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焜的妻子叫郝梅,也在府院部门上班,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郝梅平时在单位不喜言谈,不跟任何人亲密,也不跟任何人疏远,虽然不参与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但还是见识了明争暗斗的手段。
所以,郝梅的问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当丈夫说是科员的公子被人打了,郝梅就问了第一个问题,问科员有没有告诉他,那个打伤他儿子人的来历?
试问在整个燕京市,有几个人不认识曹科员的公子,况且曹公子并不是个低调的人,还有,能在国宾饭店跟曹公子争抢车位的人,难道不知道曹公子的来历?
既然有了第一个问题,那么,后面的提醒也就更有必要了。曹科员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为什么第一时间打电话的不是市队的韩铭海,而是一个分队队长?
郝梅提醒自己丈夫,最好找韩铭海汇报一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自己丈夫被权欲所迷惑,想在科员面前表现自己,从而陷入一个纷争的漩涡中。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漩涡有可能会将邬焜吞噬。
邬焜的心思还真被妻子给猜中了,只是郝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真的会被权欲所迷惑,她更没想到,丈夫会敷衍自己。
“捉拿嫌犯?谁是嫌犯?”干瘦老头指着宴会厅,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是说,在这些宾客里有嫌犯吗?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上这里来捉拿嫌犯!”
“部长,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没有查明事情真像,就贸然行动。我回去后,会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请韩局转呈到您手里。”
听到干瘦老头的一通训斥,邬焜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实际不管是额头,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浸湿了,低垂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韩队长来了,在这位面前也只得低头认错,那还敢去拿人。
“哼!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我留你们下来喝酒不成!”干瘦老头冷哼一声,喝道。这个干瘦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党委组长任品源。
“是,是。我们这就滚。”邬焜知道,搞不好自己这次要栽了,不但头上乌纱不保,也许还要被问责。
“等等。”就在邬焜等人即将离开时,庄恒不合时宜的喝道。
邬焜等人听得呼喊,停住了身形,当他们回头,发现喝止他们的是那个打人的嫌疑犯时,都感觉到了不好,在心里祈祷这家伙不要为难自己。
也许是他们的祈祷起了作用。只见庄恒笑眯眯的从他们身上扫过,随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就是那个伤人的嫌犯,我跟你们走。”
看庄恒主动伸出的双手,黑面警官和几名警察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任品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曹绍辉是我打伤的,我愿意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庄恒又将手向前伸了伸,说道:“怎么,你们身为执法者的警察,难道要放过作奸犯科的坏人?”
听到庄恒这番话,别说是那几个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连黄建兴和那几个老头子,都不是一脸疑惑,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们不知道庄恒这小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庄恒看了看众人,走到了黑脸警官邬焜面前,又一次将双手伸出,笑着问道:“是你来,还是我自己来?”
西城刑侦队。队长办公室烟雾缭绕,邬焜坐在办公桌前,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掐灭,用力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对面的一个警察,问道:“小伍,你觉得这事怎么处理好?”
由于伤人嫌疑犯庄恒强烈要求,去刑侦队协助调查。黑脸警官也只得将他带了回来,可在带他回来之前,部长任品源交代,一定要认真严肃对待这件案子,他会着人督办。
回到局里,邬焜立即找来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李小伍商量对策。他原本以为这是一次表现立功的机会,现在看来,这不但不是个机会,还是要命的悬崖,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队长,这件案子可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我们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说实话,这案子我们根本就处理不了。”李小伍抽了口烟,声音略显虚渺的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个姓庄的资料了,不过,我们别抱太大希望。”
“什么意思?”邬焜问道。听到李小伍的话,邬焜的心开始往下沉。这次是真的完了,搞不好真的要被炸得粉身碎骨。
李小伍连续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扔进面前的一次性茶水杯里,这才出声说道:“从目前的情形来判断,不管最后查到的结果如何?这个人我们都动不了,也不敢动。”
“那怎么办,把他放了?可是,曹科员那边怎么交代?早知道,就应该听你嫂子的,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韩铭海了。”邬焜又一次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头痛啊。
突然,李小伍眼前一亮,说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唯一的出路,还只有从曹科员那里寻找。”
“哦!怎么做?”听说有办法,极其沮丧的邬焜顿时来了兴趣,像是溺水的人突然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重新燃起了希望。
“给曹科员打电话。把你却捉拿疑犯的经过讲给他听,一定要原原本本,实话实说。”李小伍说道。
“这,这能行吗?”邬焜不确定的问道。
李小伍点点头,语气十分坚定的道:“如果曹科员不是个蠢人的话,应该行。”
“队长你先仔细想想经过,想好了再给曹科员打电话。我先出去看看资料查得怎么样了。”看到邬焜一脸茫然,李小伍站起身说道。
他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但自己又不能说得太透,给邬焜一点时间去考虑,等他想明白了,想必他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