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祺却突然走到傅雅君身边,俯下身靠近她,两人越来越近,傅雅君甚至能从苏子祺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只见他们两人,渐渐贴在一起,傅雅君听见苏子祺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也不会走出来和我说这番话。”
傅雅君见自己的心思既然如此轻易被苏子祺猜中,有些恼羞成怒,脸上泛出红潮。
苏子祺见了她这样更是心神荡漾,他忍不住一手抚上傅雅君的脸颊,就在他即将说话的时厚,他突然一把捂住傅雅君的嘴唇,抱着傅雅君跳上了槐树的树冠。
傅雅君被他这翻举动,弄得惊慌不已,努力想拍开他的手,苏子祺在她耳边而边嘘的一声,用手指着下面院子,示意傅雅君看过去。
傅雅君一看,不再挣扎,反而是吓得冷汗直流。只见两位浑身黑衣的穆廷江,手持长剑打开了院子的门,正往屋里走。
苏子祺见她已经安静了下来,便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傅雅君对苏子祺,说:“屋里还有人,我们得去救她们。”
傅雅君话音未落,便听见两声惨叫,她顿时顾不得苏子祺,想要跳下树来。
苏子祺死死的抱住她,对她说:“你先等等,且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傅雅君一听的,更加心急,道:“我不能将青枝红杏当作诱饵,她们是我在这个世上,仅有的几位亲人,我不能让她们做这样冒险。”
苏子祺有所不解,说:“不过就是两个丫鬟,为何你把她们看得这样重,还把她们当作亲人,我调查过你,不久以前,你对她们二人也说不上好,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傅雅君懒得和他说清楚,只想尽力推开苏子祺下去救人,苏子祺更是死死地按住她,对她说:“你能干什么?你下去了?能打赢那上面两个人吗?”
傅雅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说:“难道你就这样打算袖手旁观?”
苏子祺嘻嘻一笑,道:“这这光明寺是藏污纳垢之地,一群衣冠禽兽打着佛门高人的名号,什么坏事都干尽了。这一次,若是傅家出了什么事,想必傅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两帮人对持起来,我可就有好戏看了。”
“可这又关她们什么事?她们都是无辜的,你要是看两虎相争,为何要牺牲这些人?你与你所说的那些衣冠禽兽又有什么不同!”
傅雅君厉声说:“况且你别忘了,我也是傅家的人,抓两个丫鬟明显并不足以让傅家动怒,要是抓了我这个小姐,傅家人就算再不喜欢我,为了名声,也一定会牵扯到光明寺,既然如此,为了你的计划,你还不立刻放开我?”
苏子祺被傅雅君一番伶牙俐齿,讲的说不出话来,傅雅君原本想趁此机会,挣脱苏子祺下去救人,没想到此时又传出两声哀嚎,只见一位穆廷江,拿着长棍,闯进了这座小院,将挟持两位丫鬟的黑衣人直接放到,
傅雅君见事情突然发生这般转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苏子祺。
而此时,苏子祺抱着傅雅君跳了下去,他将傅雅君放在地上,便上去与那位持棍穆廷江抱在一起,他佻倘穆廷江说:“穆廷江,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莫不是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
穆廷江听了,一拳打在苏子祺肩上,苏子祺被他打得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穆廷江看着苏子祺狼狈不堪的样子,笑了,他说:“你在上面,抱着美人观赏月夜景色,我在下面,辛万苦赶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结果见面第一句话这样就是来嘲笑我,真是见色忘义啊!”
苏子祺还没说话,傅雅君倒先忍不住出声了,穆廷江讲的话在她听来异常刺耳,极为失礼。
她先是对穆廷江行礼,接着说:“不知壮士,应当如何称呼?”
穆廷江听了不好意思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只叫我穆廷江就好。”
傅雅君听着,心中倒是觉着穆廷江这三个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到底是完全想不出来。
她接着说:“这位英雄如此仗义相助,小女子不知该如何回报?不知穆先生居住在何处,等此事过去,小女定将有好礼相送。”
穆廷江听了还没回答,苏子祺便冲到傅雅君身边,对她说:“答谢就免了,这人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做这些事也是他应当的。”傅雅君听了这话,觉得苏子祺这种挟恩求报的心态过于无礼,心中对苏子祺不免升起几分厌恶。
没想到穆廷江这人,表面看上去不修边幅,内心却极细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傅雅君看向苏子祺眼中的厌恶,连忙出来打圆场,说:“姑娘,你别看他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对人还是不错的,况且他帮我那次,也是差些丢了性命,我做这些理所当然。”
这时,青枝红杏模模糊糊快要醒了过来,嘴里不停的呻吟着,傅雅君听了赶忙走了过去,仔细观察她们身上有无伤痕。穆廷江走到傅雅君身边,安抚她说:“放心,那些人用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药,下得也不多,这两位姑娘睡个两三个时辰,自然就会醒来。”
傅雅君听了放心不少,觉得将她们两人就这样丢在院子里不合适,可现在去叫人,只怕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穆廷江看到傅雅君的烦恼,想帮也帮不上,就向苏子祺打眼神示意,苏子祺心领神会,直接走上前去,将红杏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接着又将青枝在她的旁边。
傅雅君见两人安顿好之后,来到了苏子祺面前,对他说:“方才,是我过于冲动言语之间,怕是有所冒犯,请公子原谅。”,苏子祺听了,连忙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傅雅君抬头看,才发现苏子祺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划痕,明白过来是自己方才挣扎时留上去的,她顿时红了脸霞。
她从包裹中拿出药瓶,刚想为苏子祺擦拭伤口,却见苏子祺直接抓住她的手。
傅雅君吓了一跳,手一松,药瓶直接掉在地上,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苏子祺角放开了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那瓶药,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厉声问:“这是谁给你的?”
傅雅君刚想说这是她从自己家里带出来的,却发现苏子祺手里这瓶自己眼生,仔细一看,才认出是刚才那位高僧留下来的,她便将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苏子祺,苏子祺听后冷笑一声,转手将药瓶认出窗外。
傅雅君看苏子祺面如冰霜,不安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祺间傅雅君如此担忧,脸色稍微放松了些,语调轻柔的对傅雅君说:“以后,光明中谁给你东西,你都千万不要接,就算是万不得已不能拒绝,也万万不能用,记住了吗?”
傅雅君听着苏子祺的所说的话,也明白过来,这光明寺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眼角掠过放着金佛漆块的盒子,突然明白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雅君没有想到,那位僧人看上去德高望重,却是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估计,也正是那位高僧,在整修金佛时,偷换了材料,中饱私囊,如今事情爆发,便打算栽赃到她身上。
只是他没想到,苏子祺居然在这件事中插了一手,打乱了他的计划,傅雅君看着苏子祺,想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发现,完完整整的和盘托出,与他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苏子祺听了,到是面如常色,丝毫不见惊讶,他说:“我们手里,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算金佛的事情捅了出来,想来那位高僧,也会将责任,全都推到自己的徒弟身上。”
傅雅君说:“还有那瓶药,要不我们趁现在,把药瓶捡回来?”,
苏子祺听了,笑道:“就算,我们捡回来也没什么用,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给你的一定是伤药,反而可以,说你诬陷他,将伤药换成了毒药,这时,以他的身份,想来绝大多数人都是在他的那一边。”
傅雅君听到苏子祺的分析,觉得他讲得颇有道理,但对于现在发生的事豪无用出。
她接着说:“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子祺说:“像这种人,想要扳倒他,最好是他身边的人下手。”
他张开手中的扇子,胸有成竹的扇了几下,傅雅君见他这样,便知他有了计划,她刚想向他问个究竟。却见穆廷江,拿着几张令牌走了进来,对他们说:“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傅雅君走进,拿起其中一面,她刚一翻过来,只见一个巨大的“傅”字印在上面,似乎是一面烙铁,印在她的心头。
苏子祺自然是知道傅雅君家中情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他问穆廷江:“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
穆廷江揉了揉头,说:“是从外面那些黑人身上搜出来的,我还在她们身上找出许多银票。”
傅雅君听完他的话,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其实在她前世,就明白将她推向地狱的人中,也有人姓傅。她也有心理准备,而此时,亲眼见到证据,依然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傅家的地方,哪怕她进宫之后,心中怨恨傅家,可当傅老夫人提出,要她多多提携傅劲松时,她也尽了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