是夫人深明大义,既然如此,那就请夫人也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傅雅君不再说话,而是将车中的人轻轻抱在怀中。
不一会儿,却听到马车夫一声叫喝,接着就是鞭子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以及马儿受惊所发出的嘶鸣。
傅雅君觉得车速加快许多,车身颠簸得似乎要随时散架,她们这马车里坐的十分难受,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不一会儿她听到了更多的马蹄声和叫喊声,只是这些声音太微弱,。
她连忙让青枝红杏竖起耳朵和她一起分辨,一段时间之后,傅雅君认出那人叫的是:停下!停下!
傅雅君一听还以为是侯爷派人过来了,她看着紧闭的车窗原本想拼这么一会儿,却没想到一支冷箭就这样穿透窗户狠狠扎在了马车上。
车里人顿时吓得动也不敢动,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哪只冷箭。
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从马车的一角传来,他说:“带夫人先走,我都在这里断后。”
接着,傅雅君感到马车跑得更快了,但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可以感觉的出来,跟在车后的人马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她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庆幸。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车上也没有那么颠簸了,她们这才松开手各自躺在一边喘着粗气,谁都没有那个心思说话。
傅雅君看着扎在自己车厢中的冷箭,犹豫半响还是伸手将它拔了起来,拿到眼前细看。只见箭杆和箭尾都刷成了黑色,银白色的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上面还带着点褐色的污渍,傅雅君看着刺眼的褐色,并不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线索,双手下意识的缓缓地摸索着箭杆,突然,她在箭尾摸到一个小小的印记,靠近一看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
由于车厢中昏暗,箭枝又是黑色,她只能用手指抚摸着那个印记,同时在脑海里慢慢的描绘着它的形状,越描,她越觉得这东西很熟悉,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事情紧急,而在这里又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傅雅君垂头丧气的将箭扔在一边。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傅雅君心下一沉,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冷淡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说:“请夫人将刚才飞进车里的箭交给属下,有些东西夫人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傅雅君犹豫半晌还是问:“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要跟我说清楚。“
那人却说:”侯爷有命,在下也不能将事情透露半点风声,要是夫人有所疑问,还是请您亲自去问侯爷吧。“
傅雅君一听顿时气了不打一出来,用力将箭摆成两半,丢了出去道;‘你要的东西拿过去吧!“
接着她便听到有人将箭接过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回音。
马车悠悠地向前行驶着,不知拐过多少个弯,他们走走停停不止一次的听到了尖叫和马蹄的声音,但是由于恐惧和苏子祺的命令,傅雅君始终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一行人终于来到侯府的后门,进了府中时,傅雅君一下车,望着外面的天空才发现,时间居然才过了那么点,他们在马车上呆的总共也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但给她的感觉却是她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
傅雅君刚一下马车就脚下一软,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还是青枝红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让她没有在前来迎接的仆妇们面前丢人。
傅雅君拍拍她们的手,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却说不出什么安慰他们的话,她看着站在身旁的两人,她们也都是面色青白,双腿发颤,她心里不由有些唏嘘。
刘婶年级大了到底是见多识广,也十分有阅历,她看傅雅君此时没什么精力,便走到前代替她对站在面前的下人们说:“夫人今天晚上也是累的很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还有,你们也都不要围在这里,天色已晚,都各自散了吧。”
侯府中的仆妇们便纷纷行礼然后三两对结成群的慢慢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傅雅君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到马车上除了车夫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
她便问车夫道:“跟在马车周围的那些人呢?”
车夫快步跳下马车,向傅雅君单膝跪下道:“启禀夫人,马车边上一直都只跟着府内的侍卫,等到马车一进府,他们也都离开了。夫人是有事找他们?”
傅雅君死死盯着他道:“说谎。”
车夫却一脸哭丧的说:“夫人,你这可冤枉我了呀,奴才绝对没有说谎,还请夫人明察。”
接着他猛的跪下开始磕头,黝黑的额头不停的磕在砂石地面上,很快就磕出了一片血丝。傅雅君不忍心就将他叫了起来说:“到罢了,这件事情问你们也没用,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方才我知道你也受累。”
,她一仰脸,红杏随然满心不乐意,但还是从袖中递出一包银子给马车夫,车夫一脸不敢置信,千恩万谢地从红杏手中接过,将银子紧紧的揣在自己怀里,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傅雅君有气无力对他说:“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有事再找你。”
知道这件事还没玩,车夫喜悦之情稍减,他连忙叩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偌大的后院中就只有了青枝,红杏和刘婶,以及傅雅君四人。她们们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傅雅君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今天的事情可真是够莫名其妙的,等到苏子祺回来,我一定好好跟他算这笔账。”
刘婶听了,面色不愉道:“小姐说话小心些,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够在这里说出口,虽然这里是侯府,但是毕竟人多眼杂虽然,奴婢相信小侯爷的能力,但是姑爷是大忙人,总会有疏漏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房去吧。”
傅雅君伸个懒腰点点头道:“也是我气急了,竟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