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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中秋节

中秋节就是团圆的节日,就是赏月的节日,就是吃东西喝茶聊天的节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文化相比经济增速明显要落后。在经济的冲击下,传统节日也受到了很大影响,节日都带了非常多的经济特征,文化特征明显少了。城市对传统的中秋冲击比较大,但是在乡村还是保留了以前中秋的一些过法。

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狭小的街道上,两边都是大约建于上世纪中叶的骑楼建筑。这里周边的街区是以前梅城的商业中心,但现在这个区域的角色更多的是历史价值,经济撤退凸显了历史价值。

虽然这里已经不再是梅城的商业中心,但这里很好的保留了梅城的特点。这里的很多商铺、作坊、食肆都是经营了十几二十年,这里卖的很多东西价廉物美。“这里不能停车的。”欣荣立刻提醒吴名,她接着说:“路太小会堵塞交通的。”“我知道,但我要在这里买东西呀。一分钟左右就买好了,我在车上你去买。”吴名看着欣荣笑。“这是油箩街,你要我买什么,还要一分钟买完?”欣荣疑惑地问。“看来你是很少来这里呀。现在来这里肯定是来买应节的小吃啊。”“买猪肠糕吗?”欣荣兴奋地说。“是,还有月光糕、白切糕、菊花糕、瓜片,各样买一点。”说着,吴名拿出钱包,正要掏钱。“我有钱,我来买,当成是我的等路(礼物)”欣荣笑着进了路旁的店铺。吴名心想:看来是真的心情好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有那晚那样的情况发生,我实在是受不了啊。“哔哔哔……”后面有一辆车在按喇叭,意思是说吴名你挡路了,快点走。吴名没有回头便知道后面是一辆日系车,从喇叭声就可以听出来。那是一种听了就让人生烦的声音,像是怨妇哭诉,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吴名只好回头示意:不要按了,买个东西就走。后面的车主没有理会吴名,还是很有规律地在按喇叭。吴名只好对店里的欣荣喊:“快点出来,时间到了!”“来了,来了。”欣荣大声地回复,她追着声音提着几个红色塑料袋跑了出来。吴名见欣荣上了车,赶紧踩油门,飞快地远离“怨妇”的哭诉,往家里开去……

“上次我刮花的车,你怎么不去修一下。”吴名开着车看着前方。欣荣笑着说:“我都不会开车,我怎么去修呀。”吴名非常意外,心想:不会开车竟然就有跑车了。“那你真的是白富美富二代呀!”吴名对欣荣说道。“不要这样说,你都说了很多次了。”欣荣显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好吧,不说就不说。”吴名以免欣荣再次心情变坏,只好妥协不说。“把敞篷打开吧,我想吹吹风,我去后座。”说完欣荣就从前排爬到了后座。吴名找了一下,没发现怎么开,后来发现变速杆后面有个画着汽车的按钮,按上去后没有反应。“我不会开。”吴名无奈地说。“小心,红灯了,停车。”欣荣见吴名这里按按那里按按没有注意到红灯。“你让我开敞篷,差点闯红灯了。”吴名无奈,心想:一个敞篷就把我难倒了?不会是坏了吧?上次刮坏了?不可能啊,又没有挂到顶棚。吴名又按了一次汽车图案的按钮,汽车竟然有反应,吴名按住按钮,敞篷慢慢打开了。吴名想:应该是出于安全考虑,行驶中不能打开吧。“很好,你可以吹风了。你是不是要披条丝巾随风飘摇呢?”“好啊,你有丝巾借给我吗?”欣荣张开双手,仰着头深呼吸。“好舒服的风呀,凉快,比空调舒服多了。”欣荣笑着说。“可惜会把我的发型弄乱。”吴名笑道。欣荣问:“有得有失,你想吹风还是发型不乱。”“发型不乱!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欣荣一脸无奈,笑道:“对你无语了。”“好久没去你家了。”车停到围龙屋前的禾坪上,欣荣感慨道。她接着说:“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呀。”“姑娘,不要多愁善感了,今晚请你吃好吃的。开心点。”欣荣点点头,提着大袋小袋下了车……

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白炽灯泡,垂下来的电线上缠着一些蜘蛛丝。白炽灯瓦数不高,发着昏黄的灯光。灯泡下是一张大圆桌,圆桌已经用了一些时日,原本是黄色的,现在已经有些发白。桌上放着五菜两汤:蒸盐鸡、三层炒木耳、金针菇炒牛肉、酸甜排骨、炒油菜、莲藕排骨汤、肉丸汤。欣荣笑着对田秀莲说:“阿姨,怎么这么多菜呀。才四个人吃。”“你很久没来吃了,你叔叔特别煮给你吃的。不要客气哦,多吃。今天过节,这样的菜不多。”田秀莲笑着回答。“好,我不会客气的,叔叔煮的菜太好吃了。”欣荣笑着答。吴刚倒了洗锅的水回来,刚好听到这样的赞美,显得异常高兴:“好吃就多吃。不要把舌头吞掉了。”吴刚打趣地说。田秀莲听了不耐烦地说:“又来了,又来了,说了那么多次了还说。快点坐下吃饭。”她接着说:“你叔不能夸,夸了会飞起来。”“好了,大家都坐着吃饭吧,我要饿晕了。”吴名笑着说道。

“叔叔阿姨坐,我给你们装饭吧。”说着欣荣从座位上站起,拿着碗去盛饭。田秀莲拉住欣荣的手,她说:“你是客人,你不要装,让阿名去装。”吴名一脸无所谓,“妈,谁装都没关系啦。”田秀莲的脸立刻就绷住,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变得明显。每一道的皱纹似乎都在对吴名说:“不要那么懒,快点去装饭。”吴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他想:我威武不能屈,不会向饿势力低头的。一段非常长非常嘹亮非常潇洒的笑声之后,吴名耷拉着脑袋,起身起来给大家装饭。心想:再这样推来推去,我岂不饿死。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鸡肉太好吃了,阿姨,是你自己养的吗?”欣荣笑着问田秀莲。“肯定是,自己家的鸡吃着才香,饲料鸡肉是软绵绵的,不好吃。”田秀莲笑着讲道。她接着说“根本不用怎么煮,只要一点盐腌一下,然后一蒸就好了。好吃吧?”田秀莲问欣荣。欣荣点点头,“好吃,肉比较有弹性。”说着,欣荣用嘴和筷子在撕扯着一块鸡肉。吴名则对肥猪肉比较感兴趣,三层猪肉油锅爆香后炒木耳那才好吃。吴名完全无视田秀莲的大菜,他说:“味道一般,咬不动。”说着继续夹肥猪肉。“阿名是猪肉大王,有猪肉就好。”吴刚笑着说道。“这鸡肉多好,外面的饭店是吃不到的。这才是正宗的人家鸡!”

田秀莲非常赞同吴刚的说法,“你爸总算有一次说对了。欣荣你别管阿名,自己多吃点,他比较傻。”欣荣笑着点头。吴名一脸无奈……

欣荣的电话响了,吴名提醒欣荣说:“是不是你的电话响了?”欣荣这才听到自己的电话铃声,“叔叔阿姨,我出去接个电话……”电话是黄菲虹打的,菲虹在电话那头说:“欣荣,你在哪呀?”欣荣笑着,“我在朋友家吃饭。”“哦,我本来还想叫你来我家吃饭的。”欣荣听出菲虹不太高兴,“姐,你没事吧?怎么好像不高兴。”菲虹迟疑了一下,她说:“没什么,就是……就是你姐夫中秋节也不回来陪我和小馒头。”欣荣安慰菲虹,“没事,姐夫应该是在谈事情吧。姐夫很好的。也许迟一点就回来了。”菲虹无奈地点点头,她对欣荣说:“你吃完饭了没?”“没呢,正在吃。”欣荣笑着说。“那你继续吃,我不打扰你了。”菲虹的心有些乱。“姐,你不要想那么多哦。”欣荣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知道,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吃吧。”菲虹的声音软绵无力,她挂断了电话。菲虹原本想在周成涛家里过个中秋节,增加家人的沟通。她约好了周成涛,最后却只收到来不及回家吃饭的信息。菲虹突然就来了气,带着小馒头就回了娘家。她想:家里就妈妈一个人,我带小馒头多陪陪妈妈更好,只是心中似乎总找不到岸……

吴名家虽然建了新的房子,但是没钱装修,只好一直睡在四面红砖的房子。卫生间也没有装修,四面红砖,只装了个马桶。新的房子没有厨房,所以煮饭吃饭是在围龙屋里的。吴名家在围龙屋分到了一间房,这房间就是现在的厨房和饭厅。

围龙屋是半圆形的,而且是依着小坡建的,屋的大门在最低的地方,越往后越高。大门两边各有一个小门,大门进去是围龙屋的大厅,从以前到现在红白好事都是在大厅里完成。两个小门进去就是一排排的房间,以前这些房间都住满了人,现在只住了包括吴名家在内的几户人。门口是宽阔平整的空地禾坪,可以用来晾晒稻谷等东西。空地前就是半圆形的池塘,池塘和围龙屋刚好组成一个圆,就像地上的月亮。

吴名家分到的那间房在围屋的最后面,也是整个围屋最高的地方。房前也有块空地,这空地和围屋前的禾坪不同。这空地是在围屋里面,而且是倾斜的,上面铺满了鹅卵石。空地中间种有各种花卉植物,相当于是围屋的“后花园”。

今天是中秋,吴刚按照往年的习惯,几兄弟的家庭都聚在“后花园”。在“后花园”摆上两个小圆桌,几个竹椅,把应节的食物都摆出来,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偶尔望一望明亮的月。月在天上,月也在地下。围屋就是一轮明月,照亮着一代代围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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