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搞这些神秘兮兮的,这气头上,我也没有想太多,拉着江雪就出门了,那地方有点远,出门就打了个便车,师父是地道重庆人,说的一路川普式笑话,我们都不懂,呵呵地赔笑着。
倒是阴煦熙张引灵好像都能明白,和师父唠上了一路。
到店下车的时候,那可真的是四点后了,也是不懂这山城,开车路上竟然穿过了一栋楼,公路就这么穿过楼房,我觉得新奇,想要拍照,却被老鬼阻止了。
这下了车,就看见对面有一个老牌楼,很多人在那儿前面留影,我就想着拍一个没关系吧,老鬼也正好在付车钱,我就拿着手机往牌楼上拉近对焦。
可这拉近,就发马路有个小孩子低着头站在牌楼前,挡住了半个牌楼,我这一瞬间看见他,总觉得他好像是额头有个洞洞似的东西,吓得我一下子就移开了手机。
肉眼看去,确实有一群小孩子在那儿玩,好像是小学秋游?可能是我的手机太杂牌了,像素不够,我看错了吧。
那个牌楼确实好看,我还是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只是拍得时候没有拉近,因为老鬼他们催促我快点进店,我就这么拍了一下,也没有在意,就把手机放回去了。
想不到这重庆火锅的花样还挺多,有九宫格,每一个格子都是不一样的味道,饭吃得很尽兴,张引灵还要了大啤,喝得微醺的时候,跟江雪和我讲了一些九宫飞星的东西,借着那九宫格的火锅,说明了什么三碧星七赤星五黄星都是不好的,中宫非阴非阳,九紫文曲武曲都是好的……
我和江雪一顿饭下来,都觉得长了知识,而且都喝了一点,脸蛋红红的。
这喝啤酒不好的地方就是喝一点点就想上厕所,江雪也刚好想去,我就拉着她一块去了,
火锅店的厕所就那么两格,我们一人占一个坑就满了,这日子来,我也对灵异的东西有了防备,这刚进厕所就感到不对劲,那是因为这两格厕所的蹲坑里面墙都是镜子,而厕所门正对着的洗手池上还有一块镜子。
镜中有镜,人外有人,空间不断延伸重复,照着就不舒服,我走过的时候,已经刻意不去看这镜子里的自己,但上完的时候,江雪非要补唇膏。
我也没法,只能站到门口处等她,谁知道她忽然啊了一声,我就急了,连忙进去看她,原来她只是唇膏画歪了。
我这正要发难,竟然看到层层的镜像中竟然有一层出现了一个小孩,白青青的小孩子头发乱乱的,额头上面有一个洞洞,黑黝黝的上面还有血痂。
“啊。”我也吓到了,可眨一下眼睛,那小孩就不见了,层层叠叠的镜像里就只有我和江雪。
我可是什么酒气都吓没了,忙拉着江雪回了火锅店内,一去到就看见两个大男人在各自玩着手机,我心想刚才可能真的是我眼花,要不然那个老鬼怎么没第一时间冒出来,还在淡定地玩手机。
把刚才的惊魂一瞬归为眼花后,我还是挺好奇老鬼这只鬼在手机里弄些什么?难道他们鬼还有专业的网络。
我才一撇,就扭开了头,因为他上的网页是全黑的,首页第一张图片就是一些人下油锅的模样,恶心得不得了。
阴煦熙自己还不知道,转头问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你那手机的是什么啊?”我一阵想吐恶心,这时候服务员还上了脑花,看着江雪吃得欢,我更不舒服了。
老鬼看见我恶心的样子,就好像来了兴致要欺负我:“你之前不是说要懂我,我让你看看,我刚才在看阎王殿的主页。”
“有这样的主页么?”我也是很奇怪,他朝我怼了怼手机,我却不敢看去。“正吃饭呢,看这个做甚?”
“我不用吃啊。”他好笑地看着我。
“你不吃我吃,收起你的手机。”我把他的手机推了推回去,因为这个阎王殿主页的事情,我恶心了一下,倒是忘记了把厕所里的事情和老鬼他们说。
而且本来事情就不大,刚才江雪也跟我一起去的,我怕吓着她了,后来算是想起了也没有说起。
我们吃饭早,尽管吃了好久,出饭店门后还是七点多,还早着,江雪又拧了不肯回去,看见对面的牌楼里有庙会,就说要逛一下。
因为牌楼下午那些事,我本是不愿意过去的,可是看着对面也确实热闹,而且庙会之类的地方,不是该有很多奇怪的人,说不定能把神剑的东西问出来。
反正我带着老鬼和张引灵不是,所以后来我也就答应了过去走走。
老鬼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张引灵也不是高兴也是奇怪,这人不是一向爱玩,却在催着我们回酒店,就算后来跟着我们也一路婆妈这庙会有什么好逛的真无聊,还不如回酒店附近蒸桑拿。
我倒是一进了庙会就觉得没有来错,牌楼后面的都是些旧街,一条青石板路连着一排青砖房和一条水道,房檐下是彩灯和红灯笼,一家家一户户都是小店。水道边上还有些摊子。
卖的东西虽然不过是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的,可是那氛围就是不一样,重庆人感觉很爱国风电音,整条街上都是那音乐,好些人带着面具来往,还有大老爷们在皮带上插跟杨柳。
我就奇怪这是什么日子啊,没想到老鬼也给我买了一个杨柳,插到了我的包包上。
“清明节啊。”他回答了我心里的问题
我听到他这样说,就觉得很奇怪,这黄金周都到了,清明节早过了吧。
他看我一脸疑惑就解释到:“西南是这样的,没有过农历四月八,都是清明节,农历四月八的那天,就是阴兵过路,把迷路的游魂带到阎王殿上审之后就是决定投胎到哪里,这个门楼是必经之路。”
我看他的眼神莫名有些悲伤,我就问:“这条路你也走过?”
“没有……”他眼睛忽然望向眷远,淡淡的语气像是故意要我心安:“我……我没有资格走这一条路。”
人潮有些多,他牵过了我的手,防止我走丢,张引灵和江雪忽然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低下了头,却感到肩膀被谁拍了拍,回头一看就是一个狰狞的青色人脸面具,这可吓了我一跳,我可真的是一跳啊。
谁知面具背后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她笑着拿开面具,得意地看着我自慌张变作生气的神色,是江雪,真皮。
“小烟你看我这个面具好看么?”江雪指了指她的面具,那张青色的鬼脸,还带了个红色的官帽。
“这是钟馗,抓鬼很厉害的天师,我刚才那边去了,看到很多面具。”她往一堆人那里指了指。
我就抢过她的面具,比到脸上对着老鬼说了句:“好你个炼小鬼!竟敢强抢良家妇女,看我钟馗今天不收了你。”
这话一说,我马上就看见老鬼的脸上一阵恍惚,这面具好玩,居然能唬住老鬼,我就问江雪:“这面具多少钱?”
“老贵了,我杀价了半天也要六十五,你喜欢我带你去买?”江雪还没得到我同意呢,就拉着我要走过去了,我嫌带着一个面具回去老板不肯便宜给我,就把钟馗面具塞到阴煦熙手里。
也没有说让不让他跟着,反正江雪这拉着我,他落在后面,肯定很快就被人潮冲散的,不过各自都有手机,也不怕。
我后来才知道自己这样想,也还真的是很天真了。
不过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有趣的钟馗面具,几十块能买一个老鬼碍眼的东西,好玩,我喜欢啊。
怎知道江雪带着我回去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面具的摊子,我们越发深入这庙会,人越发少了,摊子也稀稀落落的,就是没有看到江雪说的那家面具店。
看我恹恹的,这孩子就买了一个红色的灯笼给我,理由是红色吉祥会给我带来好运的,我也走累了,我们就去了一个亭子似的建筑里坐着。
江雪坐了一会就说饿,要给我买叶儿耙耙,一下子就蹦跶了出去,这就剩我一个人在亭子里。
不多一会,我看着人更少了,江雪还没回来,张引灵和老鬼也还没找到我这里,我也不放心一个人呆着,不过比起乱跑,还是打个电话先联系一下比较好吧。
可是我刚打通了江雪的电话,就听见亭子外面有孩子的哭声。
这夜晚上时间也很早,到处都是灯笼,忽然有孩子的哭声一点不渗人,反而教人觉得担心,大概是迷路的孩子之类的。
我就出了亭子,果然在靠水边的那里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还带着红领巾,抱着一个绿色的灯笼,蹲在那里哭得鼻涕哈喇子一脸都是,脸蛋也红扑扑的。
这孩子看着就上小学六七年级的样子,和面瘫童子该是同年,但是这张哭脸可真是鲜活很多啊。
我虽然想笑他,可还是忍住了,跑过去蹲下问他:“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妈妈呢?叫什么名字?”
他听见我说话,抽泣了一下,就说:“妈妈叫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