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蓉真是觉着好笑,一个男子,本说着就是不合适的,却是四处等着,就为了守着一个姑娘,然后跑过来跟人家说是来解释的?
解释什么?他做了什么需要解释?
花蓉蓉倒是起了兴趣,本就是对云家的人不甚喜爱,现在见到这么个云小公子倒是有几分好玩的样子,但是并不是觉得对云家的人就能改变态度了。
“哦?是么?既然你这般的说了,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花蓉蓉纯属就是找麻烦罢了,根本没有真的想要听云子破说些什么,云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原本以为还要难缠许久,没想到竟然这般的轻易就答应了,一时竟还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
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明明他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比如他根本就不知晓邓家小姐跟自家兄长能有什么联系。自家那个兄长跟自己压根没什么情意,本就是一张冷着的脸,看着全天下的女子都不该喜欢的才是,谁人竟知晓还有什么痴情女子为了这样的兄长送了命去?再比如他当是去花府根本没有想到什么或者打探什么,或是想要调虎离山。他想要的本就是还她耳环罢了,可是谁人知晓竟赶上了那个时候?
花蓉蓉等了一会也没见到云子得说出什么,也是不耐烦了。
“你究竟是要说什么?不说什么我可就走了!还有,不要老缠着我了,我可是个女子,就算你是个小娃娃,别人说了什么闲话也不是个事的,我才不要牵扯上这些东西。”
云子得才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他本就是喜欢自己做事情,表面上可听话了。爹爹吩咐了不让习武,那就乖乖的跟着教书先生走,但是私底下又何曾畏惧过爹爹呢?许是年幼的时候还会怕上几分那黑脸,后来发觉没什么惩罚后反倒是无所谓了,总是偷着摸着去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虽然因为偷懒没有学好功夫,但是蹲马步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的看他,可是这个花家的姑娘误会他却是让他心里头有些难过,只想要快些解释清楚才好。
“你,总之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当时去寻你,不过是想要把耳环还给你罢了!”云子得叫叫嚷嚷的,声音还有些大。
本是两人,一男一女在金木坊里说着话儿就有些不妥了,毕竟冷国在这些方面特别的人看重,对待男女区别极大。本就是男尊女卑,女子的地位很是低劣,能拿到几分地位的女子,不过都是爹爹的宠爱或者夫君的宠爱罢了。
而在此时,不管是云一诺或者花蓉蓉,依仗得都只是爹爹的无限疼爱罢了。
刚生云子得的声音有些大了,众人都是看了过来,总之都是些看热闹的,本来云子得就是众人能认识的面孔,花蓉蓉的性子也是根本就不收敛等人,谁人又不认识呢?
两人若是真的牵扯上关系了,花蓉蓉怕是不想要的那个人吧。
“你,你在胡说我可就,可就!”花蓉蓉有些尴尬,她也不是个在意目光的人,在众目睽睽下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是偏是跟云家牵扯着就是让人不舒坦了,本想要威胁一下云子得,可是细细一想,发觉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云子得。
一直来,除了一些偶然相遇罢了,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云子得主动来找她,花蓉蓉一介女流,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要在众多女子群中去说云子得什么不是不可?
然后让他找不到媳妇儿?
但是冷国向来都是儿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何曾真的到了这些女子的手上来了?
思前想后,花蓉蓉悬着也不是件事,只得没什么底气得叨出了什么,“你若是再胡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满带着小女子的娇嗔,着实不像是生气,可是花蓉蓉着实是不高兴了,为何每次遇到云家的人,运气总是不太好呢?
“我没有胡说,我真是还了你耳环。”云子得压根没有意识到这话其中的不对劲,只是满心想着跟花家姑娘说清楚就是了。
花蓉蓉真是又羞又气,她虽是不服冷国得管教,可是耳濡目染,再是娇惯也是有点所有人所期待的大家闺秀得影子的。
可是见着眼前这个呆瓜,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么?
“谁人送了你耳环了,真是笑话!你可不要随便玷污我的名声!”花蓉蓉想要厉声说出来,谴责他一番最好,可是慌慌张张出了口却是这样的,根本没有威胁的魄力。
云子得此时才是一愣,登时没了话。
云子得猛然知晓了为何花家姑娘只是强烈的抗拒了。
再冷国,对女子唯一的一点好处,那便是一个风俗,主要是对着乡村女子说的了,若是心悦一男子,便是可以向男子赠身边物件儿,若是男子有意便会归还,若是无意就会丢弃。
说起来有些残忍,心悦一男子,女子能做的不过是送一个物件儿,能不能成全然看男子还或者丢,所有的权利,从来都没有掌控在女子手上。
刚刚他说了将耳环归还给了花家姑娘,耳环也算是贴心的物件了,还说了归还。
怪不得花家姑娘那般的生气,许是觉得是自己在故意调戏她呢。
虽然说,确实不是花家姑娘亲手送到他得手里得,可是,可是明明是他两人同时看中了,然后花家姑娘付了账却是他拿着,不算是送给了他么?
虽然,虽然……
为何意识到了这一点,云子得得心里却是更加高兴了几分呢?
他,他才不是心悦这个刁蛮任性的花家姑娘的,只是,只是似乎心里头还是有些眷顾的。
这样不娇柔做作的女子,虽说容貌算不上极佳,可是竟是偏让他见之难忘了。
书上都说,人总有克物,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共起共灭,没了爱自然也不会有恨,没有害怕得东西,自然更是不会有无所畏惧得说法。
云子得又想起了自己同阿姊聊天时说起的,阿姊还说了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他当时只是想要急着否认,可是当真见到乐这个女子之后,心里头当真是涌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满足感,似乎其实什么都没有关系的,只要能日日见到眼前这个人便是好的了。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他年岁也不大,阿姊诺诺都还待字闺中,他也无需着急,只是头一次对着一女子产生了这些情愫,难免有些难以控制。
这似乎当真是心悦这花家姑娘了呢。
他似乎真的是有些想要靠近这花家姑娘呢。
云子得愣了这一会儿,花蓉蓉已经唤来了随从,刚刚是不让跟着的,现在马上拉了过来训了一顿。
“你们这群人,眼睛脑子都长到天上去了不成?难不成没看到我被缠上了么,还在看热闹不可?”气得脸蛋儿通红,柳眉倒立,杏眼瞪大了。
这番景象明明是生气,落到云子得的眼里,也是变得憨态可掬了。
得得未曾想到过自己转变得这般的快,可是一旦想通了,却又是欣喜不已。
可是,直到花蓉蓉吓得不轻,也不敢再逛金木坊了,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匆匆的在侍从护卫下离开了金木坊。
云子得呆愣愣得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就算是他自己意识到了自己心悦花家小姐又如何?这花家小姐似乎避自己如同蛇蝎,怕是自己当真是太主动了,吓到别人了。
得得身边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又要如何待她好,都是凭着自己的一番感觉。
现在想想吓跑了人家姑娘,心里头有些遗憾起来,这是要如何再能见到她了,哪怕只是看看她气得通红的小鼻子也好啊,在白皙的面容上,几分调皮几分可爱。
花蓉蓉逃荒似的跑了回去,未曾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落荒而逃,凄惨到了如此,她花蓉蓉何曾惧怕过什么?只是今儿个竟跑了先。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个云家的小公子,看起来气鼓鼓好欺负的模样,谁人知晓竟是这般的不要脸,明明前两人说不通,总是碰巧看上了同样的物件儿,遇到了都是要打一架不可的,今儿个偏是不要脸了,非要诋毁她的名声?
着实是气煞了。
花蓉蓉身边得男子不多,该说的应该是冷国女子一生中难见到几个男子罢了,但是像花蓉蓉算是幸运的,还能四处转悠一番,见到的人啊,物啊,事啊比过院子里面的大家闺秀,可是除去了哥哥还有那个……不愿提起的人以外,也没有接触什么外男了。
年岁也不大,根本不懂人间情意,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突然逮到这么个毛头小子也真是有些为难了。
可是,不过是今儿个闹了这么一通,花蓉蓉冷静下来了,倒是想起了什么。她年岁不大,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是说一门亲事了。
只是年幼不知事的她,曾经心里头只能放下了那么一个人,还只是以类似兄长的名义罢了。
说了待她长大了便娶她做妻子,却再没有人记得了,许是就当了年幼时候的玩笑罢了去。
而如今,伊人早就不会娶她归家了,那她的一腔情意又是附赠何人呢?
就是想起着这些,花蓉蓉手心一紧,一张脸儿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