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言心中郁闷,唇角抽动一下,仰脸望着周漫,细看周漫的面容:很明显的,周漫来者不善。
白之言收回目光,垂眸漫不经心的问:“周小姐,有什么事吗?”
周漫冷笑一声,说:“白之言,我知道你喜欢漠霖,可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就凭你那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家世背景,你怎么配得上逸州市首富安家的最高掌权人?”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滚。”白之言不屑一顾,她要是在乎世俗的眼光,还能是只妖吗?在她面前谈出身家世,简直就是扯淡。
周漫越发怒不可遏,咬牙道:“白之言,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是说,你根本就配不上漠霖,你干嘛还要这样缠着漠霖?”
“我听到了,我也听懂了,周大小姐,你身份高贵,配得上安漠霖,你不就是想说这个吗?那我告诉你,世俗在我白之言眼里,全是狗屁,或许你觉得我这话难听了点,可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天生万物,生而平等,周小姐,我麻烦你收起你那套家世背景论,在我白之言眼里,一文不值。”
昏黄的路灯下,周漫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变化多样,看的白之言只想笑。
可最终她还是忍住,吐口气道:“周小姐,你可以走了,咱俩呢,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你……”周漫有怒不能言,愤怒的指着白之言指了半晌,愣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陈叔已经开车到了门口,摇开车窗喊了一声:“周小姐,快上车吧!”
周漫气愤的甩下手臂,踩着高跟鞋打开车门上了车,一身礼服衬托的她整个人更像是傲娇的白天鹅,优雅的钻入车内,“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陈叔歉意的看向白之言,说:“白小姐,不如你还是回去吧!Boss那边我已经说了,可是他不让你住在这里,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事,我在这里等着,我相信,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白之言笑意疏懒的说着,因为天色越来越黑,加上自己根本就没吃晚饭,眼下真是有些困了。
陈叔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周漫已经在后座催促:“陈叔,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送我回去吧!而且,漠霖都已经说了不让她进去,你要是再多说,漠霖该不高兴了。”
陈叔无奈的叹口气,关上车窗踩了油门离开。
门口安静下来,白之言仍是恹恹趴着,无精打采。
蜜儿飞落在白之言肩头,很是赞赏的说:“白之言,我为你刚才说的一番话点赞,你可是结结实实打了周漫的脸啊!我一看到她那副自以为很高贵的嘴脸,就恶心的想吐。”
“你想吐就吐吧!我没心情陪你。”白之言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蜜儿差点被她一句话给呛得噎死,赶忙用细小的脚抚了抚心口,才算缓了过来。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白之言已经趴着睡着,就连陈叔什么时候回来的,也压根不知道。
草丛中,不时传出虫鸣声,蜜儿睡在一侧的蔷薇花中,也是安静了下来。
安家二楼书房中,安漠霖修订好一些需要处理的文档,已是到了很晚。他将电脑关上,站起身之后,朝着靠近前院的窗口走去。
门口的灯光惨白晦暗,黑暗中,看到白之言一抹淡蓝色的裙角,安漠霖眉头皱了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直立在落地窗前。
室内的灯光和外面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他听到章芸心在外面贴心的提醒声:“漠霖,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安漠霖随意答着,随后走至书房门口,把灯关上。
室内的光线暗下来之后,他再次站在窗口,这次,可以清晰的看到白之言靠在门口的小半背影,她的头像是趴在膝盖上,半天也没挪动一分,应该是睡着了。
安漠霖只觉心底一阵隐隐触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白之言多了几分心疼怜惜,甚至是难以言喻的喜欢,连他自己都毫无防备。
夜色越来越深浓。虽然是夏天,可过了十点之后,外面的空气还是会有些薄凉,安家的园子中,蔷薇花舒展着花枝承接稀薄的露水,窸窣的虫鸣声在花丛中啾鸣响起。
安漠霖一直没睡,立在落地窗前望了眼墙上的带夜灯的时钟,始终轻轻跳跃,已是到了十二点。
安漠霖深吸口气,打开了书房的门,朝着楼下走去。
铁质大门缓缓打开,睡着了的白之言嘴唇动了动,像是被大门的声音惊扰,不耐的皱了皱眉。
安漠霖缓步停在她面前,轻声喊了一声:“白之言。”
白之言眉心动了动,仍然在熟睡。
蜜儿听到动静,从一侧的蔷薇花上飞过来,疑惑的望着安漠霖在昏暗灯光下依然英俊帅气的面容。
安漠霖再次喊了一声:“白之言,醒醒。”
“别吵我,我要睡觉。”白之言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安漠霖眉宇微蹙,叹了口气,不得已之下,俯身环住她的腰身,手臂一用力,竟将白之言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转了身,朝别墅走去。
蜜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呆呆道:“不会吧!安漠霖难不成对她动了情?”
被安漠霖抱在怀里的白之言唇角浮现一抹温暖的笑,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置身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无赖般紧紧环住安漠霖的颈项,微微皱了眉头呓语:“安漠霖,不要走。”
安漠霖伸手去抠她的手指,没想到此时雪昙忽然一翻身,她本来俯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侧倒在床上。
白之言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望着他,咕哝了一句:“我是在做梦吗?”
“你没有做梦,现在的确是你住过的房间。”安漠霖耐着性子告知,望着她一双迷糊的眼睛,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白之言迷糊的有些可爱。
虽然,她总是没皮没脸的耍无赖,可是他实在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企图,唯一做的过分的,就是总是纠缠着他。
白之言望了望他忽然柔软下来的眼神,微微一笑:“安漠霖,其实你对我,也不是那么讨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