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
医院中静悄悄的诡秘,乔未歌终于睁开眼,碎石后那份撕心的疼痛逐渐消逝,看着睡眼惺忪的孟琴,他的表情异常冷酷。
“你回你的警局吧!”
他说!
“干嘛赶我走?你的胃刚刚做好手术,需要照顾。”
“我不需要陌生人的照顾!”
他说的很无情,一句“陌生人”将他们由夫妻推向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关系,翻翻被子,乔未歌穿上那件黑色风衣道。
“我是你老婆!”
“我们住两个卧室,不睡一起,除了结婚证,我们什么也没有,包括我,儿子是我的,和你孟琴没有半点关系!”
“靠,你真小心眼。”孟琴憋的满脸通红,本想和他道歉,和说着说着,又开始不入正题,尤其是他这样铮铮的汉子却将她的赌气话记的一字不漏,倒弄的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哈,没错,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这样小心眼!”
“你激动什么嘛?”
“我不激动,你给我滚,我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虚伪,我就是那头猪,被警察救醒的猪!”
乔未歌自嘲地咧开唇瓣,披件风衣猛推开他走向门外,迈开门槛时,忽然被一具柔软的娇躯从背后抱住。“想可怜我?不必,我活的很好,没有你,我乔未歌活的照样很好!”他冷酷的面颊上布满冰霜,口吻中尽是玫瑰的利刺,却听的孟琴心儿酸酸的,半响,闭上眼睛深喘一口,她呢喃说:“对不起!”
“……”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喊叫,更不该用那样无情的话语刺激你,可你知道我就是那个死脾气,看你胡搅蛮缠,我忍不住啊!我有苦衷,我是督察,我需要保护我的师傅大佬,和儿女私情相比,我警帽上那颗闪闪红星的天职更重要!”
“我该相信你的敷衍吗?”
乔未歌冷冷问道。
“靠,我哪敷衍,我说的句句是真好不好?”
“真?”
他半嘲半讽半冷半阴,仿佛阴鸷无情的口吻,令孟琴“啪”将双臂从他精壮的腰上挪开,狠狠翻翻眼皮爆道:“爱信不信,上赶子不是买卖是不?我和你道歉,你倒和我耍起性子来了,你以为我很闲屁了和你罗罗嗦嗦呀?”
“哈哈!”
乔未歌冷哼,狂肆一笑,那翻吞噬恐怖的笑声,和他嘴角勾勒的邪挑,令她浑身凉飕飕好一阵不自在。看着他无情转身,根本不领她的情,孟琴恨不得抽自个一个巴掌,瞧她的鬼性子,明明道歉,却将怒火愈燃愈旺。狠狠掐下腮帮子,她快速冲上前两步,扯住乔未歌胳膊垂眸说:“对不起,我向你认错,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当我说的话全是屁话,一句都别入耳,OK?”
“为什么道歉?”
他挑眉询道。
“呃……”
“想骗我儿子的抚养权?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得到宝贝儿子的抚养权。”
“你!”
孟琴气的满脸黑乌鸦横窜,哟,哟,他和她变本加厉,说她骗儿子抚养权,牢牢攥紧拳攥住他臂膀,将他的高壮的身躯向前一带,狠撞入他硬邦邦的胸膛中,抬脚,翘起,粗暴吻上他的嘴唇。
搂住他的精腰,将娇躯贴近,将不满宣泄入他的喘息。
“啪”
乔未歌及时将她推开,勾住她下巴,危险眯着鹰眸,说:“你以为一个吻,我就能被你骗的团团转?”
“你个混帐……”
“就算你脱光,我也绝不妥协!”
“妈的,你个神经病。”
她明明有心和他求和嘛,她表现的这样低三下四,语气平和,他倒和她摆起架子了?是,她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梁儿,可还有一半的原因……靠,鬼才晓得她此时的拳头攥的多紧,脸色犹如被熏黑的烤鸭……半响,她挥高抵住他的拳头倏地挪下,解开他两颗纽扣,“老公,我是真的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
“亲爱的,我保证下次不再那样不给你面子。”她举双臂发誓,嗲嗲地抬眸,向他展开抹狂野妩媚的笑。这忽如其来的举措,这令天地为之动摇的“举世撒娇”令乔未歌刹那呆的似尊随捏随推的雕塑。
“老公,老公,别生气我气了嘛!”
“琴……”
“我这么好的老婆,你忍心和我闹别扭?”
他倏地勾住她纤腰,推进病房门,推倒向病床,忍不住霸道吻住那喋喋不休抹蜜般的小嘴。“不行,不行,这是医院!”孟琴边呻吟,边挣扎,边瞄向门口。
“是你勾引我的!”
“我……”
“你必须负责!”
接着床板晃动,漫天的衣服狂飞,本想撒娇和他道个歉,却不料又搭上她的一夜,孟琴真不晓得老天爷搞什么,能令个刚做手术四个小时的家伙耗费这样的体力……
不过不可否认,他真的蛮可爱!
看起来很冷酷,可心肠是热乎乎的。
看起来很狡诈,可感情却单纯的很。
看起来很古板,可偶尔激情而浪漫。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对待他的妻,哪怕有一点点的妥协,一句撒娇的话,却能令他震惊的难以自控,忘记自我,也许,服过感情毒药的他们,无论男,无论女,只要对方给予一丝丝的温暖,便会令他们忘记所有的疼痛……
温泉中心:
氤氲的雾气温温吞吞漫过臂膀,有效的浸泡,缓解掉禁锢的疏松和疲惫,双臂撑在两侧,蘅舟微眯着幽深的眸,撩掉粗犷俊面颊上的液珠,甩开柔顺粗黑的发丝,懒洋洋倚靠着身命令道:“小妮子,过来帮我戳戳背!”
“哦!”
孟琴咧咧小嘴走向前,半蹲下身用澡巾替他小心翼翼戳戳,猛然瞥向他肩膀上那中指长的狰狞刀疤时,纤细的指顿了顿,擦背的动作也稍微柔和下来。“丫头,你填饱肚皮的早饭被狗叼了?”
“啊……”
“用劲擦,你搞什么?”蘅舟横眉,转过身看向她木讷的表情,意识到她眼中的疑惑,沉思半响,卸下眉宇中那抹坚持闭眸阐述道:“3年前,我去参加武术大赛,中途,遇到一架奇怪的直升机,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国际杀手向我们开枪,当时你舍命救下的张猛,王强和罗虎全为保护我牺牲,所有我亲自带出的徒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就倒在我的脚下,凄惨喊着师傅!我中了麻醉枪,被挟持到巴黎,在一个破旧的军事演习基地中,我见到了我所谓的父亲--那个F国最高贵的男人--总统阁下!
他说,他找我找了很久,我必须服从他的命令,第一,加入他的家谱,成为总统家的合法继承人,第二,就是和我被他派去的杀手刺激的母亲一样死去!小妮子,你知道吗?你师傅我的母亲,是被父亲杀掉,而我,依旧要继承他的家族产业!
当年的黑道皇后,精通医术,易容术,内功,金融的神枪血娘子,就因为爱上那个该死的混帐,怀了我这个孽种,阻挠他娶前总统的掌上明珠而被暗算诛杀,她到死都没有猜到,那个真正杀掉她的,是她用生命爱到极限的王八蛋!”
“舟……”
“不必可怜我,我不值得可怜,明知他的杀母仇人,我却没有手刃,而选择走上他铺垫的黄金路。”
蘅舟冷嘲!
“啪”一拳砸向温泉,喷腾的泉水仿佛鲜红的血,宣泄的恨将野蛮粗暴推向极致,满身滴答的残余液体,是水,是汗,也是泪……
“舟,我的师傅不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你有什么苦衷?”
“没有!”
他否决,接着闭上眼睛泡温泉。
“你想爬到他替你铺的黄金路上,再一脚将他踹下去,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答对一半!”
蘅舟仰脖汲取嘴角沉甸甸的咸涩液体回道,半响,转过肩,攫住孟琴手腕,将她向怀中猛然一带,俯向她脖颈沙哑而浑厚表述道:“剩下的一半原因,我总有一天会亲自告诉你这个小妮子。”
“呃……”
“看什么看?擦背!我不是你的主子,好好服侍!”
“你还真拿我当奴隶呀?”
孟琴不满地撇撇嘴,边翻眼皮边替他擦背,接着,耳边传来蘅舟半调侃半认真的话。“如果你想嫁给我,我会考虑考虑看,把奴隶的地位拔高。”
“切!”
“丫头,做我老婆怎样?”
蘅舟问道。
“本世纪最白痴的笑话,徒弟变老婆,你以为我们正拍翻版《神雕侠侣》?”
“鬼妮子,做我老婆比做徒弟有优势,不用替我洗脚,不用替我擦背,不用替我跑腿,不用替我挨枪子,不用被我吼来吼去活的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哈哈哈哈。”
孟琴癫狂大笑,越听越有趣,即便他和师傅的感情很好,可那种爱情,哦呀呀,一种有心跳,没有触电,况且,这位爷典型的野蛮贵族,根本瞧不上她这个小、小、小的督察,黑色幽默嘛!