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令牌终于派上了用场,我们带着十几个捕头来到了杜家,敲了门后,开门的正是原先的陌生男人。没给他问话的机会,那些捕快便闯入了大门。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那个男人冲着我身后喊道,我迅速转过身将令牌拿给他,他一看,瞬间没话说了,我将令牌收起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动你的东西,只是要挖个坑,找个人而已。”
“潇潇,你确定尸体在这里吗?”跟在我身后的聂璘天小声的问着。
“不找找怎么知道在不在呢?”我掐低腔调回答。
捕头正站成一排听候发落,这种感觉让我极为嘚瑟,想到自己变成了个“官”,这多威风啊。
先不说别的,得办正事了,我掏出了八卦罗盘钟。聂璘天早就对这玩意见怪不怪了,只有南宫黛儿还好奇的盯着瞧。只见针上所指的方位并未移动,我深呼吸着,压抑着自己的紧张。
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看着我,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方位针忽然动了,我随着方位针的方向看去,那是大院内一座房门紧闭着的木屋。我走到木屋前,门外被上了一道锁,我转头问着那个男人;“这个屋子你搬进来时就已经锁上了吗?”
“是..是的。”那个人哆嗦了一会儿,才回答。
“你们几个,把门撞开。”
“是。”
几个捕快也很配合的奋力用脚踹门,可那锁却始终牢固得挂在门上,只是微微变形了而已。聂璘天看不下去了,他暗自运功,让周围的人让开后,只用一脚就把门给全部踹倒了,而那些捕快也只有目瞪口呆看着的份。
门被聂璘天踹开后,里面是一堆杂物,有木箱子锄头还有木材之类的。捕快开始搜索,而我的目光落在罗盘钟上,那方位针一直在这个位置颤动着。我低下头,用脚踏了踏地板,那咚咚声让人下意识的看过了我这边。
“这是空心的。”
我怔怔的抬起头来,结果刚说完,脚下的木板突然“啪啦”的裂开了,我整个人惊叫一声陷了下去,突然就这么掉坑了。围上来的捕快就被一阵浓恶的臭味给熏个半死,我整个人坐在坑内,那腐尸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是尸体!”其中一个捕头指着我身下大喊道。我一怔,我特么居然坐在腐尸上了,好在有断裂的木板将我和尸体隔开。聂璘天将我拉出坑内,捕快将木板从尸体上移开,那是一具已经严重腐烂了的无头女尸。
看到那女尸后,南宫黛儿直接跑到一旁去吐了。
尸体被送到了衙门,而已经出城的王陶则成了逃犯,没出两天,在堰都南镇就被通缉了,这不得不感慨消息灵通得堪比网络时代啊。王陶和他母亲杜氏被带回了南昭,杀害渔民带走尸体的正是王陶。
王陶招供了他的罪行,这一切都跟林员外有关。一年前,他的妹妹王燕在赏花大会上失踪,而赏花大会刚好是林员外所操办,本想去林府那讨个说法,结果被林员外叫人打了一顿扔出了林府。之后,王陶对林员外一家有了私仇,但王陶没有林家有权,所以一直没有办法报复。
直到王陶目睹了亲妹妹的尸体活过来,被林员外一家知道后很是排斥,要将他们赶走,而王陶更是打心里就恨林员外。而一年后,王陶越发想要报复林员外,当得知林员外的儿媳要去寺庙进香时,便暗中跟随,本想打算绑架林员外的儿媳勒索钱财,但却不料,撞见了林员外儿媳被人杀害的场景。而他当时听到了那几个杀掉林员外儿媳的人说出了林员外的名字,他很是震惊,林员外居然派人杀掉了自己的儿媳,将尸体丢入江中。
知道了这件事后王陶并没有报官,他觉得是上天再帮他,所以他谋划了一切,那就是让林员外悔恨一辈子。他将林员外的大儿子约出来,且告诉林员外的大儿子说他看到了他媳妇被人抛尸的画面,当时林员外的大儿子很是排斥,不肯相信,而王陶最终说服了他,在那晚,林员外的儿子暗中王陶的意思上了渔船,真的在海上捞出了一具无头女尸。
王陶也潜伏在渔船上,但他只想杀掉林员外的大儿子,却没想到被其他的渔民撞见,无奈之下,他杀掉了所有人,并且将尸体带回,埋在了自家的小屋内,而那个坑其实是用来储蓄粮食的。王陶很好的掩饰了一切,还利用了活尸案让人信以为真是活尸杀掉了渔民。
如果不是突然的想起,恐怕,王陶所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虽然一件案子不可能天衣无缝,但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更何况还有活尸案一事...只是可怜了那杜氏,真成了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一个大腹便便的差役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就差滚地上了,见他一脸惊慌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似得。
“本官还好着呢,说吧,怎么了。”知府大人开口道。
“那个..那个杜氏她,悬梁自尽了。”
听到悬梁自尽这四个字,我们都不禁一脸沉重,显然杜氏选择自尽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失去了一切。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失去了丈夫和一对儿女也失去了所有依靠,才选择了那样极端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深的罪恶感,会不会是我多管闲事了?
“找个好地方,将她好生安葬了吧。”知府大人叹了口气,这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也渐渐理解了百姓。很难得他能回头是岸,而不是在庸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离开了衙门后,我们抄近路走在回去雀阁的路上。
“现在案子完结了,只可惜,活尸案的罪魁祸首还隐藏在暗中,估计这活尸案啊应该是没完没了了。”一想到今后可能又会遇到那些活尸,又有少女被害,聂璘天还是没办法接受。
“管他呢,反正案子也结了,省了一桩麻烦事,再说了我还要去找人呢。”再这么拖拉下去,能不能活着找到那个神秘人还是个问题。
“陆姐姐,你要去找什么人啊?”
“那个混蛋把我丢在这里,害得我连家都不能回,不过至今我还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呢。”我放缓了脚步,说着说着双手插腰,气势汹汹要算账的节奏。
聂璘天双手枕着后脑勺步伐慵懒的跟在后头,见我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一脸好笑的说;“南昭那么大,连你都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那不等于大海捞针?”
“哼,他就算能上天遁地,我陆潇潇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然后狠狠的揍一顿,再让他把我弄回去才算清了。”
我话一落,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不由的警惕起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申徒轩。妈呀,这会儿遇见他绝非是好事啊。
大概那晚没能仔细瞧清他的样子,如今一看,只见他一身黑袍如泄而下,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浓如墨,面俊秀雅,如果不是因为听到他开口说话,我还真是觉得他雌雄难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申徒轩,瞧他们几个都被你吓得说不出话了。”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又让我们下意识往后一看,只见从角落走出一个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颜色各异的眼眸半眯着,面纱下的唇带着朦胧的笑意。
“他们几个就是那晚破了你阵法的人?”另一道声音从屋檐上传来,那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白衣男人。他利落的从屋檐上跃下后朝我们走来,狞狰的鬼面具看得教人发指。
“你们...想干嘛?”我此刻心里是悲催的,这下可不是申徒轩一个人,而是三对三。光是一个申徒轩我们都很难对付得了,结果又多了一个女的一个男的,这下,连逃跑的机会都渺茫了。
白衣男子走到我面前,我吓得往后一缩。他朝申徒轩看去,问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多管闲事的阴阳师,就是这个丫头?”
申徒轩没有回答,只是鼻息冷哼着。白衣男子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好一会儿,那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大概过了几秒钟后,面具下发出不屑的笑声;“不过是一个连灵力都没有下位的丫头而已,何必让我们大费周章呢?要是传出去我们鬼神教连一个小小的弱女子都对付不了,岂不是要那些阴阳教的人看了笑话。”
鬼神教?难道是邪教之类的?申徒轩冷笑起来,眼神阴桀道;“她中了我的蛮疆尸毒,居然还能活下来。”
那白衣男子和紫衣女子听后也略显惊愕,视线纷纷落在我身上,蛮疆尸毒在这世间是无解的奇毒,一旦染上,便是被腐蚀而亡。就算是出神入化的炼丹术,也只能是治本治不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