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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出路在哪里(四)

金芝的脑子转得也不慢,她大喊一声“救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向前猛跑,还接连摔倒了好几次。

胡磊定了定神,赶紧上去给她照路。两人踉踉跄跄地退出了这个通道。金芝连惊带吓,十分疲惫,摇摇晃晃即将摔倒,胡磊一把撑住,扶她缓缓坐到地上。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胡磊看着越来越少的食物,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金芝慢慢移动身子,靠在了胡磊身上,平静地说:“胡磊哥哥,不要灰心丧气!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可能是天意要让我们承受此番劫难吧!”

“芝妹,我们破釜沉舟吧!”胡磊猛地迸出这么一句。

金芝似乎未理解胡磊的话,没有接茬。

胡磊一扬剑眉,豪气干云地说:“我听到我们两个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索性来了风卷残云,饱餐一顿,然后痛痛快快地跟这个鬼洞作最后一战。若天意存我,则必能找到出路。若天意亡我……”

“则做个饱鬼总比做个饿鬼好,哈哈……”金芝打胡磊断了,但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两人相视而嘻,好像面临的不是残酷的死亡而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们迅速将剩余食物全部搬入腹中,顿时感到精神奕奕。

“芝妹,我有个想法……”胡磊注视着金芝,微笑着说,“这次试试你的手气。”

“啊?什么手气?”金芝莫名其妙。

“是这样,前面两次闯关都是我作的选择,结果却是一败涂地。”胡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继续道,“第三次你来选!但我们得用个道具。”

说着,他把那个即将耗完电的手电筒横过来平放在地上,作了个旋转的姿势,示意金芝操作。

金芝会意了过来:是要玩转盘啊!

“手电停下来之后,它的头指向哪个洞口,我们就进哪个洞。如果没有指向任何一个洞或者指向我们已经去过的那两个洞,那就重来。”胡磊紧接着又对游戏规则进行了说明。

“好,那我来了!”金芝兴奋道。她毕竟小孩心性,觉得甚是好玩。

但手一接触到那个电筒,她又有些微微发抖:两人的命运在此一举啊!她不由得迟疑起来。

“不要有负担……生死契阔,与子成悦!”胡磊轻声道。

金芝听得浑身一震,尽管她汉语水平一般,但这两句《诗经》里的爱情宣言,她还是非常熟悉的。

金芝突觉手上一股电流通过,手电跟着飞速旋转了起来。

慢慢地,手电停止了转动。它……直直地指向了从左边数起的第三个洞口。

“我们出发!”

胡磊一声简短令下,两人立即携手前行,生怕因疑生悔。

通道内流水潺潺,暖意融融,甚是惬意,一切都似乎昭示着这将是一趟完美的收官之旅。

“咦……怎么路越来越宽阔了?”行了三四十米后,金芝突然问道。

胡磊只是注意沿途有无鬼怪精灵,倒没在意这个现象。经金芝一说,他也感觉到了:刚进来时两人肩并肩稍嫌拥挤,现在已是绰绰有余了。

两人心下生疑,拿手电照了一下远方,不禁呆住了。原来:前方已经看不到溪水了,整个平面都被凹凸不平的石路所占据。然而……水声却依旧响亮!

“无源之水!”金芝一声低呼。

“不,水在路下面!”胡磊从不相信虚妄之事,他猜出了答案。

金芝伸长脖子从当前的路(还只占整个平面的一半左右)的边缘向下望去,发现确如胡磊所说:到了前方,路是中空的,底下那条溪水依旧流淌。

胡磊不禁啧啧称奇:这里是洞中有洞,河中有河,堪称绝景啊!

两人当然没有心情在此流连忘返,反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转眼之间,已经推进了一百米左右。

“不好,前面没路了!”胡磊眼尖,发现不远处赫然是一整堵石壁。

“啊?”金芝惊叫一声,赶紧上去打探。

果然:这是一个死胡同,连顶上都是封住的,没有通到外面的缝隙。

“这样,我们往回走到看得见溪水的地方,然后下到溪中,沿水而行。”关键时刻,胡磊保持住镇定,立刻作出了决断。

是啊,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暂缓的余地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金芝也很果敢。

两人又回走了一百多米,回到刚才感叹“洞中有洞,河中有河”的地方,先仔仔细细检查了遍溪水,确认没有异样,再小心翼翼地下到了水中。

情况似乎在好转!

他们在溪中趟了一会儿水之后,就又发现可以落脚的岸滩。两人赶紧上岸——走在岸上总感觉要安全的多!

“哎哟!”胡磊突然喊了声痛。

“怎么了?胡磊哥哥。”金芝以为他受到袭击了。

胡磊摸摸头皮,又照照头顶,才发现自己被顶壁的一个突起碰了一下。他感到很是奇怪:进了这么多洞,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忽然心中一动,拿手电朝前方投射过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越到前面,空间高度越低!又走了几步,两人均需弯腰弓背才能避免和头顶的巨石亲密接触。也就在这里,他们发现了眼下这道溪水的源头——是从两块大石中间的狭小空隙处喷流而出的。

“唉……此路又不通!怎么办啊?”胡磊心下大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呀!

他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心念急转之下,胡磊盘桓出了应对之策:第一,还有几个通道未看过,总还存有一线希望;第二,实在不行,就回到原先疗伤那个地方,那里不是有个开在峭壁上的洞口吗,想想法子从那里下去;第三,最好弄点吃的。

一想到吃,他隐隐感觉肚子里的货正在“叽咕叽咕”地被消化,很快就又要肚皮贴背心了。

其实胡磊也一直在留心地下暗河中有没有盲鱼之类的东西,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几只蝙蝠和金芝所说的半死不活的蛇之外,还没有见到其他生物。蝙蝠是肯定不能吃的,那么……那些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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